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秋天,树叶开始飘落,一阵微风吹来,几片金黄色梧桐树叶打着旋儿从空中飘夏,慢悠悠的落在绿色的草坪上。
这种场景按照枯荣的规律来说是矛盾的,在这个季节,足球场上的结楼草应该和梧桐树叶一样慢慢变黄,直至枯萎落叶化为根部的养分,待到明年春天再一次焕发出生机,长出新的绿叶。
但是现在人为的干预造就了绝对不同的情景,梧桐树叶应季飘落,而足球场上的结楼草却在工人们细心的维护下早已违背了自然的规律,一年四季常青。
“请各位老师速到会议室开会,为班会的最后工作做一些指示。”
校园的广播响了,正准备说话的年轻老师刚张开的嘴抽搐了一下又闭上了,他抬头看了看广播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再聊”说罢转身大踏步的越过草坪。
张艺看着年轻老师逐渐消失的方向,久久才回过神来拿起手上的名片一看,发现这个年轻人姓吕,叫吕行,是这个学校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奇怪,这个吕老师我在哪里见过吗,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张艺拿着名片前后看了一下放入皮夹中。
班会开的时间很长,从六点钟一直开到了晚上八点钟,内容无外乎家长该怎么教育孩子做好最后的冲刺,怎么和学校的老师配合好让孩子明年的高考考取一所理想的大学。
当教室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时张艺常常的嘘了一口气,该死的家长会终于结束了,整整两个小时,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张艺坐在李晓晴的位置上,而李晓晴就是坐在第一排,因此他这个家长要时刻配合老师感觉就像听演讲很入迷很享受的样子。
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张艺走出了学校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晓晴的电话,随即那熟悉的电话铃声在学校门口一棵大树下响起,一抹绿色荧光在黑色的夜幕中照亮了一个人形的脸庞。
不错,那树下蹲着的人的确是李晓晴,她此刻就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在树下,眼睛迷茫的望着向她走来的张艺。
“天已经冷了,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张艺随手脱掉自己外套披在李晓晴的身上,李晓晴没有动,用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睛静静的望着张艺,黑夜里,这双眼睛似乎透漏着一股明亮的光芒,就像一颗夜明珠。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不怪你,我们的小晴是一个很听话的乖小孩,她不会主动打架闹事,如果真的打架闹事了那也绝对是那个家伙先动的手。”
李晓晴扑哧一声笑了,她站起身将书包斜背在身上拉起张艺的手问道:“你不怪我?”
“当然不怪啊,因为我相信你,虽然你们老师没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没有说,但是我相信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相信一家人。”
李晓晴听到这里突然感觉鼻子一酸,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为了怕张艺看到她松开张艺的手转身小跑起来。
“不要跑这么快啊,这一块的路灯非常的昏暗,一会会摔跤的!”
“你要让我慢下来你首先得追上我”
张艺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立马转身追了过去,路灯上散发出昏黄的光线从空中如果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将地上两个一前一后奔跑的人笼罩其中,显得如梦如幻,扑朔迷离。
穿过一条幽幽的小径,又来到到一条长长的弄堂,弄堂的两边一边是一个废弃工厂的围墙,一边是嘉林市的公墓园区的围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年轻人为了寻找刺激把这里仅剩的六个路灯给打破了五个,长长五百米远的狭长弄堂就只剩下一个被各种飞虫包围的昏黄路灯,显然,这个已经快到退休年纪的路灯是不足以撕开这么远的黑色幕布的。
一阵风吹来,风吹过狭长的弄堂发出呜呜的声响,似灵魂的哭泣,地上被散落的黄纸也非常应景的随风而起,给原本恐怖的环境又增加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这对张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怖,他自己原本就来自恐怖区域,又多次与鬼魅打交道,但是李晓晴却不同了,她只是一个才刚刚成年的柔弱小女孩,这种地方非常不安全,所以张艺决定加快脚步追上去告诉她以后为了安全还是不要走这里为好。
在这个弄堂的路口,灯光大亮,张艺追到了李晓晴,只见她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睛愣愣的看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所视,只见在路口的公路边停着三辆摩托车,在摩托车的边上站着五个手持棒球棍的年轻人。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变冷,但是他们依旧穿着短袖漏出了精美的纹身。
五个人中,有四男一女,男的张艺没有见过,但是女的张艺却在刚刚学校里已经看见,正是和李晓晴一起罚站的同学谭琴。
“就是这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她拽了我的头发欺负我,今天你们要不打断她一条腿我就叫我哥哥收拾你。”谭琴插着腰恶狠狠的指着李晓晴,又看了看身后几个绿发飘逸的纹身男。
其中一个块头很大肌肉发达的络腮胡年轻人拍着胸部向谭琴保证道:“小姐你放心,今天哪怕是天皇老子来都不耽误我卸掉她一条腿来帮你出气。”
说罢他把棒球棍在手心里拍了几下向李晓晴走了过来,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从乡下走来的李晓晴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挺着胸部昂着头往前迈出了一步。
张艺赶忙向前跨出一大步将李晓晴护在身后向这几个年轻人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兄弟,小孩子不懂事,为了一点口角可能得罪了你家小姐,希望你们原谅这个孩子的鲁莽,大家都是同学。”
“呵呵呵,看到没,这个家伙便是这个乡巴佬的姐夫,他们住在一起,我看他这么维护她,一定和他有一腿。”
“呼”
李晓晴就像瞬移一样一下子冲了出去,一脚跺在谭琴的胸口,谭琴应声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后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
在场的张艺和四个年轻的纹身男谁都没有料到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直到谭琴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朝纹身男大喊:“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打。”
四个纹身男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叫嚣着挥舞着手上的胖球棍朝李晓晴脑袋上砸去。
“砰、砰、砰、砰,”
四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四个长发飘飘的纹身男如同一只只飞蛾在金黄色的路灯下纷纷垂落,然后呻吟着捂着身上被擦伤的皮肤艰难的站了起来。
这是他们生平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以往当他们的棒球棍落下的时候都是听到别人哭爹喊娘的求饶声,看到红色的血液飞起的样子,但是今天情况确实截然不同,同样是他们挥下棒球棍,但是受伤血液飞溅的却是自己,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出手的是谁。
诡异!还是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