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商业性搭了一些话,算是大致有了写解。
好不容易将气氛缓和下来,这个时候村支书却来了,他拉着我到一旁,经过了解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原来真如同婉晴所说一般,她要早到一日,这些个“领导”是今早才到。
村支书拉着我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为了响应国家对贫困村的扶贫开发工作,这不上头说看我们这山清水秀,想直接搞个旅游业推动经济的发展呢。”
“所以这些人是来具体落实和来实施方案的,这个事我已经跟你爷爷打过招呼佬,你也晓得我们村里的招待所失修多年,现在水电不通压根儿住不了人,所以就安排住进了你家这个楼房里。当然了,他们也愿意支付居住的费用,这个价格你去和他们私自协商就行了。”
这个楼房是前些年建的,当时花了不少功夫,是爸妈准备养老时候住的。
这个支书名叫张顺武,按照辈分来算,是我大爷,不过关系不怎么熟络就是了。
支书的话说得简明扼要,我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宅子修来就是让人住的,你这知道我们一家老小没在这住,所以家中没点人味儿,早该正正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让他们住,只要别嫌弃才好,还有您也别提什么钱不钱的,这也是为了咱们村好,作为晚辈我自然该积极配合。”
村支书闻言一笑,递过一份文件。接过一看才知道这是政府特批的旅游规划文件,圈了个范围下来,看来这传了几年的旅游业开发如今终于落了实。
村支书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叹道:“还是读书人明事理、思想成熟、有上进心。并具极丰富的人际关系技巧、精力旺盛又思想新潮…”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明摆着话里有话,所谓人不求人一般高,谁有事没事愿意自降身份抬举他人?只有求别人办事了,才会说这些个客套话。
于是打断道:“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方山水养育了我,你虽然是村支书,但论辈分,两家还是同宗同源的,谁不是从张家梁子走出去的人物?所以你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咱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事,必然不会拒绝。”
村支书尴尬一笑,讪笑道:“眼下确实有一事需要你帮忙,而且只有你能帮忙。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在家,村子中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可这不巧的就是,这旅游公司又将发展的重点项目之一放在了以前的矿洞里。说是想搞一个新潮的旅游环节,好吸引来大众的眼光。但是这个矿洞呢,废弃好些年头了,道上不好走,我就想委托你给他们带个路。”
我听这支书一番话眉头不由一皱,反问道:“您是说处在望月岭那个明清年头的铜矿?”
村支书点了点头道:“正是。”
我心道敢情是个体力活,难怪之前夸我精力旺盛,当真是人越老越精,当真每句话都有用途。
我心中默念了两遍拜月岭,才想起指的是何处。
这拜月岭乃是座邪山,占地辽阔自不必多说,邪在常年云遮雾绕,毒虫猛兽异邪横行。
拜月岭一天之中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光照,所以较之寻常山峰更添几分阴邪。
再加上林深茂密即便是大白日,岭子里依旧射不进阳光,一走近就让人觉得压抑的慌、相当的不舒服。
但在天气晴朗的夜晚又云雾尽散、明月直照,所以望月岭由此得名。
而且这个名字不是后世之人取来的,而是亘古有之。从前山前一面石碑早有记载,只是现在早已不可辨认,这在族谱录也是有所提及的。
而且而且拜月岭山腰靠下的矿洞也不是一般的矿洞,以前盛产过铜矿,而且自家族迁徙过来的时候就已存在。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最可怕的是这个矿洞还很邪门!
这件事还得从八几年说起,那个时候我根本没出生,所以也是后来从长辈那里听来的。
说的是当时稻子不高产,又加上地处深山,气候端的是变化无常,所以能种粮食的地方都种上了,就连有些地方原本没水也修建了堰沟渠道,用以浇灌稻田。
可即便如此也不够一年裹腹,所以又在离村子极远的拜月岭山下开劈了荒田。
也就隔着几座山,可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这样曲曲折折下来也有几十里的路程。
不过当时劳动力多,辟路开地倒也没花多少时日。
而那稻田就正好开在铜矿洞所在山的下方处,因为那山脚下常年有水淌出,虽然水温偏寒了些,有些影响稻子的收成,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这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先是一人到了季节去看稻子成熟了没有,可这一去就不复返,到了太阳下山也没有回来,村子中的人虽然担心被野兽叼了去,不过大半夜的确实不敢涉险。
大伙就决定天一亮再出发寻他,天亮之后众人结队出去,搜寻一番之后发现他倒在一颗树旁。
只看见那个青壮小伙,身上衣衫破烂肮脏,又鼻青脸肿的,树上满是鲜血和抓痕,不过所幸没有大碍。
村里的人将他抬回村中待他醒来之后,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反倒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反问自己怎么回来的。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是林子里有个人无缘无故找他打架还没有打完……
众人一听皆是脸色一变,用我们这里的话讲叫被寐了,若要问被什么寐了,自然是鬼!
