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同意书。
九九要摘除子宫。
那么她已经就不能再有孩子了。
这个可能性,让欧阳陌险些站不稳。“不,你不可以签。”她一手按在了同意书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秦默。
“你不可以签,她会恨你的。”如果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那太残忍了。
秦默闭了闭眼睛,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有多残忍。
要是有选择,他是怎么样都不会签的。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哪儿顾得了那么多?
“小陌……”你让开吧。秦默忧伤又无奈的看着她。
看得她的心都颤抖了。“秦大哥……”她缓缓的将手收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护士见秦默迟迟没有签,有些不耐烦的说:“快点,病人还在手术台上。如果不签,血流不止,会死人的。”
秦默脑子里轰的一声,想到余九九可能会死,变成一巨冰冷的尸体,他就难以接受。当下,握紧笔,就签了。
欧阳陌看着签下的两个字,眼前一黑,有些不稳。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的祁薄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心里莫名的酸楚。“祁薄……”她回过身,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服。
“九九她……”再也不能生孩子。
手术后,谁来告诉她这件残忍的事呢?
她才二十二岁,那么年轻。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祁薄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目光却看向了秦默。
秦默见他来了,微点了点头,别开头去。
看向紧闭的抢救室。
护士拿着同意书已经离开了。
长长的走道上,陷入寂静的沉默中。
却在这时被祁薄的手机铃声划破,他单手抱着欧阳陌。拿出手,英气的眉头微蹙。在他怀里的欧阳陌抬起头来,困惑的看着他。
“怎么不接?”说着,扫了眼在跳动的名字。
阿宽?
祁薄接起电话。“怎么了?”他不是不想接阿宽的电话。
因为跟欧阳正楷有关,他不怎么想让欧阳陌牵扯进来。
想到,他这时打电话给自己,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阿宽说:“葛天明在余九九的手术中做了手脚,他安排手术的医生暗中摘除她的子宫。”
祁薄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欧阳陌。
欧阳陌被他这个阴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寒。“发生什么事了?”搞得她特别紧张。
祁薄寒声叫住秦默:“快进抢救室。”
“什么?”秦默不可思议的看着祁薄。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在跟自己开玩笑。
“快去啊。”见秦默愣着,他推开欧阳陌大步朝抢救室走去。对着铁门狠狠就是一脚。“开门。”
“你干什么?”欧阳陌跑过去拉住他。
实在想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八一还在里面,你这是干什么?”
“葛天明让医生摘掉余九九的子宫。”
葛天明?
难道他是为自己的女儿暗自使手段?
欧阳陌惊呆了。
还是男人反应快,秦默闻言立马明白。英气的脸瞬间白了,疯了一样拍门。“开门——”
奇怪的是他们这么大的动作,抢救室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人互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两个男人合力试图将自己推开。
欧阳陌急中生智,朝前台奔去。如果这台手术不正常,定是暗中操作。她在前台,对着护士说:“1号抢救室的手术是临时决定的吗?”
被问住的护士拿出病历来找,结果翻来复去找了几次,都无果。“可能抢救中急需手术,我这里没有病历。”
这个说法无懈可击。
欧阳陌相信,这个护士什么都不知。
“我要见你们的院长。”
“院长不是什么说见就能见的。”对方说话还算客气,没有说: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
欧阳陌也不为难她。“希望你能帮我联系上院长,不然我向报社举报你们。”说着,她拿出手机晃了晃。
护士有点无奈。“我问问护士长。”
见护士离开,欧阳陌心系抢救室门口两人的结果。又转过身,朝他们跑了过来。
和她想到一起的祁薄,这时正在电话联系本院的院长。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舒开眉来,朝她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才说:“这起手术没有经过上级任何人,是里面医院自做主张的。”想来是,要来个先斩后奏。
这一招好阴。
秦默气的狠狠踢了一脚门。“九九——里面的人听着,如果她有什么好歹,我秦默上天下地,跟你们没完。”
他的狠话跟说到了地上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
祁薄收起手机看了眼紧闭的门,再看向秦默。“通知记者,联系警方。里面的医生不能让他跑了,这起事件关系着葛天明,是个大问题。”
这时,秦默才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薄并不打算瞒着他。
“我监听了葛天明的动向跟电话。”在这个过程中有多难,他并没有多说。监听市长的电话,有多难秦默不是傻瓜,自然明白。
所以,也没有去问这个细节。
只是困惑的问:“为什么?”他跟葛天明有什么过节?
在他跟葛珠珠结婚的六年里,并没有听说葛天明与祁薄有什么恩怨。就连同样在政的祁谦益也没有什么过节,这倒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跟我五年的牢狱之灾有关。”同样跟欧阳正楷有关。只是,这一方面他没有说。
秦默是个明白人,也许他现在不明白,祁薄相信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就在这时,祁薄联系的院长忽忽赶来。身后,还跟来大批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祁先生!”院长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他面有赧色,尴尬的跟祁薄打招呼。兴许是他太过紧谢顶的脑门上微微透着不正常的红,只见他快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在脸上胡乱的擦。
模样似乎很热。
实际上已经入秋的s市,温度也就是二十来度,年老跟年幼的都穿长袖了。
“翟院长。”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祁薄一改欧阳陌面前的温柔神色,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难言的震慑。
翟院长浑身一震,赶紧‘唉’了声。
“将这扇门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