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跟我有关系?我好是纳闷儿。
“什么意思?尉迟敬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大哥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盘子碟子碎了一地。
“——”李世民的脸上冷冷的,抬步就要跨出去。
“不行!”我死死地拽住他,唇角努力挤出一丝笑:“静心静心,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隐隐约约有个感觉,他好像是怕我听到什么——不行,必须弄明白!
“说清楚就说清楚!”粗声粗气的汉子也是毫不示弱,冷笑着道:“秦王殿下从来谨言慎行思虑周全,可是,今日朝堂之上判若两人,一意孤行闹到惊天动地!我就奇了怪了,你家妹子的枕边风吹得还真是邪乎!”
一意孤行?惊天动地?听到这八个字,我的背上一阵阵直发冷。
白天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世民,他到底做了什么?
“尉迟敬德,这是堂会,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秦大哥倒不像大哥那般怒火中烧,可是话语掷地有声分量十足。
“我胡言乱语?王爷胸怀天下,别说是个小小秦王,就是金銮殿上取而代之,也不为过。可如今呢,却拿这样的身家本钱和陛下做交换,换取一个芝麻大小的洛阳王。这样亘古未闻的笑话,除了那个风流成性的周幽王,大约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冷笑着狠狠加了一句:“嘻嘻,这么看来——女人祸水这个名号,你家妹子很是当得起!”尉迟敬德倒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尉迟敬德,你一再羞辱我家妹子,我岂能容你,跟我来,咱们夜战三百回合!”大哥利刃出鞘。
“说打就打,怕你是乌龟!”尉迟敬德也是毫不客气。
呵呵,这是从一场争吵直接升级到打斗的节奏啊!
“二位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劝架的是另一个声音,徐世绩徐茂公。
“我可不是胡说八道,今日在御书房——”那粗声粗气的人愤愤着道。
?“没有本王口谕,竟敢私自集会,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敬德,你们好大的胆子!”李世民拉着我走了出去,一身冷气将夜色染得更深了。
“是王爷?”一阵惊呼。
绕过屏风,穿过书房,大厅中灯火通明,乌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武将居多,倒也有几个文臣在内。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发声。
大哥原本手执利器,一副须发怒张的气势,此时一见立刻收起兵器,跪倒在地:“参见王爷!”
陡然看见这么多臣下,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退下去。
却被他紧紧握住手:“被人说成是祸水,还不要分辩一二吗?”说着,从分开的人群中一步一步走到大厅中央。
“程咬金,你很有能耐嘛!大唐律例,臣子不得聚众议论朝政,你可知罪?”冷声如冰,李世民显然很生气。
“王爷,这,这,不过一个普通家宴,说不上聚众——”大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也有些语塞。
“尉迟敬德,你很长本事嘛!竟敢对本王的女人评头论足,任意诋毁!你不要命了!”李世民长剑出鞘直指那个尉迟敬德。
陡然惊变,吓了我一跳。
想要出声阻止,却见那人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任凭剑刃如雪刺了过去。
啊!幸而那剑锋在他眼前一指处生生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如他那粗声粗气的声音一样,的确是个大块头,古铜色的脸庞,眉峰挺拔,眼若铜铃,和我印象中的张飞倒很有一拼。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是条汉子!”李世民眸光微寒:“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下去领罚!”
“臣是错了!可是臣要把话说完!”
“下去!”李世民狠狠地说道:“秦琼把他带下去!”
“慢着——”我咬了咬嘴唇,朗声道。
“新月,我们回去!”李世民拉着我就走。
“好,不吐不快!”那个黑脸的敬德一甩秦大哥的手,看向我的眼中都是怒火。
“好,你说!”我也用力甩开李世民的手。
?“哼!今日王爷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所以下朝后敬德一直跟着王爷,跟着跟着就跟到了御书房外,很不巧听来了一句话,敬德一个粗人不知作何解释,想要请教各位,什么叫做——‘有她一人,何必天下’?”
“这?”一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呆住了。
有她一人,何必天下?
有她一人,何必天下?!
默念着这句话,心里又酸、又涩、又是温暖、又是潮湿!
眸子不由得模糊了!李世民,大唐秦王,天策上将!
为了我,却宁愿放弃这些,归隐洛阳!
这个人,我果然没有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