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空中的红色梅花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飘然而下,落在雪地间,落在乱七八糟的脚印里。
雪原上此刻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像一个妇人在低声的哭泣。
不知在什么时候那支身着黑色铠甲的武士已经不知踪影,除了雪中一地的脚印,再也没有任何证明他们曾经存在的踪迹。
雪已经停了,张艺四肢着地在雪地上依然保持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突然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将两只支撑上体的手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他佝偻着着身子,两只手非常不舒服的缩在胸前,紧张的转着圈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样子像极了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猿猴。
周围除了那两个微微隆起的雪丘外再无一个人影,一阵风送来很多殷红的红梅花,一些掉落在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上,就像漂亮的姑娘头发上扎着精美的头饰,但是配上他那毛茸茸的脸,样子却有些滑稽。
这些殷红的红梅花给这单调的白色世界中带来一丝生机,在白雪的印衬下这些它们的非常的娇艳无比。
张艺似乎对这些红梅花感兴趣,他伸出颤抖的手任凭红梅花落在在毛茸茸的手上。
一朵,两朵,他慢慢的收回有些发抖的手,将这些红梅花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欣赏,欣赏它那鲜红娇嫩的花瓣,欣赏它那一根根泛着金黄色的花蕊。
天地间一片单调洁白,唯独这红些梅花带来不一样的色调,张艺喜欢这些红梅花,因为他喜欢这多姿多彩的世界,喜欢这带有生命气息的美丽产物。
想到这张艺感觉就像从梦中慢慢醒来一样,但是他又可以确定这不是梦,因为他亲眼看到他手上的长长的毛发在开始慢慢消失,他的两颗獠牙也在也在慢慢的变短。
当手上的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毛发彻底消失,嘴里的獠牙也不见踪影之后,张艺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神志,因为他看着面前两个高高隆起的雪丘心中疼的厉害。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耳边突然传来了很有节奏的诗歌吟诵声,张艺寻声转头望去,只见在原来那个洞穴上赫然出现一座简陋的茅屋。
在茅屋外面,一棵开的绚烂多姿的红梅花下一老一少正在烹茶,那那浓郁的茶香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的浓烈。
这一老一少都穿着古代儒生服饰,不过老者在外面加了一件金黄色的大氅,年轻人非常文雅俊美,一边轻轻的给老者倒入烹好冒着热气的茶,一边大声吟唱着诗词。
张艺揉了揉眼睛在看,眼前的一切依旧还在,用手掐了掐手上的皮肤,立刻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回头又看了看那两个隆起的雪丘才证实这不是在做梦,这就是在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两个身着古装的人在那些武士消失后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不是偶然他们在这里出现绝对就是必然,鉴于前面的黑甲武士和活尸,张艺很难不把他们和这些充满罪恶的恶魔联系在一起,虽然这一老一少看起来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仍然让张艺从心里开始发寒。
“小兄弟,天气寒冷,不如进来喝上一杯热茶来驱驱这阴冷的寒气。”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年轻人站在篱笆边上微笑着向张艺招手。
逃是不可能的,之前那些武士的力量他较量过,这两人表面上看虽然是文弱书生,但是从一些电视小说中的发展来看,这两个绝对类似于那种翻云覆雨的掌局着存在。
张艺心一横,挠了挠头上的头发非常不情愿的向茅屋走去。
年轻人显得非常文雅礼貌,他亲手帮张艺打开的篱笆门,里面的老年人也站起来向张艺拱了拱手。
张艺赶紧回礼,虽然心中骂他们千遍百遍,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这样一批热情好客礼貌有加的人面前只能做到随大流,而且现在意图不清,实力不明,还是从心为上策。
年轻人从茶盘里拿出一个洁白的杯子给里面倒满了淡绿色的茶水双手递到张艺的手上。
张艺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接过连连道谢,但是看着这淡绿色的茶水,闻着这浓郁的清香却不敢下口,只得将茶放在桌上岔开话题。
张艺站起身向面前的两位拱手道:“这位兄弟,这位老爷爷,小弟不知道因何落到此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希望两位不吝赐教。”
年轻人拿起茶水在口中轻轻的吸了一口又把目光投向老人。
老年人捋了捋银白色的胡须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许久最终缓缓的侧过脑袋在张艺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子,你来猜猜,你认为此处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什么人呢?”
皮球又重新踢给了张艺这一边,张艺看了看一望无垠的雪原,又看了看在雪原上突兀的出现这栋茅屋,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这非人类的所居,但是他们是仙是妖还是鬼这就分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张艺的余光里又看了那两个凸起的雪丘,又一次激起了心中的难受,于是他带着略有愤怒的语气说道:“首先容小弟在这里给二位先道歉,无意中闯入两位仙人的道场是我等有错在先,小的这里给二位赔礼道歉了”
说罢张艺弯下腰在老人的阻止中坚持鞠了一躬,接着他站起身又接着说:“刚才听到仙人口中吟诵陆游的《仆算子.咏梅》,陆游是一个忧国忧民忧天下的爱国人士,那么仙人吟唱此词必定也是一个满腹经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既然如此,我等一介草名,皆属仙人的忧虑的普通芸芸众生中一位,你何故要对我们这些误闯仙府的人痛下杀手。”
说到这里张艺的内心畏惧已经消失了七分,现在有的只是对失去朋友的痛苦,他用有些发红的眼睛看了看年轻人,又看了看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年轻人似乎对张艺称呼他们为仙人这一词很满意,他脸上的笑意盎然,不住的向张艺微微点头,待到张艺说完他轻轻张开那薄薄的嘴唇,“小兄弟啊,据说在你们的世界什么都有规则,就连马路上的行人车辆都规定按照一定的规则行走,否则就要受到一定的处罚,这可真实。“
“的确如此,在我们的世界,有专门的法律来控制这些行为举止,如果违反这些法律法规就会受当相应的处罚。”
“同理,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也会有一些规则,这个规则其一就是禁止了陌生人的闯入,违者斩。”
年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话语中透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让人五脏六腑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