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林也深知刚才对明月行礼之时,是不敬,可依旧趾高气扬的双手叉腰道:“娘娘,臣妾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孩子,有何闪失你担当的起吗?”
明月上前一步,玉指葱葱一遍一遍抚摸着张宝林隆起的腹部,张宝林只觉得浑身一个冷颤,惊愕的盯着明月。
“张宝林,本宫今日话就给你挑明了,这深宫里有多少女人沒了孩子,也不缺少你一个。”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沒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张宝林浑身发抖,不知是她气的发抖,还是因为害怕,吼道:“你敢威胁我!等皇上回來了,看你有什么好日过!”
“你若是乖乖听话在宫里别吵别闹,本宫还可以让你平安的诞子。”明月抚了抚眉梢,眼眉轻佻的瞄了一眼素云,轻描淡写的说着,便离去。
张宝林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不知天高地厚指着明月的后脑勺,本想破口大骂,便想起明月刚才说过的话,为了孩子她便要忍下今日所受的委屈。
把所有怨恨吞进肚子里,捏紧着拳头,看着明月悠闲离去的背影,小声儿嘟囔着:“等皇上回來,定要你好看,别得意太早。”
素云听见张宝林呢喃,警告说:“张宝林,平日沒事还是在屋里安心养胎,娘娘可是说到做到!”
张宝林受了一肚子气,本还想顶嘴,身边的宫女拉拉张宝林衣袖说:“主子,偲妃娘娘咱们是拗不过的!”
张宝林沒好气儿的“哼”了一声儿。
“素云!”见走远的明月唤道,素云立马跟了上去,见二人走远,张宝林还留在原地生闷气。
起风之后,便连着下了几日小雨,终于在太后寿宴那日,天空放晴了。
走在宫道上的明月,抬头仰望天空,有时侯像一块丝手帕,十分透明,蓝天上停留着细碎的云块,像是绣有纱巾上的白玉兰花。
明月坐在矫辇之上,看着御花园中的秋色,道:“如何了?”
素云答道:“各宫的嫔妃,和宫外的王亲都进宫了,等咱们到了,他们也差不多都到了吧。”
“很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素云。”明月道,她还哪有什么心思关心寿宴,而心中满满关怀的是那征战沙场的韩良!
“微臣参见娘娘!”突然出现的韩夜到让明月有些惊异的问道:“你沒有跟着皇上出征?”
“沒有,皇上将宫中所有人的安危交予微臣,这些日子,微臣忙着盘查进宫贺寿的贵客,皇上交微臣如此大任,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韩夜,有劳你了,等皇上回來,本宫必定告诉他,好好的儿奖赏你!”
韩夜一笑,道:“娘娘言重了。”
到了寿宴之上,也沒有别的异样,谨遵太后的旨意,如今国难,一切从简,太后为首,嫔妃,王亲们依次而下。无非是一些歌舞表演,各宗亲献上贺礼,明月始终在侧,微笑依旧。
太后欢喜的应对的所有人,空闲之间也注意着明月的一举一动,一整天,明月都跟在太后身边帮忙应酬着。终于在忙碌之中,这一天算是过去了。
夜里,不像白天那样热闹,人儿褪去,留下无比的静谧,明月安静的坐在太后身侧,太后开口说道:“明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太后哪里话,这时臣妾应该做的,皇上临走前交代臣妾,臣妾可不敢怠慢。”
太后拍了拍明月的守,含笑说着:“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今天也是忙了一天。”
明月起身,福了福身子,正欲离去,芳华却突然进來说道:“太后娘娘。”
太后见芳华神色有些慌张问:“何事?”
芳华看了一眼明月,对太后说道:“皇上二日之前到达玉水关,激战了两天两夜,可敌军有霓骨图,立马改变攻占路线,占领了两座城池!“
太后极为惊讶,道:“什么?”
“前方兵部快马加鞭回朝禀告,确信无疑。”
本來要走的明月,听到此话,又止住了步伐,道:“玉水关之外是无边无际的大漠,防守薄弱。”
“皇上可有异样?”太后关心说着。
“皇上一切平安,就是兵力劳损太过严重,天启,风临二国联手,那骑兵整整比前几次相战多了好几倍!”芳华叹息的说着。
明月说:“上次战役,皇上用瘟疫之法逼退了天启骑兵,这一次恐怕敌军警惕更高!”
太后额上的皱纹陷的更深,叹:“明月啊,霓骨图敌军在手,这一仗皇上打得恐怕吃力!”
明月见太后惆怅,这些日子,她何曾不是,她却突然跪在太后跟前说道:“太后,臣妾有事所求。”
太后连忙让芳华将明月扶起说:“有什么事,好好说。”
明月咬住下唇,突然一开一合说:“臣妾想去玉水关,带着明月军前去相助!”
太后愣愣的看着明月,前方战火连连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她难道不要性命了!看着明月眼中的坚定,却道:“哀家知道,哀家拦不住你,就算哀家不准,想必依你的性子也会去。”
素云在明月身后却是惊呆了,这件事情明月从未与她商量过,去战场生死未卜,她!
“明月,若是有你的明月军相助甚好!”太后言,深锁的眉头,除了忧愁看不出其他什么。
见太后恩准,明月福身离开了慈寿宫。
一路上,素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子,你这是何苦?皇上待你如何,你何必拿着生命去犯着荣宠。”
“素云,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我不在乎天下如何,是谁來做王,素云,我只在乎他!”她闲适的说着,倒是身边的人焦急不宜。
素云看着她眼中的笃定,她知道,她认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改变,就像是对皇上的情,大概这一辈子都纠缠不掉,不再去劝明月什么,而是说:“去了怎么面对于天殿下,怎么面对天启皇,主子有想过吗?”
明月突然一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她闭上眼,生怕会有泪水流出來,她酸涩的鼻腔里艰难的说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我这一天一天等下去,真的很煎熬。”
慈寿宫内,太后已躺在榻上休息,芳华替她掖掖被角,太后却睁开双眼说道:“芳华,你说这偲妃可信吗?”
“太后,偲妃娘娘对皇上的情,比过生死啊。”
“或许吧。她与皇上,,,哀家只想皇上早日回朝,战事结束。”
一夜里太后与芳华谈了许多,从明月与韩良的相识开始,她便是一个棋子,太后闭上眼像,她何尝也不是一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