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有声音回答:“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
林佳丽打累了,恨恨地停住了手:“你好好等着吧,等那孩子来找你算账!”
李瑞衣的房间里。
红色和黑色的金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水盆里有几只张牙舞爪,缺钳少腿的小螃蟹,一只缩成一团的小乌龟在盆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一只漂亮的三层鼠笼里,两只仓鼠互相偎依着睡得正香。
一只毛色黑白相间,身上伤痕累累的小猫听到门响,惊恐地瞪大眼睛,一溜烟地钻到床底下去了。
李瑞衣衣服凌乱不堪,头发也被林佳丽扯得乱七八糟,她两眼无神地坐在地上,瞪着鼠笼里两只被刺瞎了眼睛的仓鼠,小声地喃喃着:“我以为嘟嘟和你们是一样的,只是他比你们有趣,他会哭,会喊……”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这一刻,网上为她起名为“恶煞”的女孩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情:“我不知道,他竟然可以变成鬼……”她歇斯底里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嚎叫着:“你为什么不痛快地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变成鬼来吓我?!”
所有的动物都冷冷地看着她。
这一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她的手颤抖起来,她的眼睛里出现了软弱害怕的神色,这一刻,她终于不再是网上传说的恶煞,而是流露出一个正常孩子应有的恐惧情绪。
李瑞衣嘤嘤地哭泣起来……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袁锋锐啃着面包,对出差回来的李小虎发着牢骚。
袁锋锐心里不靠谱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三个案子都有问题!
问题是,明知道有问题,却偏偏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狗咬刺猬无处下口,说得就是你这种感觉吧?”李小虎坐在袁锋锐的办公桌上,腿一荡一荡地,开着袁锋锐的玩笑。
李小虎把自己比做狗,袁锋锐倒也不生气,他确实被这一连串的案子弄得精疲力竭,觉得自己累得像一条狗,偏偏脑子又乱得成了一团浆糊。
“算你命好,案子发生时正好在外地。不同情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是狗咬刺猬!”袁锋锐冲着李小虎作了个呲牙欲咬的动作,后者笑了笑,扔过去一根烟,帮他点着。
注视着眼前袅袅的烟雾,袁锋锐向李小虎介绍着这离奇的案情。
除了郭小美不明原因的死亡和快速腐烂有些疑点,其它的两起案子,表面上看起来案情清晰明了。
男主人李建的意外坠亡可以解释为酒精的药物的作用;而年仅十二岁的女孩把与她无仇无怨,甚至互不认识的婴儿扔下二十五楼,则被女孩母亲解释为女儿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妥。
表面上看来,李瑞衣只是许多心理变态者中的一员,她所在的家庭也只是许多畸形家庭中的一个。经过调查,即使在这个家庭中看起来最为正常的林佳丽,也在外面同时养着六个情人。
“六个!?”李小虎重复了一遍。
“你没听错,是六个。”袁锋锐不禁有些恶意地想:“从周一到周六,一星期只休息一天,这半老徐娘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做为一个处男,袁锋锐没好意思把这个疑问对李小虎提出来。他只是尽职地继续对李小虎介绍案情。
林佳丽的情人身份年龄形形色色,从五十多岁的大学教授,到二十刚出头的民工,让负责调查李建死因的袁锋锐很是费了一把子力气。
开始时袁锋锐想过会不会是情杀。所以在林佳丽的情人们身上下了大功夫。结果事实证明,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李建经常一两个月不回家,根本不管妻子的事儿。
而林佳丽这个人,怎么说呢?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想的,情人当中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农民工小伙子。
这倒没什么关系,也许林佳丽就喜欢他青春的活力和年轻的身体。但当小伙子告诉袁锋锐,林佳丽对小伙子的要求时,袁锋锐觉得自己真是醉了。
林佳丽竟然要求小伙子每次来见她时不许换衣服,不许洗澡!因为……她喜欢闻他身上的那股汗臭味儿!喜欢他衣服上的土腥气!
另外五个情人也是各有各的特色,不一而足,令人无语。
林佳丽不向他们要一分钱,相反还经常给他们买些东西,这些男人们都以为自己是她唯一的情人。
当知道林佳丽背着自己还有五个情人时,这六个男子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的表情真的是很精彩,都骂了同一句话:“婊.子!”
李小虎笑道:“一针见血!”
袁锋锐没理睬他的评论,继续往下说:“同这个被情人骂为婊.子的女人相比,死去的李建倒是很专一。”
袁锋锐看到李建的情史,不禁想起了一句俗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从李瑞衣出生开始,李建平均每年换一个情人,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情人了。但李建有一个原则,在旧情人在他身边期间,他绝对不会去招惹其它的女人。
这个男人和他的妻子比起来,倒是堪称用情专一啊!
这家人真特么乱!
李小虎也没心思评论李建专一与否,他直截了当地问:“事发后,你没找瞿南看看现场?”
袁锋锐显得无可奈何:“看倒是看了,在元福小区命案的案发现场,我遇到了候威和瞿南,顺便请他们看了现场。他们俩是去给朋友送猫的,说起来,那只黑猫长得倒是有几分像刘老太家那只酒鬼猫……”
(在瞿南家沙发上睡觉的黑猫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谁又说猫爷坏话?”)
李小虎打断袁锋锐的话:“别说猫,说案子,那他们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袁锋锐摇摇头:“没有。瞿南亲自进去看了一遍,他说没有,估计就是没有了吧?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鬼啊。”
“那李建死亡的现场呢?有没有让瞿南看一下?”
袁锋锐又是摇头,他摇头几乎成了习惯:“没有必要,案子现场很清楚,李建喝醉了酒在时光如风酒吧与人起了冲突,当时我也查过和他起冲突的人,据现场目击者介绍,跟他起冲突的是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以前没见过,似乎是第一次去时光如风酒吧。
发生冲突的当时,女孩就离开了酒吧,而李建又在酒吧呆了一会儿,喝了差不多半瓶白酒,回家后坠楼意外身亡。
其实如果不是他家楼梯下正巧有个玻璃酒柜,估计李建也不会死的。哦,需要补充一句:他在酒吧除了喝了大量的白酒,还服食了迷.幻药和催.情药物。”
李小虎精神一振:“当时,我是说他坠楼的当时,现场还有谁?”
袁锋锐又一次摇头:“没什么价值,当时家里只有他的女儿”
事实上他也想过这个可能。李建服食了大量的迷.幻和催.情药物,肯定是打算做点什么的,也许从他带回家的女人身上能找到什么突破点,可是,那天李建偏偏是一个人回的家。
袁锋锐很无奈:“小区的保安也能证明这一点,凌晨两点零五分左右,李建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小区,当时他还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所以,他坠楼的时候,家里只有他的女儿李瑞衣,也就是前几天摔婴案的主角,网上流传叫她恶煞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