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求地说:“几位!就请你们说说这件,没人知道的公案吧!”
罗老鬼点点头:“好吧:——那天看过样品,来验货的人都很高兴。当即就签好协议,立马一下发了三年的巨额工钱。第二天,我们就和他们一起上路了。一路上几易车船,终于从山的那一面进了这个峡谷。
当年这条峡谷还是通衢大道,路宽人多,车马不断,七八百人分乘车马同行,到也不算出众。进到这谷里,拐进另一条山谷,路依然很宽畅,但是开始有士兵把守了。又转入下一个山谷,就只见士兵不见闲人了。
穿过一座座兵营,我们被带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前。进去一看,里面竟是一个大厅。几百人在里面休息,仍然很宽敞。真是奇迹,从外面看其貌不扬的一个小山洞,里面不仅别有洞天,正中间竟然有一个半人多高,五六丈直径天然莲座似的圆盘,仿佛是赤、紫、黄、白、黑的流浆从下面喷出凝结而成。层层叠叠,流彩纷呈的酷似一朵天然的,奇异莲花------
带队的吴老爷说:“大家辛苦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很快就会有人送饭来。罗班主,你把管事的人都叫上,跟我进来,看看施工场地。”
我们跟着吴老爷,走进一个刚被扩大不久的洞口。穿过一片林立的石笋、石柱,眼前豁然开朗,虽然远近都有通明的火把,依然看不见洞的尽头。抬头看,也是黑咕隆咚的不见顶。吴老爷领着向前走,约莫下去有两里地,竟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路折向下,十几步后,一条清澈的地下河流便呈现在眼前。几根石笋点缀其间,我们踏着石笋过了河。上坡又是十几步,便又是平坦的道路。不过这里好像有人清过,不断的看到细密如粉的黄沙堆。大约又走了三四里后,竟又听到了流水声,又是一条溪流。过去后,又走了约两里,就看到了石壁上的火把了。
吴老爷说:“到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等回到外洞,大家都已经吃过了饭,东倒西歪的休息着。我们吃着留下的饭,吴老爷拿出详细的洞形图,让我们看过的主洞是一个大约八里长,宽处两里,窄处一里多的,被暗河隔成三个不太规则的方形长块。
吴老爷指着地图说:“第一步我们的任务是做亮化和基础工程。把人分成三拨,各自为政分片包工。罗老板总管全局,我负责材料供应。第一拨负责前片,在洞门口四十丈处,修建一座五连亭,亭顶和亭角就是灯座。第一道河上共有五座桥,中间三座,主桥距两边的辅桥各距九丈。相距三十丈外,是一边一座的边桥。五座桥上的栏杆上,共设灯一百二十盏。
第二片的中央,修一座八层的玲珑照明灯塔,河上也是一样的五座桥。一百二十盏灯-----
最后一片后部对称的修两座三层的灯光箭楼。
另外整个洞的四壁,每隔二十丈,就修一座丈二高的八角玲珑灯塔。
等这些工程一完,我们这地宫里,就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了。到那时就可以开始三个宫殿群的建设了。现在你们把需要打下手,做粗活的劳工人数报来,我好给你们安排。
你们看到了这洞里有用不尽的好沙,和于洞承重无关的石头可供开采,省时省力。没有的,贵重的开出单子给我,很快就会有人送进来。
我们就住在这洞里,一来方便工作,二来洞里冬暖夏凉,无蚊子、苍蝇,舒适的难得呦!”
大伙都是在工地上风餐露宿,顶烈日,抗寒风,摔打惯了的人。这样的工作环境可真是天堂了。又提前预付了丰厚的报酬,便毫无怨言的干了起来。
再说这吴老爷也真是个能人,不管你要多少,什么样的奇异材料,只要你提前两天通知他,他就一定会准时足额的送到。不管要多少杂役,一个时辰内都准会到齐。除了没有外面的光线好外,真是个从没有干过的,顺心随意的好工程。不冷不热,没风没雨的,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把活干好。
八个月过后,第一期工程便基本完成,还余下堆积如山的石料。此时,洞里真是灯火通明,惶惑间竟会有置身仙境之感。
第二期工程提前开始了,我对吴老爷说:“这以后需要外面供应的材料就多了,能供应的上吗?”
