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风有些凉,天上的云层遮去了只有月弯钩的月亮,连夜光也无。
楼青澜抱着大花,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
今天,她的衣裳本就是有些灰黑的颜色,出门连衣裳都没换,在临近的店铺,雇了个车夫,将她送了状元府附近,就放她下去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见楼青澜现在一方围墙下,仰望着墙头的大树,大花趴在她的怀里尾巴凌空一摇一摆。
“我这是在办正事。”她这可是在做一件高雅的事,被大花这么一说,都显得粗俗了。
深巷围墙下,一棵大树高过围墙,树枝延伸进状元府内,却被截断了越墙的枝干。
楼青澜放下大花,双手摩擦,退了几步,弯下身子,脚下步伐犹如装了弹簧,飞射出去,一下子,手指扣在树皮的沟壑之间,脚下在树干上蹬,手脚并用。
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爬上大树的主干,楼青澜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双臂展开,保持平衡,向围墙走去。
透过枝叶,留心了下周围,围墙底下没有人。
走到枝干末端被截断的那一节,转了个身,贴着树枝,脚踩下围墙的青瓦中间的横杠上。
“大花…走了…”楼青澜压低着嗓子,朝围墙外的大花招手。
这爬个墙而已,对大花来说,秒秒钟的事儿,爪子扣在树皮上,蹭蹭蹭几下,已经平稳的落在了楼青澜的身后。
那平衡力也没谁了…
楼青澜见四下无人,大胆的从围墙上站直起来,快步沿着围墙上的横砖顺着走。
楼青澜爬上了某个院子的屋顶。
经过一段时间的攀爬,终于是让楼青澜找到了阙明辉和林思琪的主院,趴在主院不远的围墙上,望向灯火通明的主卧。
伏在墙头,楼青澜竖起耳朵细听。
刚好楼青澜的位置可以望见主院的屋顶,楼青澜正好一抬头的位置,擎苍的目光正好望向她。
楼青澜连忙两手指放在两唇之间。
这身怀武功的就是不一样,爬得都比她都高。
擎苍将背靠在房檐上,双手交叉,长剑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楼青澜没再理会擎苍,在窗户窗纸后面,两个人影在移动。
人影重叠,隐约听见一些声响,身姿妙曼的黑影抵在窗户,另一个身影重叠而上。
额,楼青澜满脸黑线,她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转瞬,其中一人高抬起手,快速的扫向女人的脸。
随即,手抓起女人的头发,将她拖进了里面,楼青澜便再看不见动静。
怎么了?明明刚才两人之间还在亲热,怎么转眼就动起手来了?
楼青澜再竖起耳朵听,却再没听见什么动静。
最后听见声音,还是林思琪的那一声惊吓,以及那个响亮的巴掌声,现在只剩一阵安静。
擎苍翻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定是回去与宁墨城汇报去了。
“你下去听一下。”不带任何犹豫的,将手边的大花推下了围墙。
大花失重的在空中扭动着身子,落在地上脚下一滑,彻底摔了。
身上的皮毛和地上的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白色毛发和泥土滚在一起。
大花从地上站了起来,晃晃脑袋,一双绿眸盯着趴在围墙上往下探头的楼青澜。
只见楼青澜朝着它摆摆手,让它上前去看。
真是…君璃墨叹息一声,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这样丢下来了,身子一扭,钻进了花丛,窸窸窣窣的向内室移动。
大花移到窗沿下,两只耸立的耳朵抖了抖,里面的却是毫无动静。
一点声响也无,君璃墨在墙角听了半晌,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好似里头根本就没有人。
趴在围墙上的楼青澜伸长了脖子,怎么那么久还不回来,急着要喊大花,又不敢出声。
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在院门前走过,楼青澜急忙将头一缩,两只眼睛平视院内,等巡夜的人走远了,楼青澜才再次将脑袋伸了出去。
大花也已经回来了,越上了高墙,大花只说了声,“走。”
楼青澜才连忙点头,从墙沿上爬起,原路返回。
跳下围墙下的深巷,大树地下,楼青澜就地而坐,靠在树干上,“刚才你听到什么了!”声音压的有些低。
“里面没人。”大花在墙下听了一会,确定里面毫无动静,才返回的。
“怎么会?刚才他们明明就在屋里,也没人从里面进来,怎么会没人呢!”楼青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脑中思绪一闪而过,“房里有密室!”
“应该是,不然怎么解释里面的人会无故消失?”大花认同楼青澜的观点,只不过他们是偷偷来的,不能太明目张胆,不然大花还打算进房间里瞧瞧。
“没想到阙明辉仪表堂堂,居然动手打女人,你说,这林思琪是不是经常被打?”楼青澜瞬间就想到白天碰到林思琪时她的反应。
可能在她光鲜亮丽的衣裙下,身上有不少的伤痕,所以才会在楼青澜碰到她时,瞬时变了脸色。
擎苍早已经折身回宁王府了,说不定现在宁墨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来不及思索,楼青澜从地上爬了起来,“走!我们回去!”
今夜这一番,也不是全无搜获,虽然过程比较像是在做贼。
等楼青澜和大花回到宁王府时,已经很晚了,宁王府门前,却有人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将她引进大厅。
此时的宁王府灯火通明,本该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宁王府却是有些热闹。
大厅内,宁墨城,青柏,常长老,高长老都在,他们坐在厅中,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这是,她就出去一趟,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至于她去夜探状元府就将气氛搞的这般沉重吧!
看宁墨城的神色有些低落,楼青澜缓步走进大厅,撑起笑容,“怎么了,一个个的,这么晚还不睡,不会是等我回来吧?”楼青澜打趣的说着。
可是厅内的人却没有因为楼青澜的话而变了表情,渐渐的楼青澜也弯下了唇角,“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走到一个空位,将怀里的大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