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海娜尔回眸看向裴寂，眸子里一丝明显的挑衅意味。
大殿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空气里一丝慢慢酝酿的火药味道无声地涌过来，我抬头看了一眼海娜尔，没想到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唇角一丝分明的嘲弄。
“海娜尔公主，世民虽然佩服你的见识和口才，可是，依然觉得姑娘——依旧是个孩子！大唐和突厥能够结盟，是建立在双方志同道合、互信互利的基础上的，所以，也不可能像小娃娃过家家一般，出尔反尔、说变就变！说句不客气的话，要说汗血宝马，不是只有突厥才有，因为自长安以西，也不是只有突厥的王庭！”
“是吗？可是突厥之大，力量之强，大唐想要跨越突厥去结交其他的人，也并非易事！”海娜尔果真反应机敏。
“虽非易事却并不等于没有可能，汉朝有霍去病、卫青，我朝也有李靖、徐茂公！”
李世民的眸子里一抹不屑一抹傲气，他的周身那么耀眼，仿若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慢慢地散发着一丝王者的至尊之气。
有那么一瞬，大殿里一阵寂静。
“啪——啪——啪！”直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人们才回过神来。
“秦王之才，小女子佩服！”海娜尔一扫脸上的尴尬之色，对着李世民微微一笑：“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暂且不追究！不过——”
她扫我一眼，用手掌掩住嘴巴跟李世民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很低，几步之外，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好！”李世民举起巴掌跟她击了一掌。
“皇帝陛下的寿辰，被海娜尔搅乱了，对不住！海娜尔愿意自罚三杯，为在座各位献上一支舞蹈！”
那三杯酒，她倒是喝得干脆利落。
三杯之后，乐声复起，她跳了一支西域风情的铃铛舞，那身上的铃铛配合着脚下的舞步，仿若是一树摇曳的花瓣。
静静地看着她那妖艳的舞步，和那热情的眸子，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惊：这一身服装不就是为了配合这支舞蹈的吗？所以，前面的一切都是铺垫，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小小年纪，如花容颜，心机却是如此复杂，倒真的叫我刮目相看。
再次抬头，正对上韦飞羽的眸子。那束眸光里，几许得意。她今天倒是安静得很，一直静静地坐在尹德妃的身旁，只管陪着尹德妃喝酒说话。
此时，却在尹德妃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下。
海娜尔一舞结束，尹德妃笑着看向李渊：“这么伶俐的小丫头，本宫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要不，认给本宫做干女儿吧！”
“承蒙娘娘喜欢，海娜尔不胜荣幸！”那突厥公主笑着跪下，当即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恭喜我皇陛下，恭喜德妃娘娘，还真是一段佳话！”裴寂赶紧凑趣道。
海娜尔倒是乖巧得很，立即跑到尹德妃的身旁，亲热地说起了体己话。
我静静地看着这演戏一般的场景，将一杯酒一口吞下。
远远的，巴鲁王子的眸子里带着歉意向我投来，我摇摇头，不介意地笑了笑。
宫墙之内的风波，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算了！
不用转眸，已然感觉到了另外两束热切的眸光。
却始终只管和嫂嫂静静饮酒：李世民，你自己招惹的桃花自己去平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