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靳让人先把傅羽薇送回了王府,而自己进了宫,同皇帝说清始末后,皇帝担忧之余便满心无奈,最终才又派丞相傅羽臻带人去接了。
太后一回宫连盛慈宫都没有回,满身狼狈地急着去了乾心殿。
“皇帝,今日哀家遭遇行刺之事,想来你应该已经听靳王说过了。”太后话虽平静,可紧皱着的眉目就已然表达了她此刻的情绪。
宇文琏无声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太后身旁去安抚她,“母后,儿臣听说了,皇兄也说了,他并未料到途中会发生这种事。”
“哼,真是笑话,皇帝,你还当真信了他的说辞?”太后冷哼一声,又抬眸睨了他一眼,“若是有一日,哀家被他害死了,只怕你也会觉得他是无辜的吧?”
宇文琏蹙眉,“母后,是你对皇兄的成见太深,他怎么可能会想要害死你?”
关于太后与宇文靳之间的恩怨,他算是知情人,若非是他的母后,宇文靳也不会只是如今的摄政王。
比起每每想到当初他母后对宇文靳做的那些事,他更宁愿自己不做这个皇帝,如今面对宇文靳,他心底更多的是歉疚。
自幼便最要好的兄弟,到最后却变成陌路人一般了。
“好啊,皇帝,哀家的话你不信,你倒更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太后越说越气,语气也越来越凌厉。
“母后,皇兄也不是外人。”宇文琏很不喜欢听见她说这个,“他是儿臣的兄长,母后,若你还记得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你就不该……再处处针对他了。”
“好好好!皇帝,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哀家就是个无恶不赦的坏人!你对你的皇兄维护有加!你最念及兄弟手足情义!”太后这番话中更多的是讽刺,“可是皇帝,你别忘了,若非哀家,你也坐不上这皇帝的位置,你以为宇文靳坐上这个位置后,他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皇帝,哀家告诉你,仁义不是这么用的!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子孙为了争夺皇位而手足相残,哀家当年若不下手狠一点,如今任人宰割的就是你与哀家了,你为何就是不懂哀家的良苦用心?”太后说得都握起了拳头,“你仁义,你对宇文靳有愧疚,那你怎么总不知道心疼哀家?”
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宇文靳,没想到他命竟然那么硬,还从边疆荒地回来了。
宇文琏紧紧皱着眉,垂头不语,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但是他就是下不去手,尤其是对宇文靳。
“儿臣自然是心疼母后的……”宇文琏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今日这事……”太后听他这么说,正想顺水推舟把锅甩到宇文靳身上,就听宇文琏说,“今日母后遇刺之事,儿臣已经交由皇兄着手去查了,皇兄也同儿臣承诺会尽快揪出背后主使者。”
宇文琏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太后。
太后闻言皱眉瞪着眼,眼尾的皱纹更深了些,敢情她说了这么半天,他还是偏向于宇文靳那边!
“好!很好!”太后气得站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宇文琏一眼,“哀家的儿子真是出息了!既然皇帝已经有了安排,那哀家就静等消息了!”
宇文琏颔首,太后气得直咬牙,她冷然转身,“蓿蟠,咱们走。”
蓿蟠弓着腰应了是,又向皇帝匆匆行礼,就跟在了太后的后头,宇文琏站在原处道了句,“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直到回到盛慈宫仍气不过,将圆桌上的点心果盘全都打翻到地上,宫里伺候的嬷嬷和太监都被吓一跳,蓿蟠将他们打发下去后,在旁弓着腰安抚道,“太后,您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好。”
“你说说这个皇帝,分明知道哀家与宇文靳不对付!还偏要让他去查这件事!”太后越想越气,“也不知道宇文靳到底给皇帝下了什么迷魂药,让皇帝那么相信他!”
蓿蟠知道太后眼下正在气头,但她也只能说,“皇上心肠软,再加上他心中对靳王有愧,靳王许是因为知道皇上这处软肋,所以才掐着这点利用了皇上。”
太后皱着眉,眼神如刀,“哀家总有办法除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