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容意到了,跟付朝阳一起回来的,拎着给付老太太跟付老先生买的衣服。
沈七薇隔着老远就撞了撞我的肩膀,没好心眼儿的打趣儿:“快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们万年老光棍朝阳哥哥身边的美屡是谁,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她的声音绝对可以从客厅传到大门口。
容意捂了嘴不说话,付朝阳霸气的把容意揽肩一搂,大大方方介绍道:“这是我媳妇,怎么着?你要送婚纱送珠宝还送全套婚宴礼服?”
沈七薇愣了一下,当即爆粗:“我靠,朝阳哥哥你道行见长啊!我就开你一句玩笑,分分钟没了好几百万的节奏啊!”
容意歪头疑惑:“什么环球蜜月?”
付朝阳就给她解释说:“你知道Summer吧?Xinzhou的唯一女首席服装设计师,我们有个朋友正在追她,几个月前表白过了,说结婚找七总订做婚纱,报酬是一张黑卡。”
这下包括七总本人都惊讶了,“他哪来的黑卡?”
“他哥给的,作为支持他婚姻的表态证物。”付朝阳拿起块儿苹果签儿递给容意,回头又说:“他们家在新加坡有点儿地位。你尽管用,机不可失,别等他收回了再后悔。”
沈七薇撇撇嘴:“你以为我跟你们似的啊。兄弟都是用来坑的,我跟苏夏那也是好姐们儿,坚决不会吃独食的,”她就回头跟我和杨羽说“我等你们生完孩子咱们一块儿去!”
容意直接歪头掩嘴忍笑,嘴里还有一小半儿的苹果没吃完。
我头一次见付朝阳这么体贴人,还抽了一张纸巾给容意,然后习惯自然的将容意手里的果签儿给收了回来。
他往下走了几步。回头跟容意说去楼上换居家服,让容意也一起去换,一会儿下来一起包饺子。
容意爱上了大家一起包饺子这件事。当下就欣然应了,跟我们打招呼说:“我先去楼上换下衣服,马上就回来,你们要等我呀。擀饺子皮的工作留给我!”
沈七薇见她雀跃似的跟在付朝阳后面上了楼。完全看不见之后,才有点儿受不了的道:“你哥居然有这等艳福!现在这个社会这样心思干净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居然给碰见了…上辈子修的佛吧?福缘这么深厚。”
“你对‘佛与福缘’还有研究?”苏先生就歪头一问。
沈七薇就白他一眼:“我总不能说是狗屎运吧?”她还生怕苏先生再说其他似的,紧接着又说“容家的姑娘真好,我听我妈提过容诏杰的姑姑,说她也是活泼可人,善良又不失端庄,只不过命运有些坎坷,所以一生都在错过。”
“是么…”我若有所思的敷衍。就这样断了这个话题。
容诏杰的姑姑在我们家是禁忌,再好奇也不会在容意不主动提的情况被提起。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个未知的人在对方心里所占的那个位置。或许是幸福的回忆,也或许是伤人最深的伤疤,甚至是一生都逃不掉的阴影。
但是从容意的性格来看,那些记忆就算是痛苦的,也将她造就的坚强乐观。有时我也会好奇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让她至今还保持着一点杂质都不染的善良,却又嫉恶如仇的性子。
付朝阳也是个矛盾体,他向来欣赏嫉恶如仇,却又不喜欢女人太恶毒,但是又不喜欢百分百的小白花。可以说容意这姑娘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善良却不盲目,爱憎分明却不心狠手辣,好与坏她分的十分清楚。
除了跟付朝阳闹脾气的时候故意使的性子。
过了一会儿容意先下来了,撸着袖子真的跟干活的一样一样的。她在众人意味深长的打量下,解释说:“这衣服是樱兮结婚前在家穿的,我借来穿着干活,手笨没办法…”她说着逃也似的小跑去了厨房,欢快的声音喊了一声“湘姨,我来帮您。”
沈七薇就问我:“咱妈之前说的三份孕妇餐…有一份是给她准备的吧?”
