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在朝着郊区移动。
快了,快了,快了!
我的愤怒!
来了,来了,来了!
将欲爆发!
已经没有可以再躲避的地方了!
我,彻底暴露在了直升机的火力覆盖之下。
火光不断朝着我的车尾移动,大概被子弹接触的瞬间,车就会爆炸吧。
不过,双方都已经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这是一场赌博,谁胜谁负,全凭天意!
一道惊雷,漆黑的屋子被煞白的雷光照亮。
而手机上的镜头也跟着切换了,在黑灰色的路面上,代表直升机的线条破碎开来,没有任何华丽的特效。
这个游戏,我赢了。不,是我与小幽赢了。
车停了下来。
我拼命呼吸着空气,汗水几乎已经将T恤全部打湿。
游戏的画面彻底崩溃,回到了白色的屏幕上,周围尽是狗的尸体,而后它们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小幽趴在中央一动不动,也不知生死。
“小幽,小幽!”我紧张的朝着手机大喊。
“呼哈!”小幽翻了个声,鼻涕泡在鼻子上大小变化。我捏了把汗,这家伙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紧接着手机电量彻底消耗殆尽,进入了关机界面,但我知道,这会应该没事了。经历了快一个小时的对决,我终于带着小幽突出了重围。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立刻瘫坐在了沙发上。
哗哗哗的开门声,眼镜的幽光从门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冷冷的传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用闪电击毁了直升机。”
一切都是我的计划,闪电带来停电的同时也带来了我的灵感,让我想到了唯一可以对抗直升机的办法。然被闪电击中概率极低,但郊区没有建筑,处于高空的直升机无异于避雷针,只要挨上闪电那么一下,绝对是要报废的。
“不,你阻止了我销毁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而这个武器现在,恐怕已经无法被销毁了。”
闪电再度将房间照亮,我能看见那冷峻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应出现在13岁女孩身上的眼神。而那眼睛,瞪得我心里发毛。
小幽是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
“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样子么,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手里握着的东西到底有多么恐怖。”
“小幽只是一个灵或者桌面宠物吧,最多就是一个病毒。”我擦着汗说道,“说它是什么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眼镜发出的微光让我可以看到她的位置,她慢慢移动,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慢慢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你的手机只是中了网络幽灵病毒,但是通过对病毒的诊断和分析后,没想到实际结果更加糟糕。这个病毒已经不是当初的网络幽灵了。完全不是变异,而是它的升级版,T……S……O……H……G,其名称实际是ghost的反写。”
她吸了一口气,用略显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在我解释一切之前,你首先要明白一个概念,就是网络武器的概念,你不知道‘震网病毒’。”
我摇了摇头。
“2010年6月,‘震网’病毒首次被发现,是第一个专门定向攻击真实世界中基础设施的‘蠕虫’病毒,比如核电站,水坝,国家电网。美国曾经利用该病毒袭击了伊朗的纳坦兹铀浓缩工厂等核设施,使得大约900台离心机停止运转,从而大大延迟了伊朗的核计划。‘震网’病毒同样给伊朗布什尔核电站造成严重影响,导致放射性物质泄漏,危害不亚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当然,这也只是网络武器的一点应用而已。”
虽然听了这么多,但这个概念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模糊。
“16年,全球已全面进入大数据时代,云计算科技得到空前运用,云病毒网络幽灵应运而生。它不同于一般的病毒,而是会将感染的电脑加入到网格计算的电脑阵列,对其他电脑进行攻击、传播,这种类似僵尸病毒的算法,几乎造成半个世界网络的崩溃。
网格计算,可以用最低的成本来解决复杂的旅行推销员问题,同样可以快速的破解防火墙,这种高效的解密能力让这个病毒几乎势不可挡。
