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换了苏先生开车,这回我敢说话了,就把这么多年付朝阳的‘恶行’数了个遍,特别是他走了以后,到现在这段时间里的。
他听完,语气挺深沉的道:“朝阳是个好哥哥,只是每个人表现爱的方式不同,他护着你的程度远比我那时想象的深。”
“你怎么看出来他爱护我了?”我不解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复又开车,无奈道:“这事儿说来有点儿丢脸,不过也值。”他稍微顿了顿,说:“从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开始,至少跟我打了七八场,年轻时没好意思还手,确认心思后就再没让他碰到过,除了出国前那次。”
“他打过你?”
“嗯,打过。”
“你俩段数不是差不多么,怎么会让他打到?”
他好笑的又看了我一眼,说:“初中我们还没学跆拳道。”
“那时候你就有这猥/琐心理?”要是这样就不只是猥/琐的问题了,还是早熟啊…
“那会儿打架只是因为他发现我想抢他妹妹。”
幸亏他没转头,不然一定会发现我囧掉的脸
看不出来,付朝阳第六感还挺强,现在看来还真准。
我又忍不住纳闷儿:“所以说,后来你俩去学跆拳道的原因,完全是为了自相残杀的么?”
“是为了保护你。”
“……”
“或者说是一场争夺战,而你,就是我们争夺的宝贝。”
即便是他的眼神目视前方,我也感觉到了满溢而出的灼灼。
我愣了几秒,又问:“后来我哥变了,是因为他打输了?”
“与其说是输了,不如说是想明白了,认同我了。”
“02年那场比赛,我跟他以冠军定输赢,下场时我跟他说,把妹妹交给不认识的男人好,还是交给我,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难怪了……”我还清楚记得那场比赛结束付朝阳就没影儿了,还好几天没回家,回家了也消消沉沉的,还以为是输了比赛心情不顺…
那会儿我还没良心的觉得苏昊赢了比付朝阳赢了更让我开心……
我忍不住捂脸,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享受着付朝阳的爱护,还擅自误会,不识好歹的曲解了他的心?
回到刘宅,我有一种不敢面对付朝阳的心理,以前总觉得他是个没有哥哥样儿的兄长,如今看来,我才是一个不称职的妹妹。
客厅里我爸跟苏爸凑一起,谈论的都是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听不懂的家国大事,其实也就是政局对老百姓的影响,代表大会的决策对实际状况所带来的改变跟发展之类的……反正就是我听得明白但不一定全懂。
反观我妈跟苏妈,两个人头对头,写写画画,感情又像我还小时的那些年,亲密的像是可以睡在一个被窝里的姐们儿、闺蜜。
我走进了才看见,桌子上的一堆纸里写的都是人名,还有几张写着床,被罩,洗衣机之类家居用品的纸,被随手的丢在桌面上,应该是已经弃用了。
我看着看着,大脑灵光一闪,涌出一道惊雷的可能:这这这…这该不会是…宴客名单吧?!!!
我的脸瞬间就充血发红,所以说把我们支出去的原因就为了迅速确定婚事?
我是想嫁给苏昊,但是没想过这么快就嫁啊!
苏妈正好抬头,热情的招呼道:“哎闺女回来了,我跟你妈正谈着呢,婚房就用豪庭那套房子吧,宽敞,东西也全,地理位置也好,苏昊说你喜欢中式婚礼,咱就办中式的,礼服我跟老凤祥联系了,回头你们就去看!”
说着还给我一张纸:“你也坐下写写同学的名字,咱们算算办多少桌!”
“妈——”苏先生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从我手中抽掉纸,好笑道:“我知道您着急,可您这进程也太快了,樱兮都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上一秒还感谢他救我于水深火热呢,下一秒就哭笑不得了,合着您还知道我没到法定年龄?
苏妈不以为然:“现在先结婚后领证的多了,不领证妨碍你稀罕她了么?要是不领证你就不稀罕她了,别说法定年龄,就是你一辈子不娶了我都不着急了。”
“……”
我了个去…
感情苏昊的律师天赋是从这儿继承来的啊…
我目瞪口呆的看向苏昊,他朝我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他真心不是苏麻麻的对手。
苏妈趁热打铁的也给他一张纸:“你也坐下,写写你那边的人,咱们汇总一下看看大略多少桌,别以为结个婚背着我们领个证就完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好的事儿!”
我妈也表示赞同,点点头说:“你们连婚纱照都没拍,还得布置新房,订酒店,选菜单,这些都是冰山一角,你以为操办一个婚礼容易?你们能赶在夏天前结婚就算早了。”
哎?之前不是谈好了晚点结婚的么?中途发生什么了,让她也开始磨刀霍霍的有了斗志?
我看向那边跟苏爸爸喝茶聊天的付大叔,爸爸,说好的晚点儿结婚呢?怎么连您也放弃抵抗了呢?
“他们都年轻,不知道现在结个婚多麻烦。”苏妈叹了口气,又道:“光是那些多少年积下来的礼账,都不能不办这个婚礼,那边还有老一辈的人虎视眈眈,你们要悄无声的结了,他们就得闹翻了…”
语气之沉重让人倍感压力。
我狐疑的看向苏昊,后者坚定的点点头。
“来,咱们继续说…”
苏妈把我妈又拉回去草拟宴请名单,完全不管这种争分夺秒一样的气氛会造成恐婚症的可能。
我垂头丧气的上楼,苏先生紧随在后,才到拐角,他就一把把我摁在墙上,似笑非笑:“不想结婚?”
坚决不能跟他玩文字游戏。
“不是不想嫁给你,是被‘结婚’,听好了啊,是‘结婚’这俩字,给吓到了…”
他这才转成微笑,低头啄了下我的唇:“别怕,有我呢。”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具有可信度,轻易的就将我有些害怕的心安抚下来。
就着他居高临下的阴影,我看到了他眼下的疲惫之色,不觉伸手摸到他的颧骨,有些心疼:“去我房间睡一会儿吧?”
“你陪我?”
“嗯,不准动手动脚!”
他抓过我刚收回来的手,放在唇边吮吻:“只是抱着我就很满足了。”
“骗人,你之前还说不满足于亲吻跟拥抱呢!”
“啧,几天不见,你这IQ见长了。”
“……”
看吧他又逗人。
进了我的房间,他就兀自去找我的行李箱,然后在我的注视下,找出一套月牙白的男士真丝睡衣,旁若无人的脱光换上,自始至终没在意过我的惊讶。
他什么时候在我的行李里装了他的睡衣!
我跑过去看看行李,看看他,没好气儿道:“你擅自往人家行李里装奇怪的东西,有没有一条律典说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他抬手把我额前的刘海分到两边,轻轻吻了下,笑道:“宝贝,你觉得律典会干预我们夫妻间做,爱做的事么?”
这真是个坏人!
我把他往床上一推,咬牙切齿道:“赶紧睡觉吧你!”
他扣住我的皓腕,目光灼灼:“留下陪我,嗯?”
别看他摆了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其实就是习惯性逗着我玩儿,何况这还是在我姥姥家,到处都是我家人的眼睛,你说他敢做啥?
看到他的眼神一点点褪去灼热,带上一点点的请求,善良的我立马就心软了,和衣躺在他身边:“等你睡着我再走行么?梅姨跟姥姥他们都在楼下,我不能躲懒呢…”
他轻轻亲了我的额头,低低应好。
我乖巧的躺在他身侧,他的手放在我的腰,没过几分钟,就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这样的入睡速度,说是‘沾床就睡’也不为过吧?
明明那样累了,还陪我逛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