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龙小盆友都忘记了哭,歪头不解道:“什么是加婚?”
“……”
“结婚就是一男一女合法在一起,然后就可以生宝宝,龙龙的爸爸妈妈就是结婚了才生下了龙龙。”
这么多话的人一定不是我,这是付朝阳。
这货居然给一个三岁孩子讲这个,提早进行**前教育么尼玛!
为了防止一个纯洁的幼小心灵被污染,我果断把刘文龙从他怀里抢下来,诱哄说:“爸爸回来了,咱们去要打火机,姐姐带你放烟花去!”
舅舅给我们找了一个叫做‘花千树’的圆锥形烟花,摆在院子中间,又把打火机递给我,才抖抖索索的钻进了屋。
那个叫做花千树的烟花真的很美。
从圆锥顶端喷射出的光速在半空碎成银花,纷纷扬扬,璀璨夺目,将整个院子都铺上一层光明。
耀眼,真的很耀眼。
我只能半眯着眼就看它,极尽琼华的美,短暂的释放后过于寂灭,一时间竟适应不了这失去光明的视野。
小龙龙拽拽我的衣袖:“好漂酿!姐姐我还要看!”
我又求烟花堆里搬了一个花千树,点燃就跑,蹲回台阶上跟小龙龙肩并肩看烟火。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肩并肩。
结果他一看我蹲下了,也毫不犹豫的蹲了下来,小小一团的缩在那里,让我顿时又萌又无奈。
直到舅妈推门喊我们吃饺子,这一场两个人的烟火大会才宣告结束。
客厅茶几上一桌子鸡鸭鱼肉,外围一圈热腾腾的饺子。
但是,这帮人无良的简直让人不敢置信,第一个钱已经吃出来了才派人喊我们回来吃饭,虽然主意是那个混蛋付朝阳提的,可大家居然全票通过了真是太让我心凉了……
连我最爱的老爸都一言不发,还说自己没听见,典型‘手心手背都是肉,干脆就装不知道’的心理!
舅舅还心情特好的大笑:“这钱吃不吃你都有喜事儿,快让咱也发发财吧!”
你看吧,这第一个钱绝对是他吃出来的啊!
“就是就是,舅妈先干一杯,提前恭喜你了!”
顿时我就忍不住抗议了:“不带这样的啊!自家人吃年夜饭还上阵夫妻档啊!让不让人吃饺子了还?你们是怕我婚纱穿不上嘛!”
“哎呀你看,妹妹承认要嫁人了!”
付朝阳这一句点出,满堂大笑。
我妈更是倒我爸怀里,笑的前仰后合。
虽然被他们坑掉了‘新年头彩’的机会,但也没有空手而归,吃到的第二个饺子就有了钱,姥姥说这是“好事儿来了挡也挡不住,今年一定会红!”
我隐隐觉得,家里人好像对我跟苏昊这件事,都抱有很大的期待,甚至已经不只是期待,而是确定了一样。
一盘芹菜馅儿的饺子,我吃了五个钱,舅舅吃了仨,舅妈一个,哥哥两个,爸妈各一个,姥姥姥爷也一个,二姨夫一家也是每人一个,朱晓彤倒是吃了两个,连刘文龙小盆友都吃到了一个,姥姥做的新年陈词很俗,但是很贴切,就一句话:“皆大欢喜,顺顺当当!”
我算后来者居上,截止到年夜饭吃完,都没人再超过我的成绩,姥姥更加坚定我今年走红运,一定会有挡不住的好事儿发生。
吃过饺子,就迎来年三十儿的一个重要环节——拜年。
两个老人坐在上座,从我们家开始,一家一家跪在垫子上,磕头拜年,拿红包。
然后就是我们四个‘小孩子’给爸妈辈儿的人拜年了,这个暂时是不用跪的,因为姥姥姥爷是最高位,所以我们只是站着拜了一下,没有磕头。
热热闹闹的拜年也结束,剩下的就是守岁了,几个大人凑一起打牌,扛不住的就先睡,现在的守岁早已经不如从前那样严格了,除了不能关灯,睡觉打盹儿还是可以的。
直到年夜宴散场,我才有机会给苏先生打电话,刚拿出手机,他的电话就先一步打进来,我顿时有种心有灵犀的自恋。
先是问了互相问了“过年好”,他才心情不错的问我吃了几个饺子,有没有吃到钱。
我特别自豪的告诉他:“我吃了五个,还是他们把第一个吃出来我才赶上的,今年我榜首,不过大家都吃到了,一个都没落下!”
他静静的等我听完,才佩服的夸到:“我们樱兮真厉害!我才吃了三个,不过我也是第一哦!”
总觉得他对我说话就像哄小孩儿。
我问他今年在哪儿过的年。
他说:“福建呢,今年来陪爸妈了,明年你也要跟我一起的。”
我都没答应嫁给他呢,他就这么自信了。
我撇撇嘴,又忍不住笑了,不怪他这么自信,连我自己潜意识都归顺他了,不过是在表面上硬撑罢了。
“是不是又在偷着否认呢?”
这回他可说错了,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就笑了起来:“哪有恋爱都没进行就准备结婚的?”
“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像是耍流/氓的人?”
“哎?”
“怎么?”
这话也不能接啊,我是觉得他耍流/氓了,但那事儿怎么说的出口…可除了说不出口的事儿,他真没耍六芒的地方了…
“小东西在想我了是不是?”
“请恕我愚钝,听不懂你问的啥意思…”我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弦外之音存不存在,他经常一句话好几个意思的坑人。
他果然低笑起来,还夸说:“不愧是语文状元。”
高考那年,我的语文成绩全市第一,按照最近的认知来讲,我已经不稀奇他会知道了,倒是比较想知道,他在千里之外听到这个消息时,有没有为我感到自豪过?
“付樱兮啊,我想你了…怎么办呢?”
“哎?”
在听到他近乎呢喃般的想念,若有似无的撒娇参杂其中,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用那种语气…说了想我?
似乎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他又重复了一句,声音低沉:“樱兮…我想你了。”
我抿紧了唇,愉悦在心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放大,一点点的占据了心,占据了大脑,主导着我的意识,回应了着他等同的思念。
“我也想你…”
电话那边无声了好半晌,才有微微的深呼吸传来,又是几秒,他才满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樱兮啊,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该不是…因为我那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吧?
如果这样…他抵抗力也太…弱了…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原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绝对防御的苏先生,弱点竟然是甜言蜜语么?这么轻易就破防了?
不会…有这么萌的弱点吧?
“距离天亮还有六小时。”
我看了下表,一点三十五。
“是哎,这么晚了,我们这边还有放炮的呢。”
“这边也是,你要守岁么?”
“不守了,很多年没守过了…”我有些惆怅。
从他离开那年开始,我就再也没有正经的守过岁了,因为不想一整夜都不停的想他,也因为没有人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