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公的手抓得愈发紧,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手掌却横生怪力,勒入手臂三分!
见拗不过只好放松下来,对三阿公轻声道:“您瞧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您老也别客气,即使您不说,但凡能帮上一点忙都会尽力一试。只是眼下并没有万全之策,但是世间万物间必定有所制衡,即使这尸毒万般凶狠,这世间也一定有克制它的法物,千年尸毒本是至寒至阴之物,本该以至烈至阳之物压制,相互削弱以达到自身抱阴负阳调和至平衡的目的。可眼下别说一时三刻寻得这救命灵药,就是再给我三年五载也没有任何把握,所以按照常理来恐怕是行不通…”
三阿公急喝、“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寻秋,我听你言外之意似乎还有另外的办法,大可说出来商量商量。”
我点了点头沉呤道:“实不相瞒,我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这个办法理论上可行,只是要冒上一定的凶险,而且被医治的人会吃很多苦头。”
“什么办法!?”老玄和三阿公异口同声的问。
我知道老玄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如此急切追问,完全是为了寻得良药为三阿公续命。
“以毒攻毒、以阴制阴之法。虽然不是什么好法门,但是我认为有八成的可行性。而且此药就在这墓室之中,虽然不易得手,但是总比那飘渺难寻的至阳至烈之物容易的多。”
老玄皱着眉头问:“你是说那僵尸腹中的珠子?”
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你也看到那棺椁中的阵法,所以我敢断定粽子体内,一定有一颗盛阴纳气的珠子,在羽陵遗书上成为南海纹,能吸纳地下龙脉生气,比夜明珠还要珍贵千百倍!只是这样做比较危险,因为这尸毒和珠子所汲取的寒气都已经千年以上,高下难分,更无从判断南海纹有没有被尸毒侵染,不过想来明珠本来就有夺阴聚寒之效,应该比这尸毒更加厉害。只是这样一来,若阴珠中蕴含的寒气超过了也不能将珠子强行分成两半,因为打破南海纹后生气也就散开了,蕴藏在珠体内的阴寒之气更会瞬间荡然无存。但一颗完整的南海纹又恐怕多余的寒气会使身体承受不住,况且吸收此地龙脉千年之久的阴寒之气实在难以想象,如此磅礴的力量恐怕血液都会从内而外被冻住,所以这样做十分的冒险,而且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老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即使从那粽子的腹中取出阴珠,也只能保护住一个人的性命?而这个吞下阴珠的人是否能活下来还要看运气是吗?”
我只好悻悻然点头,“这也并非绝对,不过是根据半卷残书猜测罢了,一切都要将阴珠取出来之后才能够见分晓。只是那粽子实在难以对付,要虎口夺食,剖腹取珠绝非易事。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而且现在正值一日阳气最是充裕时分,想来对付它要容易许多,应该抓紧机会合计!”
此时三阿公终于开口提醒、“那僵尸被雷霆所击反而没死,恐怕肉身只会更加凝炼,现在对付起来非得借助灼灼烈日不可。不若我们设法凿穿房顶,再移开床架,让日光照射进来,以起到克制之效。”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举万万不可。不可有三,其一、此等阴寒邪物已初具灵智,再加上天生对烈阳存在本能畏惧,只怕会远远躲进更深处的甬道之中,那甬道邪乎异常,又有三尸虫和鬼脖子为天然屏障,到时候对付起来恐怕会更加麻烦。”
“其二、您与老玄成就有伤在身不可再拖,需争分夺秒;其三、那粽子若不畏惧生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便会在顷刻之间让阴阳失去平衡,届时天降雷霆,恐怕我们所求之物也会同那粽子被劈得烟消云散。此外、这粽子已是飞僵级别往上,若是暴露在外,虽然谈不上大旱三年,但大旱半年还是有的。这恐怕会对我们家乡的环境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这虽然是个妙计,但眼下决不可取。此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南海纹是否真的有效果,若是有类似之物用来实验一二便可真正确定下来。以免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了一场。”
三阿公无奈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床头上摸索出一个精巧的木质盒子,打开问我可有用处。里面放着两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我细看下竟然发现那竟然是和那墓室墙壁上镶嵌着是同一种材质,只是比起之前发现的少了许多光透之感,略微比普通的珠宝多了几分灵性。没想到那最后的两幅图刻竟然真的被三阿公给凿了下来!
接过来对着烛光看了看,点头道:“由于长期封闭放置已经让其蕴含的阴寒之气所剩无几,不过用来实验却正好!”
虽然想知道最后两幅图刻之上,到底记录着什么,但是与老玄的性命比起来我这点好奇心也就不再重要,只管上老玄衔入口中。
紧接着老玄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尸臭味儿,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老玄感受到身体异常,连忙吐出晶石,已经沦为彻底俗物。
此时猛然间想起,与老玄在机关桌上发现了众多的小珠丸,那时还顺手拾起一颗放在了兜里。于是将珠子掏出来让老玄试试,老玄捏在手里,刚想放入口中,三阿公一把夺过,怒喝出声、“小宇、不可!”