对的,沈七薇的真实身份是我们家付老太太的干闺女。
我咳了一下掩饰,“就是未雨绸缪,付老太太现在连烟都不让我哥抽,她八成也是羡慕楚凉那小子动作快了。”
“关我什么事?”楚凉的声音立马响起,从水果忍者的ipad里抬起头来解释:“我们那是上天赐予的意外,才不是跟苏先生似的预谋已久,我要是今天回家挨家法了,明儿我就拉苏先生跟我出海钓鱼去。”
我切了一声:“你有本事你拉走啊,最好错过我生产。”
这样这货一辈子会对我歉疚一辈子的。
虽然我可能生产的时候会自己吓的半死。
苏先生果不其然,当下表态说:“儿子满月前谁也别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写信吧,邮局联系的那种。”
客厅一圈人都被他这主意给雷到了。
且不说现在还有没有人真的往绿皮邮箱里投信封,就是邮政那个送信的速度都很让人不忍直视了,不然也不会富了一大批的快递行业。
估计等‘有事儿’的信封到了苏先生手里,黄花菜都凉了好几遍了。
眼瞅着就快六点了,我问沈七薇:“你们家夏老师怎么还不来?”
她也看了看表,说:“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苏先生抬头问我,“带未婚夫见义父义母?”
我说“嗯”,其中真实情况是她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又恰巧赶上苏妈也来了,就伙同着楚凉跟罗思佳一起登门来凑热闹外加蹭饭来了。
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完全没有考虑古人‘访前先递拜帖’的习俗,就提前一个小时候打了个电话,还是我说她突击上门时,付太太解释说:“小七提前打了电话给我了,菜单子都是我列的呢,全是你们爱吃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沈七薇今天是要带未来夫婿上门来拜访义父义母家的。
但是吧,与其说是‘拜访’,还不如说是上门来玩儿的比较实在。大家都熟悉到不用提前通知的份儿上了,那真是跟一家人一样了,拜访什么的太正式了,有点儿别扭。
过了一会儿沈七薇回来,说i夏谨年到楼下了,她要下去接一下。
我跟她说不用锁门,直接去就行了,省的到时候开门还麻烦。
她刚出门,付老太太就喊我们一起去包饺子,还说今天谁包的饺子破了就单独给她盛出来当面片儿汤喝。
一桌子边说边笑一边包饺子的画面,这气氛还真是跟过年一样热闹似的。
容意是南方人,从来不知道北方过年的情况,就问我们说:“北方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包完饺子就要去放鞭炮打雪仗了?”
我说:“那应该是东北的年,我们Q市过年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包饺子,然后放鞭炮,打一宿的扑克或者麻将,能熬夜的就通宵,熬不住的就睡觉,至于打雪仗…有多好年没在除夕见过雪了。”
沈七薇也接着解释:“其实现在国外的春节反倒比国内过的还有味道了,对联啊,门联啊,春节人家都穿着唐装,晚上一群小孩子拎着灯笼到处拜年,到处都是学包饺子的老外,热闹的不行。再看国内,忙忙碌碌到大年三十儿才休,抱着手机过完除夕,被各路七大姑八大姨从大年初一问到大年初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上班了。”
说到最后这货干脆变成了吐槽了。
我不禁问她:“你被七大姑八大姨问过结婚生孩子了?怎么说的好像感同身受似的。”
她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儿的说:“结婚生孩子倒是没问,人家直接就给我推荐人相亲,还说人家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三十岁赚的还没我多。”
噗——
我跟罗思佳还有容意都忍不住笑了,付老太太跟操作台上忙着拼盘的梅姨两个人倒是颇有几分理解的说:“当媒人肯定要捡好听的说,不然谁能心动去见面?”付太太又说“不过我们小七这条件还真不是相个亲就能找到的,孩子太要强。”
“干/妈,我这是独立。”沈七薇纠正道,她又接着吐槽说:“何况我什么时候结婚,嫁给什么样儿的人,老司令一早就在打算盘了,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个四姨姥姥,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还机不可失…”
“四姨姥姥?”付太太转过头来问,一副好像认识的样子。
沈七薇也惊讶的问:“干/妈认识么?”
“不认识,这个辈分挺拐的啊,姨姥姥啊…”付太太若有所思的嘟哝着,好像在换算这个辈分是从哪里论过来的似的。
正聊着,付朝阳从外探进头来跟付太太说:“我爸回来了,让我跟你说声。”
付太太温柔一笑:“知道了,多此一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