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捡了个靠里的位置刚坐下,就听见那说书的人讲:“刚刚说到那些个娘娘,我这还记起了这么一件事儿。”
说书的嘿嘿笑了两声,抬着茶盏喝了一口,下边正等着听下文的人看得是干着急。
“我说罗太医,你这才说多大一会又喝上了,磕磕巴巴的我们听得一点儿都不过瘾!”
有人不乐意,抱怨了一句,引得那些听书的都应和了起来。那说书的又干笑了两声,说:“你们听得舒服,我讲的怪累的。”
说完,砸吧砸吧嘴,又开始说了起来。
“那年秋,正好是李姬的生辰”
李瑜的生辰在九月,正是秋叶分落的时候。她不喜欢黄叶从枝头飘落在地上的悲凉感觉,他便让人把宫里所有会掉叶子的树木给拔光了,光光秃秃的,让李瑜觉得滑稽可笑。
宫里从来都不缺新人,而那一年秋,在她的生辰设宴上,有位小姐被家族送进了宫里来。
那女人的样子,李瑜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的还记得,她笑起来有两个好看的梨涡,头上戴着一直金叶发簪,像极了落在地上的黄叶。
当时那女人瞧着一身明黄的他,欲语还羞,娇滴滴的样子迷倒了在场的所有男人。
她转头去瞧身边的男人,他也正在看着那女子。从来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居然瞧上了别的女人?
当时的李瑜虽然神色依旧,心里却已经压上了怒火。再瞧那女人,也就只剩下讨厌了。
“听说现在外头时兴的舞蹈叫遮面舞,女子以花扇为面,跳的是好看的不得了。你刚才说自己会跳舞,你给本宫跳上一段来。”
那女人一直都被养在家里,哪里知道什么遮面舞。只是她不知道,在场的男人却都是知道的。
女子以花扇为面,却是以薄沙做衣。婀娜诱惑,是个男人都会承受不住。
议论声顿时四起,女人就算再愚蠢,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舞蹈。那双秋水眸子求助的看着坐在上位的君王,委屈的让人心疼。
“既然爱妃想看,你就为孤的爱妃跳上一段。惹得爱妃高兴,孤也就高兴。”
女人当时就呆杵在了原地,她看得清清楚楚,那高傲的君王眼中并未有其他男人的痴迷,只有冷酷与嘲笑!
那女人当时就吓晕在了殿上,搅了李瑜的兴致,也疏了她心里闷着的气。
从那天起,民间就把她说成了是祸国的妖姬,把他们的君王说成了眼里只有女人的昏君。
别人说什么她管不住,可从那天起,她才清楚明白的知道,进宫三年,这个男人,已经深深的抓住了自己的心。
回了神,又听那说书的说了一句:“那小姐也可怜,照着李姬的意思跳了舞,李姬却不满意,又将她羞辱了一番。那位小姐也是性子刚烈,一头就撞死在了殿里。”
台下一阵可惜,对李姬的骂声又高了一层。
李瑜耳朵里听着那些污言秽语,眼里清冷带着寒霜,紧盯着那上头的人。寒秋听不得那些粗人这么说话,提高了嗓音问那人:“先生,你只是个说书的,怎么会知道李姬这么多的事儿?”
“啊,我?我原是宫中的太医,大家都喊我罗太医。”
李瑜冷笑一声。“可我却听说,前朝宫中从未有过姓罗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