22 第 22 章(1 / 1)

白自闲第二日就病了,高烧不退,黎锦宏急着给他延医问药,他却拖着病体坚持要画画。端药的丫环静儿看了看画,问道:“舅老爷,你画杜姨娘做什么?”

白自闲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瞪着双目缓缓道:“你说她是谁?”

静儿被他吓的直抖,战战兢兢道:“她……她是我们府里的杜姨娘呀。”

“姨娘……姨娘……”白自闲口中呢喃,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静儿吓的大叫一声,手中的药碗重重落地,只听白自闲哈哈大笑几声,便踉跄着破门而出,不知所踪。

此事并未传出,只因黎锦宏知道之后下了封口令,静儿也被调到别处。

因中秋将至,方槿便将十五的议事提前到十三。清逸居书房之内,方槿上座,三位姨娘依次坐于东边,黎漫黎沁两个坐在西面,屋中丫环、管事肃然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夏荷先盈盈站起,道:“几日前夫人说,趁着节下放一批人出去,妾已经将名单拟了出来,请夫人过目。”说罢,命身边的丫环绿柳呈上一张纸来。

方槿粗粗扫了一眼,看向王姨娘道:“这名单当中的巧儿可是王姨娘身边的?”

王姨娘起身,恭谨道:“正是。”又看向夏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按说巧儿今年刚到十七,再服侍上一两年也是使得的,怎的夏姨娘说放出去就要放出去了?”

夏荷轻轻一笑,道:“前几日听说巧儿的老子九斤摔断了腿,还是府里给请的大夫用的药,我找人问了问,才知道九斤今年都六十九了,这样的人再待在庄子上做管事也不大合适了。我想着请示了夫人,干脆调回府里算了,恰好巧儿年龄也够了,出去正好能照顾着些。”

王姨娘脸上不悦,沉下脸道:“九斤在庄子里干了二十多年,最是有经验。如今夏姨娘贸贸然把他调回来,准备派谁去管?若是庄子里因此少了收成,夏姨娘可担的起责任?”

“自然是有人选的。”夏荷笑的得意,道:“庄子里的副管事李果儿也是积年的老人儿了,年岁又不大,正好提起来。”

王姨娘一拍桌子,怒道:“夏姨娘真是好算计,当我不知道李果儿娶的是先夫人身边的春桃?要是让他当了管事,这庄子我也就不用管了,直接夏姨娘接手便是了。”

夏荷也瞪了眼,尖刻道:“你什么意思,夫人既然要我管人事,这庄子上的人我怎么就换不得了。我倒要问问你,九斤年岁又大,还断了腿,你还要用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别人是瞎子不成?”

王姨娘一时激愤,便扑上去想打夏荷一巴掌,被周围的丫环婆子生生拦下来,方槿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是把这议事堂当成演武场了?想打的话,到前院去。”又看向夏荷道:“刚刚你说的也有理,便依你说的办吧。”

王姨娘双手紧握成拳,恨的咬牙切齿。

方槿又对杜婉儿道:“杜姨娘的节礼单子可是拟好了?”

杜婉儿连忙想呈上来,方槿摇头道:“不必了,你便念出来吧,我们正好一起参详参详。”

杜婉儿声音柔美婉转,即使念的是节礼单子,也听的人心中舒畅。念完后,夏荷便皱眉道:“怎的今年送去昌平伯府的东西少了许多?光是些瓜果蔬菜、酒肉月饼,如此寒酸,也不怕人笑话!”

杜婉儿柔声道:“以前的节礼或是先夫人做主,或是照着先夫人的例,如今先夫人故去两年有半了,减一些也无可厚非。况且送去庆国公府的,也是一样的。”

夏荷心下愤愤,王姨娘冷笑道:“怎的,还真昌平伯府当成自己的娘家了?我怎的记得夏姨娘是被卖到府里去的。”

“你——”夏荷瞄了一眼方槿,知道自己若是再和王姨娘吵起来,必然会被发落,可心中郁气左突右冲,看一眼安静站着的杜婉儿,恨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出来的,拟出这样寒酸的节礼单子来,你不嫌丢人,也得想想侯爷的脸面!”

杜婉儿并不着恼,反而淡淡一笑,道:“依着我的出身,所见过的好东西怕是比夏姨娘吃过的米粒还要多些。且如今,夏姨娘再瞧不上我,也得叫我一声‘姐姐’。这节礼,侯爷和夫人并没有说我的不是,怎的夏姨娘就急赤白脸的替他们做起主来?这可不是为人奴婢的本分。夏姨娘受先夫人教导,怎的最基本的规矩还得我这个从青楼里出来的教你?”