幸运的是,在病毒爆发的当天我就盯上了它,对它的工作原理进行分析后,我发现这个病毒甚至运用了仿生学,其复杂程度远在‘震网病毒’之上。通过分析,我找到的杀毒办法同样借鉴了这个病毒的原理,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通过对这个病毒源代码的修改和优化后,我与美国国家安全局取得了联系,将疫苗‘阿布’发给了他们。它们随即将疫苗散步在了自己的云中心内部。由于借鉴了病毒的代码,疫苗很快以同样的方式复制和传播,然后开始与病毒拼杀。虽然没有任何硝烟,在网络世界经过一个星期的战斗,‘阿布’最终将这个病毒控制在了可控范围内,又经过了差不多一年多的不断运转,这个病毒基本一出现就会被立即杀死。
事件虽然平息,但美国国家安全局没有将这件事爆出,实际现在全球的联网电脑操作系统几乎都已经被植入了疫苗。虽然疫苗的产生只与病毒的爆发相差7个小时,最后取得超越全球半数电脑的控制权并且压制住病毒却花了7天,杀尽几乎花了快一年。
如果多拖一天,全世界的电脑都会被这个病毒控制。而这个病毒之所以败阵,主要是输在语言的执行效率上,我写的疫苗进行过代码优化后,执行效率是它的1.1倍左右,如果不是这0.1的差距,现在全世界的电脑得重新生产一遍,工业水平倒退5-10年。
而你手机上的病毒之所以没被杀死,主要就是因为病毒变异。这个病毒切换了编写语言,基于手机操作系统的语言编写,可以在手机与电脑间交叉感染,所以逃脱了原来针对电脑的疫苗的检测,发现了这一情况后,我立即对“阿布”进行了语言转换,再调整识别的特征码,手机的网络幽灵杀软就算完成了。”
“我能打个岔么?”在黑暗中我举起了手,也不知道她看不看的见,我惴惴不安的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基本什么都没听懂,什么网格计算,什么源代码,什么……”
“简直是对驴弹琴……”她无语数秒,将一个球一样的东西摆在了桌上,球发出光线,然后在屋顶投射出了屏幕,黑暗的客厅里有了光芒让我们能够看清彼此的脸,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算了,还是说点你能懂的吧。”
“这是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这个物体上面,有些好奇。
“这是家庭天相系统,星辰仪,可以在家里真实模拟外面的星空,也可以兼职当天花板投影仪使用。”
“还真是高级!”我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投影,不过圆形的屏幕让画面有些变形。
“算了,还是说说你手机上的病毒吧。那个病毒已经不是原来单纯的程序了,而是一个具有人工智能的程序,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入了人工智能。”
“像Siri一样么?”
“Siri,你说的是苹果手机的智能管家么?如果只是那样就好了,有限的程序调用,只能带给人们方便,百利无一害。但这个病毒程序不一样,它不知怎么样搭载了人工智能系统,竟然具有超强的自我学习功能,能够分析别的软件并且将其拆分重组,我想你也看到了。”
“嗯。”我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回想起之前与她的一段难忘经历。
“本来阿布是可以杀掉它的,但是这个程序在杀毒的过程中进化了。”
“进化?能说得更具体一点么?”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飘荡,但我只是联想到了口袋妖怪。鲤鱼王啪啦啪啦进化成了暴鲤龙这样。
“就在今晚,这个程序进化了。由于学会了自主分配破解任务来破解NP类问题,来其计算能力已经无法想象。”她皱着眉头说道,“它不仅分析了疫苗‘阿布’,并针对阿布制作了反杀程序,还会自我规避检索机制,因此我不得不进行了人工干预。”
“什么是NP类问题?”又出现了我不明白的词语。
“因为说得太复杂你也不明白,举个栗子吧,如果你丢了5块钱,你会怎么找回来?”
“考虑一下在什么地方丢的可能性最大,先去确定。”
“没错,如果去了这个地方发现5块钱确实在,当然任务就完成了,如果不在,你会再猜一个地方,再去确认吧?”
“恩。”
“这类问题因为是用排除法来解决,被称为NP问题,这类问题通常解决的时间不确定,可以几分钟,也可以数万年,甚至永远解不开。”
“的确,丢钱这种问题,大部分时候是找不回来的。”我回忆起了我钱包被偷的那件事。
“但是,如果你有一个伙伴,那么你会用什么方式找这五元钱呢?”
“告诉他去哪找,然后我在别的地方找,两个人分头找会快很多。他要是没找到,通过电话联系,我会接着告诉他去哪找。”
“没错,如果你有一千个伙伴呢?”她停了停,然后继续说刀,“甚至说,不是伙伴,其根本就是你自己,一万个你自己,你们共享一切记忆,具有心灵感应,统一行动,可以不需要电话就能将查找结果让所有的你自己知晓,那么找钱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吧。”
虽然无法想象一万个自己是什么概念,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如果真的能在同一时间尝试所有的可能性,也许我就能在限定时间里找到之前所谓的决定性证据。
“而这个程序,也许就拥有这么多甚至更多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