我与老玄有些疑惑地看着三阿公,三阿公叹息一声、“这是鬼脖子被虫子蚕食之后的眼珠,里面全是尸蝥透明的卵,只要被吞入口中,数个小时之后便会破壳而出并快速孵化,在体内蚕食宿主养分让自己快速长大,直至宿主剩下一副空壳后才会离开,最是邪恶歹毒。”
我与老玄不禁浑身一颤,被三阿公一番话吓得不轻,好在它在我兜里并没有孵化,否则我现在可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显然老玄也被吓得不轻,恶狠狠地骂了句“靠”!
实在觉得背脊有些发寒,于是将珠丸扔进油灯中,只见那明珠瞬间爆开,成百上千个卵在灯盏中烧得嗤嗤作响,看来三阿公所言非虚,只是不知道三阿公如何得知?
只是眼下并不适合追问,想着此间事了,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看这个糟老头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于是想了想提醒两人:“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收拾掉那粽子,其他事后面再来复盘。”
老玄附和道:“这粽子留在此地终究是个活该,若再继续修行个千儿八百年,必定为祸一方,况且五阿公的死或多或少和它有关系,于公于私,都应该与它作个了结。”
三阿公提醒道:“我知道这僵尸难以对付,所以特意提了一壶汽油,只是提前着了它的道。”说着指了指一个漆黑的角落,拿着三阿公给我的手电,将油提了出来,油是用专门装油的铁壶盛着的,略微一估计,少说也有十升。
见气氛不秒,打了个圆场、“三阿公您真是神机妙算,有了这东西,对付那粽子恐怕要容易太多太多。”
三阿点点头、沉思道“只是这僵尸被火烧了之后体内的阴珠是否还有作用?”
“只要尸体里面有珠子,一定是南海纹!那珠子内蕴含的阴寒之气本就过于庞大,正好借火势消磨一些,只要控制好汽油的用量,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这做法虽然没有百分百的保险,但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老玄道:“前提是将另外一条墓道给关上,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老玄可有高见?”
老玄斩钉截铁、“我先出去和它周旋,你摸黑去将那条墓道给合上,然后我们再退出来,用绳子结成网,将他困在殓台上,趁机浇油点火。”
“呸呸呸,你想得倒是美,你身上有伤不易太过用力。我现在没有也受什么大伤,不影响行动,虽然正面打不过,可还是有办法脱身,更况且有你在一旁,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老玄略微沉思片刻,帯眉道:“好吧,万事小心!”
想了想,还是不忘个老玄打了个商量,“那粽子机灵过人,不可引诱得过于明显。而且最初那甬道莫名其妙自己就开了。若是它也知道开启之法,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不益多拖,还是将网结好,直接带出去,你将另外一条甬道合上后就布置好陷阱,我一有机会就将它引来。”
老玄和三阿公都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于是我学着老玄用尼龙绳结了网。十多分钟后我与老玄便结出两张大网,此网乃是用渔网的作结方式,想来也足够困住老粽子了。
此举更是关乎两人生死,我们也算是作了万全之策,同时也用了一些衣物做了两个火把,整个过程轻车熟路,最后浇上汽油,虽然不如煤油持久,但撑上几分钟还是没有问题。
此时与老玄附耳听见甬道外任然传来,“咯咯咯咯”的声音,看来那粽子任然没有离开。
与老玄两人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将火把放在煤油灯上点燃,老玄此刻已经将暗门机关打开,我便率先举着火把闪身进了墓室之中。
那粽子见我自投罗网,本想扑我可又似乎畏惧我手中的火焰,徘徊不前。只好举着火把步步为营,它进一些我就退一步,总之拖住就行,何必拼命?
老粽子本身就阴气逼人,原本燃烧得极旺的火焰,一进入墓室便黯淡了几分。此刻它一步步近逼,火焰竟然被压制到了最低,当真害怕火把突然间熄灭掉。
由于另一墓道的入口已经被三阿公用萤石加石灰厚厚裹了一层,所以老玄不需要打电筒也能看个一两米。此刻老玄已经合上了暗门,正忙着布置缚尸网,我心中也略微一定。
但我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原来是那个布置得莫名其妙的洞穴,虽然手疾眼快,没有直接掉下去,但是一支火把还是脱了手,直直地坠入到了无尽的深渊里!
连忙连滚带爬地起身,但是那粽子“咕噜咕噜”发出一声怪叫,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恐怖的的是粽子未到,仅剩的另一只火把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直接灭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没有凭着本能的反应躲避,反而抡圆了手中的火把头还击过去。
这一棒出的虽然急切,但也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只听传来两声沉闷又清脆的声音,手腕粗细的木头竟然折断了!
打在粽子身上就像打在墙壁上一样,手臂更是失去了知觉。
一击之后又不知那粽子在何处,一时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此时老玄的支援却到了,之间明晃晃的灯光一闪即逝,瞬间就看清了粽子的方位,于是远远躲开。
此时老玄吹了一个口哨,表示已经布置妥当,手中的灯光也不在忽明忽现,我径直一个助跑赶在粽子扑上我之前翻过殓台,此时此刻,那粽子就这样站在殓台上,更加“高不可攀”!
我与老玄见它中计,不由大喜,立马将用杆子撑起来的网猛得向它一挥便将他罩在了下方,我们再用力一拉,绕是它力大无穷,此刻因重心不稳,乖乖地躺在了殓台之上。
我与老玄分工合作,老玄负责将它困死,我便去提那桶汽油,不知为何,只觉得那壶汽油少了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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