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杀了瞿南,也许就同瞿南背后的门派结下了死仇,自己等人只是来劫杀屠夫的,没必要不明不白地惹下一个大对头。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人心里就想得很是明白,因此他出手很是谨慎,并没有向着瞿南的致命处下手,打算着让他吃点苦头受点小伤,也就知难而退了。
可惜的是,天不从人愿。
瞿南面对利刃根本就没有一丝停顿,只是看似随便地抬手格挡一下,就在这人心里暗暗叫苦,担心瞿南的手掌会被切下来时,瞿南的手势一变,指缝间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只透明的水晶刀片!
叮的一声轻响,那只匕首被连根削断,瞿南手中的刀片消失,他随手顺势轻轻一推,这人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瞿南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脚步不停冲进小巷里,外面传来那人的嘶声低吼:“小心有变,这家伙厉害!”
在灵眼的注视下,黑暗的小巷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瞿南眼前:屠夫伏倒在地生死不知,塑料袋里的食物和钱散落一地,三个男子正仓惶地向着小巷另一端逃去。
瞿南顾不得去追灵泉门的人,蹲下身子先去察看屠夫的伤势。
屠夫面朝下趴着,身下的血流得满地都是,瞿南把他翻过来,却见他心脏部位扎着一把匕首,眼见得是没救了。屠夫眼神涣散,冲着瞿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谢……”
头无力地垂下,屠夫死了。
瞿南放开他,看看地上的食物,转身走出小巷。刚才在巷口放风的那人已经逃走了,瞿南默默地上车,车子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沉沉的夜色中,车轮转动起来。
……
……
“南哥,好像你今天心情不太美丽哦?”黑猫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好奇地打量着瞿南。
瞿南低头玩着手机,闷闷地回答:“我刚才遇到了屠夫。”
“啊?就是一年多前那个劫持你和小小姐的屠夫?”
“是他。”
“怎么样,你们谁赢了?”
“为什么要有输赢?我没输,他也没赢。”
“为什么没有输赢?他差点害死你,如果不是灭绝师太早有安排,你和小小姐都要死在他手上,现在你比他厉害了,难道不该上演一出报仇雪恨的戏码吗?”黑猫连薯条都不吃了,一本正经振振有词地说。
瞿南还是闷闷地:“他已经死了。”
黑猫原地跳起老高,尖叫一声:“老大,你杀了他?你有没有弄错,这是在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杀了他你会有大.麻烦的!”
“不是我杀了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不,是他快死的时候,我赶到……”瞿南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黑猫。尽管他知道黑猫听完肯定又会笑自己妇人之仁,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郁结感闷在心口,不说出来实在不舒服,即使被黑猫骂一顿也好过这样闷着。
……
“这样啊?”黑猫若有所思地歪着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亮晶晶的猫眼看着瞿南:“南哥你果然是个好人呢!”
“好人个头啊!你去死!”瞿南抓起手边的杂志就扔了过去,黑猫灵巧地一跳避开,大声地解释着:“南哥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在夸你……”
“不要你夸!”瞿南咬牙切齿地四处寻找能够扔出去的东西:“被一只猫发好人卡,有什么光彩的,老子不需要!”
“哟嗬,南哥爆粗口了,哈哈哈……”黑猫跳到门口的镜子前面,笑得肆无忌惮。
瞿南手里抓着个烟灰缸,想扔又怕打破镜子,投鼠忌器之下,随手把烟灰缸放下,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下,他的心情才释然起来。
黑猫跑过来,灵巧地跳上茶几,蹲在烟灰缸上笑道:“那家伙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早该死了,你帮他一把是不错,但他该死的命是改不了的……”
“我知道,”瞿南打断了黑猫的话,岔开话题,“也不知另外那只蛊虫怎么样了,自从老妈来了,它就再也没出来捣过乱。”
……
……
“我敢肯定,你们以后再也没机会给我儿子捣乱了。”
南妈此刻正在上次瞿南和李小虎遇险的那个山洞里,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整洁干净,纤尘不染,衣服上面连个褶子都没有,真不知她是怎么从那个长而狭窄的洞里进来,还能保持衣服这么干净的。
南妈双手合拢,手里捧着一块半透明的形似琥珀的东西,占据了她的大半手掌,那里面,赫然封印着两只颜色火红的火焰蚁。
看这两只火焰蚁的大小个头,正是上次袭击瞿南的两只火焰蚁,不知被南妈施展什么手段,竟然连头上两边长长的触角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栩栩如生地封印在琥珀中,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南妈取下身后的双肩背包,随手把琥珀放进去,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走到寒潭边。
她小心地打开瓶盖,向潭水中倾入一滴银色的液体。
液体进入潭中,很快地消散在水中。
只是水面上渐渐地泛起一丝雾气,接着潭水慢慢地变成了淡淡的银色。
南妈不动声色地站在泉水边,漠然地注视着潭水的变化。
潭水的颜色还在继续变化,由浅银色变成了深银色,渐渐地,整潭水都变成了南妈滴进去的那滴液体的颜色。
南妈忽然后退几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潭水的表面泛起一个个小泡,接着像开了锅一样,整个小潭都沸腾起来,水面翻起银色的浪花,银色的水珠飞溅在潭边的石头上,滋滋作响,石面上冒起银色的烟雾。
南妈静静地注视着翻腾的潭水,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一团东西,那团东西有南妈的半个巴掌大小,透明中带着一点点银色。
南妈拿在手里轻轻一抖,那团东西展开来,原来是一只透明的渔网。
潭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发出啵啵的声音,一只只小虾像跳蚤一样在水面上跳来跳去,偶尔有一只落到潭边石头上的,就发出扑扑的声音,蹦跳几下不动了。
虾的密度越来越大,紧接着,虾群中出现了蛊虫。
南妈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渔网一撒,罩在潭口上,随口念了几句口诀,原本面积极大的渔网收缩起来,变小了许多,刚刚罩住水潭口,而龙眼大小的网眼也变得紧密细致,每一个网眼只有米粒大小。
蛊虫和虾群纷纷扰扰地在网中跳来跳去,南妈叉着手等了一会儿,伸出右手弯腰把网提起来。
蛊虫和虾被一网打尽,奄奄一息地落在网的底部。南妈把网提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左手屈指一弹,一朵火苗出现在手指上,蛊虫和虾在网里跃动得更急促了。
火苗碰到蛊虫和虾身上的银色汁液,忽地一声燃起一团极大的火,转眼间,南妈手里只剩下透明的小网,蛊虫和虾竟然是被烧得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下一点。
南妈把这看起来珍贵至极的小网随随便便向身后的背包里一塞,拿出手机给瞿南打了个电话:“儿子,你爸叫我回蓝城,今天晚上的飞机,机票已经订好。洞里的蛊虫和虾我已经处理了,剩下的事,你就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