吴老爷微微一笑:“罗班主!你就放心吧。我们老爷为了这项工程已经筹备了多年,这些多数都是准备好的东西。再说了,别看你带了近三千人在洞里干活觉得已经不少了。你知道吗,外面还驻扎的几万人马,都是随时等你调遣的。怎么能误得了工。”
听到这,我不由的暗暗吃惊,这个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财势?以前,就是做皇家的工程,也没有过这样的排场。我们劳工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不仅衣食无忧,这么多人,竟令行禁止的井井有序。我细一研究图纸发现了问题:这竟是一座完整的宫殿建筑群。三进,九重的大殿,围绕它们的偏殿,宫苑无数。
大概的说来:前三殿和配套的建筑群,紧凑方便。中三殿高大雄伟,是整个建筑群的主体。相辅的建筑也密如繁星。后三殿相比就要和缓,雅致的多了。围绕它们的多是天井小院,似是后宫居所。
看到这些,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找个没人的机会,悄悄的问:“吴老爷!这个建筑群,好似禁宫的建筑格局。不会招来什么麻烦吧?”
吴老爷捻须微笑:“没事的。这正是我们家大人奉圣上的密旨,为皇家修得秘密行宫,以防避战火之用。哪有什么不妥,安心做事吧!你既然知道了,就得注意保密,不可泄露出去了。”
心一安定下来,就一门心思愉快的干活了。忙忙碌碌的三年转眼就过去了,工程已经过半。对建筑工人来说,再美的建筑,在建筑的过程中都是一样的:只有三个字,苦、脏、累。三年下来没有个不想家的理。时间一到,大家都动了回家看看的念头。
可是没等我代表大家提出来,吴老爷就笑吟吟的来和我们商量了:“罗班主!你看这,这预约的时间已经到了,实在该放大家回家看看。可是这工程刚刚过半,皇家的工程又不能停,换人,又上哪去找像你这般手艺,工种齐全,兵强马壮的队伍哪?万般无奈,只好再劳累大家,继续续约了!放心,你们做的好,我们家老爷已经知道了。决定每人的工钱都翻一倍,估计工程再有个三年也就差不多了。为了防止有拖尾的工程,爽当就再续签个四年的约。你们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立马就一次付清四年的工酬。工程如期三年,或提前完成,多余时间的工酬就算是给师傅们的奖励。如果落后个一年半载的的话,也就不用再费事了。大家说好不好?”
一颗颗火炭一样急着回家的心,就这样被银子给砸凉了。是啊!刻苦练得的手艺不就是为了赚钱,何况这里的工钱,原本就比别处的高两三倍,如今又翻了倍,工期长正是赚钱的机会呀?如今国运衰落,活路难找。离开了这里,上哪再去找这样的机会呀!再忍上几年,回家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人啊!真是没法说,吴老爷一把银子洒出来,好几百人就再也没有要回家的了。
以后就是商定这笔银子如何支付。吴老爷诚恳的表态,一切由我决定。我想这样也好,没有闪失。
就当仁不让的说:“既然是吴老爷这么抬举,在下就不客气了。吴老爷!请你按人头算好各自的数目,折成银票,和他们要带回家的书信一起,送到各自的家中。再把家里回的书信和银票在恒昌号兑现或存柜的票据,交予个人即可。”
这样做是因为,恒昌号是我自己为了方便做工程,联合了一些老伙伴开的银号。现在由我儿子在家里的打理。如此做了,便可以万无一失了。
我谨慎的问“吴老爷!这样就是有点麻烦你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