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狗急跳墙,眼看着它被砸啪趴下去的,却又立即闪电般的跃起。朝着它脑袋下去的第二块石头,竟眼看着被它甩到了身后,连它的毛都没占到。它从水里窜到了河对岸,回头看看人没有再追,竟然也停下来了。
没想到它竟说开了‘人’话:“乖乖!今年这一石头挨的早。邪火!邪火!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今年往后啊,总算可以放心的过了。明年可要找个地方躲好,不然早晚是没了这条老命!”
它的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乖乖!这又是个成了精得!”
陶巧一拱手,接着说:“狗兄!那晚上我们打的是你么?如果是你,哪就对不住了!”
外面好多鬼都一起嚷嚷:“陶兄!你不用给它道歉。偷鸡贼就该打!”
狗仙跳着脚的吵道:“你们说什么哪?我就偷小小的那么一只鸡,就该往死里打呀?你们也忒很了一点吧!再说了,吃你一只鸡,赔你一只鸡罢了,怎么能要我赔上这条命哪?你们这些死鬼,难道做鬼都做糊涂了?把人世的法律都忘了:那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有偷鸡偿命的理。无知的鬼们,真是不可理喻!”
众鬼是,哄然大笑:“哥哥!兄弟!你们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臊狗子,还真拿自己当个人了!狗兄弟!你就省省吧,本来就不是人,愣充一个人多累呀。把自己放回到和鸡相同的位子上,反而会好过些。鸡、狗你们才是差不多的难兄难弟呀?”
狗仙跳着脚的说:“我:‘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看我苦练出的这一身道行,你们眼热了是不是?处处诋毁我。现如今,竟然当着我的面要我回畜道。你们真是痴心妄想,一个个白长了一双眼,也不仔细看看,有我这样的狗吗?”
说着,便跳到凳子上,优雅的转了一圈。
众鬼笑的东倒西歪!
狗仙在原地,又转了几圈,吼道:“笑!笑!你们一个个鬼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笑掉了鬼下巴——没处接去。”
众鬼终于忍住了笑,几个老鬼擦着笑出的鬼泪说:“好啦!好啦!狗兄弟!你别急。就依你说的,你不是一只狗了。那么——你现在是什么哪?”
众鬼齐声附和的问:“是啊!那你是什么哪?”
狗仙气的狗眼直翻:“你们长着大眼看不见呀?我长着人的模样,说着人话,吃着人吃的东西。你们说我是什么?”
众鬼好像被问的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吐着舌头问:“哪你干人事吗?”
大家看到狗仙一脸茫然,又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长的人样,吃的人饭,说的人话,就是不干人事。是人,也是个糟蹋人的人呀!”
狗仙一脸茫然的说:“哪我可不管,只要说我是人就行。”
众鬼又乐翻了。笑够了,几个好心的老鬼,起身劝道:“狗兄弟!这种人做不得。不做,也罢!”
狗仙眨巴着眼说:“怎么做不得?总比任人宰割,呼来喝去,随意打骂的狗,强的多吧!”
几个鬼拍着狗仙的肩膀说:“兄弟!你怎么钻牛角尖呀!光记着这些不好的了。你难道忘了,人对狗的宠爱有时竟会胜过自己。而对那种人,轻的是关起来,重的是处死啊,像挑出果堆里的烂果子一样,看见了就立即挑出来扔掉。恐怕它的坏水,流到其它好果子上。就是怕他们继续丢人,祸害人呀!”
狗仙问:“哪你们说!怎么样才能真算是一个人?”
几个鬼说:“做人:可不是讲什么样子,说什么话,享受着什么!而是看他都做的是什么事!那是要时刻牢记着,只能做人事,不能做坏事的。偶尔无意间做了一件错事,也还得负起责任来的。真正做个人,那是很累的!”
狗仙:“那么,你们告诉我:怎么做,做什么,才算做的是人事?”
几个老鬼又笑了:“今天咱们是遇到一条坠蛋狗了。那就是时时刻刻都要自觉的遵纪、守法。不能像你,偷鸡的时候法律就没了。人家打你的时候,也就是你挨打的时候,法律又回来了。合着,法律就是保护你的,无辜的公鸡就该白死。那样还是人世吗?”
狗仙听的将信将疑,便凑到我跟前:“远兄弟!这帮死鬼,没蒙我吧?”
我禁不住笑了:“你说的,这帮死鬼呀!可真比活人都明白。真的!他们说的是实话,做人难,做人累。人和畜生的差别就是:人都是始终不停的用智慧,用体力在劳动、创造,成果是多多益善,而且还不问他自己享用了多少!而畜生哪!一心管好自己的吃喝玩乐就行了,而且还可以不择手段,别的事它们是不用做的。所以做人难,做人累!哪有你这样,做个仙家逍遥自在!”
狗仙叹道:“兄弟!你还能不知道修行的辛苦吗?可真是一言难尽呀!你们家的芹姑娘不就是修行的。她会没把这中间的甘苦给你说一点?”
我点点头:“当然说过!可是她是年轻的女孩子,性情活泼,容易受花花世界的诱惑,特别是容易为情所困。可你是老仙家了,还会有那些困扰吗?我好像记得,修仙最忌讳的就是情关吧?”
狗仙又激动起来了:“歧视!歧视!想不到,远先生,你这样一个看上去高雅的人,竟然也像那些俗不可耐的人一样:有这么严重的,‘重女轻男’的臭德性。真气的我无话可说。”
狗仙:狗急跳墙的神情,又逗的众鬼仙,笑的前仰后合。
我忍着笑说:“狗哥!别激动,咱慢慢唠。咱们有的是时间,什么道理都掰彻得清楚。人类社会上都是公认的‘重男轻女’。今个,怎么从你嘴里蹦出来个‘重女轻男’了。这可得仔细的说道,说道,我还真不明白!”
狗仙不乐意的说:“你装什么,装呀?这么简单的事,你会不明白?除非你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
我被狗仙的认真样,给逗乐了。看着玉娇、芹丫头嬉笑的眼神,只好拍着自己的脑袋自嘲:“今个,我这里怎么也变成浆糊了。”
两个丫头齐声的说:“报应!活该!谁叫你天天说我们来着!”
捣蛋鬼们一个个凑趣的说笑起来。欢乐在鬼众的上空升腾。
等他们闹够了,才继续问:“没什么!不知不为过,过到老学到老吗!狗哥!请指教。”
狗仙:“什么指教不指教的,指给你到可以,教可不敢当。就说你们家的芹姑娘吧:找了个人相公。你不也觉得挺美的,是佳话吗?不也为他们没能白头偕老而惋惜吗?更为那些残害他们的人而愤怒吗!
可鸡兄弟找了个梨小姐,怎么就招来了杀身之祸,被杀死食之而后快哪?你有过一点为他不平的心情吗?”
我只能老实的点头承认:“还真没想过这些事。不过,这也是个别的例子。不能说明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