也就是说这人被鬼迷了心,让他同那树搏斗。
众人经此一事虽然害怕,可是种下的稻子也不能不收,就任它烂在地里,那个时候可是没有选择的。
所以大伙就论此事商量出了一个办法来,那就是所有的劳动力全部出动,早上把稻子全部收了,按照体力分配负重,然后再集体的搬运回来。
可这怪事还是出现了,这稻子确确实实是收完了,该坨的也坨了,可是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一点人数,却又少了仨。
一日下来奔波七八十里地,再加上其他辛劳琐事,所以到村时天已经黑尽了。
众人一开始以为是掉了队,所以也并不担心,所以大伙就耐着性子等,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这个时候细心的领队却发现了问题的不简单。
原来这人多羹少,所以那三人身上也在没有任何负重的行列之中,这就完全没有掉队的理由了,毕竟都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再怎么也有几分耐力,断然不会如此不济。
虽然担心又出了什么乱子,可是这眼下众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也就同样商定明日一早再出去寻他们三位,只祈求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不过为了让它们尽最大的可能回来,晚上彻夜点了篝火,只希望能起到些作用。
不过这众人一天劳累下来,实在是累了便早早睡去,当第一个妇人起床担水的时候却吓破了胆,连忙回家把自己男人给拖了起来,又把离自己家近的叫了起来壮胆。
原来这个天未亮便起床挑水的大妈,与那失踪的三人撞了个正着!
张家梁子就那麽大哥地方,外面一吵,顿时出来七八人,可是众人却被当场镇住了。
只见那失踪的三人排成一小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行走姿势围着房子不停的转。
本应高兴的村民,却被他们诡异的行径惊得头皮发麻。
众人是又惊又惧不敢上前,远远的唤了几声又不起作用,于是只好在一旁围观。
而陆陆续续围观的村中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仍然被吓得不轻,不过众人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害怕,反而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有的人建议把他们叫醒,但又有人说这样不妥,容易把魂喊破,这样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众人你一句他一言争论不休,可谁也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
就这样一直捱到破晓时分,那三人才身子一颤,晕在了地上。
待得醒过来却同样是一问三不知,说是在一个矿洞中沿着道一路走,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来,眼睛再一睁却又到了村子里。
这是第二件怪事,当时也曾请瞎子爷爷推算过。
瞎子爷爷就是以前那位殓师,后来突然有一天坏了一双眼睛。
瞎子爷爷说是这三人的八字比较偏向阴邪,所以导致被些小鬼近了身,戏耍了一番。
不过好在对方没有恶意,不然后果可真是难以想象,还有若是家中有凶犬,解来倒也容易。
当然最离奇的是第三事,这件事最是不可思议,就是吃了这些稻米的人家,晚上集体出来梦游!
晚上在上床睡得好好的,一觉起来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有的在树林中,有的在荒坟上,还有的出现在了十里外的荒山里。
半梦半醒间还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冤魂,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村子都笼罩在异常诡异的气氛之中。
不过后来大家也意识到是稻子的问题,因为把这些稻子给牲口吃下去,这些畜生一连几天都萎靡不振,而且非常畏光,众人见状也不敢再食用,所以那些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稻田就此荒废。
因此这件事后,将近三四十年张家梁子的人极少踏足拜月山。
来除了采药人,几乎没人愿意去那个地方。
因此现如今道路更是闭塞,而我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去过那个地方。
小时候过于顽劣,虽然听闻种种怪事,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人伙同一起去探险,倒也去过那矿洞处,只是往那洞口一站,就生不起进去的念头,几人犹豫再三纷纷掉头跑了回来。
不过村支书眼下将重担交在我的手上,我反而不知如何选择。
这表面上一份不大凶险的工作,其实内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当年的事现在上了岁数的人也是争论不休的。
村支书见我犹豫了良久仍不做答,竟然使起苦情戏来。
叹息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不中用咯,当年像这样的路程一天下来走个来回也不算多的,现在却时常腰酸背痛走不了路,实在是身体不允许喽!”
我见他话说到这模样,到嘴的话更是不好说,当即咬了口牙答应下来。
支书见我答应自是少不了一番客套,再和他聊了几句他便去招待了哪些个“领导”。
村支书表面工作做下来又走了,说是要去动员群众。
毕竟现在张家梁子没人住了,但这个项目毕竟关系到全村人的福祉,因此早早通知了村里人,这不张家梁子好些熟面孔又齐聚在村子里!
在脑中仔细规划了一条最稳妥的路线,虽然得绕行很远,不过却是最安全的路线,几乎避过了所有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饶是如此还是觉得不妥,因为我有一种此行不会太过顺利的感觉。
不过已经答应下来自是反悔不得,只是万事恐怕都得小心一些了。
毕竟小时候盛传深山幽谷有豺狼虎豹等猛兽出没,这也并非全是大人编造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因为这种血腥恐怖的事,当年也确确实实的发生过,遇害者被吃得只剩下一双脚掌。
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再没听闻过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当下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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