夏荷气的胸膛也要炸开,她万万想不到,平时面团似的杜婉儿怎的今天好似吃了枪药。屋中震惊的也不少,纷纷偷瞄杜婉儿。

方槿心下好笑,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看来杜婉儿是被逼的急了,柔顺的兔子也知道咬人了。她缓缓喝了口茶,道:“夏姨娘出言不逊,罚一月月钱,闭门思过三日。”又对内院管事、福伯的儿媳妇水生家的道:“议事完之后,你就按杜姨娘拟的单子去准备吧,记得明日把节礼都送出去。也幸好咱们府里的亲戚少,且都在京城,不用麻烦。”

水生家的躬身应是,又问道:“夫人,后日十五那天可要请戏酒?”

方槿道:“不必了,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顿饭就是了,何必吵闹。”

议事结束之后,落霞将记好的记录给方槿过目,方槿看着扶额道:“早就让你好好写字,你看你写的这是什么鬼画符。且你只要将重要之事写下来便是,你记她们吵架的内容做什么?”

落霞不好意思地嘟嘴道:“我瞧着她们吵架好生有趣,便多记了几笔而已。”又问方槿:“小姐,你便任由夏姨娘往庄子里安插人?那她和王姨娘不闹的天翻地覆了?”

方槿道:“让她们闹去便是,闹大了我正好收拾。”又回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你说过,杜姨娘曾进过郑王府,对么?”

落霞点头道:“这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据说当年侯爷和郑王爷为了争杜姨娘,比着往望月楼砸钱。虽然最后郑王爷赢了,但是杜姨娘不还是归了侯府么。”

方槿屈指扣桌,道:“看来,论起这宅子里的争斗,她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笑了一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你可知道杜姨娘是那一年进府的?”

落霞回想了一番,道:“约莫是八年前吧,咱家老爷没了不久,郑王就逼宫,最后被先帝赐死,家眷都入了死牢,后来是侯爷把杜姨娘救出来的,大概那时进的侯府。”

方槿小声道:“我记得沁儿的生辰好像是丙辰年三月。”摇头失笑道:“我乱想些什么呢,怎么可能。”

落霞见方槿一个人嘀嘀咕咕,好奇问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方槿笑道:“没什么。对了,你可曾听府里人说过渊儿和漫儿的母亲?”

落霞摇摇头,道:“只听说大少爷和大小姐是侯爷从外面抱回来的,据说他们的娘是侯爷养在外面的人,后来难产没了。”

方槿心下疑惑,按说那时候黎锦宏已经出宫,有个通房什么的也正常,王姨娘不就是太后赏的吗,何必非要把人放在外面。问落霞道:“你平时有没有觉得,几个孩子和侯爷不大相像?”

落霞思考一下,道:“三少爷和侯爷还是像的,其他几位不大像,想来是像母亲吧,二小姐和杜姨娘不就挺像,倒是二少爷,也不知道像了谁,反正和王姨娘是不像的。”

方槿低头沉思,落霞忐忑道:“小姐,你莫不是怀疑……”

方槿瞪她一眼,道:“今日咱俩说的话,出去不要与任何人说。”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头小丫环打帘子进来,笑道:“夫人,秋水姐姐回来了。”

落霞一听,顾不得和方槿请示,直接跑了出去,不多时,二人拉着手便进来了。

方槿让秋水坐到身边,道:“你在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回来了?”

秋水将一幅画递给方槿,方槿打开一看,这不是送给昭阳公主刘音的瘦西湖出水芙蓉吗?只是上头染了茶渍,生生毁了一幅好画。秋水道:“奴婢此次出来,名义上是为修补这幅画,皇后娘娘说,侯爷于这方面堪称大家,故而要拜托侯爷。”

方槿听的仔细,对落霞使个眼色,让她到门口守着,然后问秋水道:“你不是以宫女的名义进宫的么,怎么还能出来,实际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水道:“其实奴婢一进宫,就被司徒小姐,不,现在该叫雪美人,发现了。不得已,公主只能说奴婢是她从侯府里寻来的医女,专门给皇后娘娘调理身子的。后来,奴婢发现,太医院给皇后娘娘开的药里有伤身的成分,幸好父亲给娘娘的是丸药,还不打紧,如今药用完了,又不能在宫里配药,所以公主才给奴婢想了一个借口,能出来取药。”

方槿叹气道:“纵是一国国母,也不能安然无忧。这太医院背后,可是文贵妃?”

秋水点头道:“现下,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皇后并无子嗣,故而众人都去巴结文贵妃,反而皇后娘娘地位尴尬,还得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算计了去。说到底,宫中的女子只有有了孩子,地位才能真正稳固。听说惠妃娘娘如今在毓秀宫里设了小佛堂,每日念两个时辰的经文,说是祈福,谁不知道是在求子。”

方槿拍着秋水的手,道:“宫中凶险,你自己也该处处小心才是。”又叫了落霞进来,让她找牛耕田去接杨元过府,对外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被秋水看出来了,只是秋水自己本事低微,需要她父亲再看一看。

杨元带着药丸到了安乐侯府,听到秋水说的情况后,言道还需再配些药,只是秋水出宫的时间只有这一日,根本等不及。

方槿道:“你先回宫吧,等杨叔配好,我递牌子进宫请安,到时候带进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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