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时而激荡,时而平静,一些光影在湖水的激荡下反射出一些斑驳的光影在陆雪菲身上不住的跳动,显得非常的迷离梦幻。
“我!”冰冷的话语从陆雪菲这张微笑的脸上发出,让人感觉不那么真实,就像只不过是开了一场玩笑。
张艺激动的心灵又缓缓沉稳下了,他略微抬起头有些干涩的笑道:“不可能,你没有理由这样做。”
“没有理由?”陆雪菲双手交叉在胸前,偏着脑袋看了张艺许久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然有理由,但是理由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我只是一个细作,只需要听命令即可。”
张艺挣扎了一下,全身的铁链瞬间发出一阵哗哗的声响,他昂起头,目不斜视的看着陆雪菲有些伤感的问道:“你说那两百条活生生的生命都是你杀的。”
“严格来说,是你的妹夫,是你那个贪财的妹夫李铁森,是他在配合我的情况下这股戾气传染到那两百人身上,我本不想杀他们,奈何不杀他们事情就会暴露,所以他们的灵魂也必将毁灭。”
张艺挣扎着身体扭曲起来,他对着陆雪菲吼道:“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下如此毒手,如果是看我不顺眼,直接冲我来便是,何故滥杀无辜。”
陆雪菲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在想了片刻之后反问道:“滥杀无辜,我,未必,我杀的只是该死之人,这些人在生前或多或少都有罪孽,我只不过是帮他赎罪,弥补他们心灵上的不足,更何况相当于你们这些卸灵甲而言,我们只不过是非常渺小的蝼蚁一般,相当于你们的罪孽,我就显得微不足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罪孽,在这一世如果有就是后悔我们发生了肌肤之亲,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至于那些死的两百人,他们即使有罪孽,也轮不到你来审判。”
陆雪菲感觉有些疲倦,她望了张艺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够了,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更不是和你谈论谁对谁错的,我是来跟你做一桩买卖,这桩买卖就是帮助我倾覆卸灵司。”
“倾覆卸灵司?”
“对,倾覆卸灵司,在我上司的眼中,这个部门的存在就是助纣为孽,坏人永远都是坏人,无论再怎么洗礼都永远变不成好人,相反,越来越多的坏人聚在一起,只会就像一个持续膨胀的气球一样,总有一天,这个气球就会轰然炸开,伤及无辜,所以这样一个卸灵司根本不需要存在,只需要阴司的执法部门即可。”
张艺在空中躺着,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喃喃的说道:“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就是那个阴司检查使陆冰那样的一伙极端狂,或者说你就根本就是陆冰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卸灵司受挫,然后让阴司大王撤掉卸灵司,这么说对吧?”
“对,非常对,不过我可不是什么陆冰的人,我所服务的人是你不能企及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听,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那那五个人也是你杀的?”
“哪五个人?”
“就是和我作对的那几个,李强生的儿子还有那个假道士什么的,他们也是你杀的?”
“这些无用之人不配我动手?”
“我相信,他们的确不是你们杀的,好了,你可以走了,因为我试过,现在我无法挣脱这些铁链,因此我没有办法杀你,所以我就无话可说了。
陆雪菲眉毛一挑,他偏着脑袋微微一笑问道:“真的,确定不合作。”
张艺再有没有说话,这次真的是栽了,纵使他此刻能逃脱这里,也不会是阴司那么多人的对手,毕竟一个人单挑一个群体还是不现实,除非会有电视中那种一扬手天翻地覆的法术,否则,一切的反抗都是徒
劳。
看着张艺不说话,突然叮的一声几样东西掉在地上,接着传来陆雪菲冰冷的声音:“别那么急着下结论,先睁开眼睛看看这里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回答我做与不做。”
张艺再次睁开眼睛瞟向了湖边的地面,只见地面上有一根银针,一个罗盘,一个布艺蝴蝶结和一把刻刀,这些东西张艺都认识,银针是灵域的,罗盘是老道,蝴蝶结是柳絮一直戴在头上的,而那把刻刀是柳条平时用来雕刻金童玉女的纸扎模型的,现在这些东西都在这里,也就意味着现在这些人被陆雪菲操控在手上。
“认识这些东西吧,我不撒谎,现在除了你那个姨妹没有找到之外,其余的人都统统被我们抓到了阴司,相信你也明白,活人在阴司,除了那个道士之外,那对兄妹绝对活不过两天,以后再想还阳,绝无可能,所以我和你谈交易的筹码就是这几个人,你同意,它们活,你否决,他们只能死。”
张艺突然觉得眼前的陆雪菲有些陌生,不过他毕竟和这个人相处不多,虽然有个肌肤之亲,但是那还是在药物的助情下做出的荒唐事情,陆雪菲是卸灵司的人,一直在帮着卸灵司做细作执行各种任务,例如半年之前颠覆黄王,那时,他甚至还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不过到得今日,他想起来才觉得汗毛倒竖,原来这个陆雪菲只是明面上是卸灵司的细作,其实暗中是别的人派到卸灵司的细作,将近千年,她这个隐藏实在是太深。
看到张艺没有回答,陆雪菲又开口了:“不用急,我也不急,你好好考虑,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只需要答应我行或者步行,只要说行,接下来我就会跟你说怎么做,不行,那也就没有以后了,你反正是烂命一条,该死之人,但是别忘记了,那对兄妹,还有那个道士,他们的阳寿还早呢!”说完陆雪菲单手一晃,手上便出现一杯茶,他轻启红唇,然后把杯中液体吞入口中,随即一股液体从中射出飞进了张艺的嘴里。
虽然张艺不住的躲闪,但是仍然有些水进入了他的口中,然后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接着陆雪菲微笑的说道:“有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之间也有百日的恩情,所以我不会让你受到饥渴的折磨,我会亲自用嘴来喂你。”说罢又是哈哈大笑几声大踏步的向远方走去,一会便不见踪影。
看着陆雪菲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张艺才再次收回视线,他感觉这一切就像梦一样,当他得知两百多人的死是陆雪菲所为时他愤怒过,但是却感觉不真实,他甚至有点怀疑,不过听到陆雪菲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又觉得无懈可击。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张艺还在为如何弥补一下他和陆雪菲之间的一夜之情难以入眠,甚至都曾想过为那次事情负责,可是到的今日,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竟然站在了对立面上,这是否让人感觉有些荒唐。
再次从太平间醒来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中张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疲于奔命的机器,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甚至都没有停下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如果这次能出去的话,一定要好好享受下。
但是现在很难了吧!张艺再次用力拽动了一下铁链,仍然和以前一样,只听见哗哗的声响,而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其实张艺也知道,这也是瞎折腾,既然他们费劲那么多的力气把张艺抓过来,怎么可能不牢牢的困住呢!
经过这件事,张艺无论从阴司检查使陆冰还是从陆雪菲那里都得知自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坏人,而且是坏到透顶的那种,纵使陆雪菲杀了两百多人,陆雪菲都说还不及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坏,张艺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两年中干了些什么让人不以为耻的事情,难道是在以前的那几世,也许,如果这次能逃出去还是有必要查查,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坏。
一下子死了两百多人,无论是在阳世间还是在阴司张艺都是麻烦一堆,所以对于生死张艺已经看淡,要不是
他现在想到那几个朋友,尤其是柳条柳絮和老道,他不会再任何挣扎,直接等死即可。
可是现在有了牵挂张艺就必须要想一想了,在这一世,他连累了太多人的,总是有人为他而死或者因为他而死,所以如果能在魂飞魄散之前想做点什么的话他就是想拯救这些朋友,灵域就算了,毕竟他们是一伙,就让他陪着吧!
张艺再次昂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非常的空旷,也没有任何守卫,也看不清尽头,只是身下湖时而激荡,时而平静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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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吹来,柳絮不由得打了一激灵,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随即吓得哇哇大叫,这一叫立即惊动了旁边的老道和柳条,他们纷纷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铁笼子之中,笼子的一段用绳子拴着挂在悬崖之上,而在周围,云雾翻滚,不停的有很多老鹰挥动着翅膀在笼子前面飞过。
“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来到这里,我记得我们不是被困在拘留所吗,柳絮,怎么你也在!”柳条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连语言组织上都有些混乱,他一动,整个笼子就在空中晃动起来,又再一次激起柳絮的尖叫。
在慌乱中,为了避免笼子大幅度晃动,柳条只好缓缓的坐在一角,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柳絮没有回答柳条的话,她只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道,因为周围一切看起来有些鬼气森森,而老道盘坐在那里一脸沉稳的样子,似乎心中有底。
老道的确不怎么害怕,他毕竟和张艺灵域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再上下看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是在阴司啊,而且这个地方很像传说中阴司的火罗海。”
“火罗海?”柳絮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冷静下来,他低头朝下面一看,发现在若隐若现的云层下面似乎看到了一些飘逸的东西在横冲直撞。
“阴司,那我们不是死了?”柳条两个手捏着拳头,身体似乎小了一截,挤在老道的身边瑟瑟发抖。
老道捋了捋洁白胡须笑道:“那倒未必,即使活人也可以来到阴司的,但是据说如果不尽快撤出去的话就会很有可能遭到反噬,再也回不去了。”
“老道,你快看,下面是什么?”柳絮也挤了过来,其实柳絮的胆子相当于柳条要大一些,但是这毕竟是在人们传说中的阴司,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老道瞟了一眼下方,只见在若隐若现的云层之中,一些飘逸的影子飞来飞去,甚至有些影子想要靠近这个笼子的意思。
“哦,不用害怕,这个是火罗海上的一些无法投胎转世却又被命运作弄的鬼魂,他们几千年了,永远都逃不出这里,只好生生世世都在这里徘徊,每天都在寻找出路,不过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又忘记,接着又重新找出路,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柳絮刚才还在害怕这些鬼魅,突然之间又产生了一种怜悯,不过再看看自己的状况,发觉和那些鬼魅又好不了多少,因此一下子郁闷起来,他嘟囔着嘴问道:“我们怎么莫名其妙到这里来了,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哦,明白了,可能是死了两百多人我们要受到阴司的惩罚吧!”柳絮边说着边掐了一下自己,发觉一阵巨疼传来,这说明她既不是在做梦,也没有死,是实实在在的**。
“是啊,老道,是不是因为那两百多人和我们的死有关,阴司鬼差把我们拘来了,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啊!”柳条越想越害怕,越怕越靠向老道。
“你问我,我问谁呢?”老道淡淡说道,“不过我推测我们目前应该不会死,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算危险,抓我们的人应该还没有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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