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日星莩用心良苦的一番言语蛊惑,虽然路彻等人训练的热情并没有特别的高昂,但是相比前两天的萎靡不振,已经是有了极大的改善。
至少他们也算用心了,能做到这样星莩已经很欣慰了,要是他们真的全心投入到训练之中,星莩就该烧高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出星莩所料,正式军兵入编提前,七月就要出征。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距离大皇朝皇帝遇刺已经是三个月过去,这三个月元殿既在稳定内政,按兵不动的同时,也同样在观望,如今其他诸侯相继出兵,讨伐栾国,元殿虽然不想首当其冲,但是也不能过于落后,落人口舌。
话说那栾国君主是一名大修者,兵多将广,势力也是相当的雄厚,大本营据在皇都虎口,地盘得天独厚,虎踞千年之久,不是轻易能够招惹的。
想想也确实是,虽说那皇帝陛下式微,但是毕竟名义尚在,大皇朝万年气运,若非强大如斯,岂能如此轻易撼动?
桐关
桐关是整个元殿的门户,此时,元殿分殿的军队已经率先集结在了桐关,作为先头部队为主殿及其他二分殿开路。
“呜~”
天刚蒙蒙亮,嘹亮的号角声便是响彻在兵营之中,犹如来自天边的呼唤,悠长而雄壮。
星莩睁开了眼睛,拨了一下身旁的阿蒙,随即快速的穿上了甲胄,拿起了三龙奉樱。
阿蒙睁开惺忪的双眼,使劲摇了摇头。
“我的天啊,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了。”
“睡什么觉?你以为咱们出来是度假的?”星莩白了他一眼说道。
阿蒙撇了撇嘴,无奈的快速穿好了甲胄。
琛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毕竟她没有战斗能力,是军医,自然是在后勤,和前军是分开的。
普通军队又与元者们分开,所以,路彻等人也不和星莩等人在一起。
这是星莩现在比较担忧的,两万大军,一旦分军,自己如何庇护他们五个?
这样想着,星莩拉了下缰绳,降低了马匹的速度,扭头望了一眼连绵无垠的军队,面露担忧之色。
可是他望了许久,也是不见路彻等人的身影。
那些士卒终归是普通,哪怕他们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女,谁的兄弟,对谁来说独一无二,极其重要。此时此刻处在军队中,他们不过犹如大洋中的一滴水,沙海中的一粒沙,混入其中便是不见踪影。
“怎么了,小莩?”阿蒙上前问道。
“没什么,走吧。”星莩沉默了一番,似是也是知道不怎么可能从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到他们五个人,只得一甩缰绳,继续朝前驶去。
那书写着“长孙”的大纛迎风飘荡,上面纹着的双龙栩栩如生,桐关一出,便是离开了元殿的势力范围,这一去再回来,那面大纛很可能就成了自己的招魂幡。
甚至可能,不论生死,就永远的留在那里了。
为了荣誉,这可能也是一种宿命。
一名走在队伍后面的士兵四下看了看,偷偷拿出了藏在裤裆中的酒葫芦,扭头望了一眼关隘上那大大的“桐关”两个字,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眼泪却是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皇都
栾国的君主望着桌上的奏报,目呲尽裂,那奏报似是就在他的眼里化作了旌旗遍野,每一面都是在他的怒火上浇油。
他似是都能听到那些军队高喊着“讨贼伐罪,吊民匡朝。”的口号,想到这里,他更是怒不可遏。
一些诸侯已经是攻陷了他的一些城池,而根据奏报显示,其余的诸侯也是犹如猛虎向他扑来。
这哪里是在匡扶朝纲?这分明个个狼子野心,想要除掉自己这个强大敌人的同时,瓜分自己的势力。
“哗啦!”杯子猛地被摔碎在地上。
“可恶!可恶!那些诸侯明明比孤更加想要那黄毛小儿死,现在竟然自诩忠臣来讨伐孤,真可谓是无耻至极,无耻至极!”栾国君主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那些属官顿时惊慌的跪了下去,全身颤抖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栾国君主重重的喘着粗气。
十八路诸侯联盟抗衡自己,哪怕自己虎踞东倕,兵多将广,也是难以招架这么多诸侯的共同围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西凉海和凌原国一带,那里与自己有联盟之谊,若是有他们相助,目前这些起兵的诸侯不足为惧。
不行,现在不能坐以待毙,诸侯们形成联军,长孙靖,李钦瞿这些老东西虽说修为比自己略低些,但是也不是好招惹的,必须趁他们联合之前,先发制人,给门户外这些先头部队一锤重击,打压他们的士气。
这样即便之后战斗会很困难,但是至少短时间内能和他们相抗。
想到这里,栾国君主猛地站起身来。
“立即传令!大军开出鹰喙城,立即反击联军,胜不胜利不重要,要让宋将军想办法,打压他们的士气!”栾国君主下令道,“并且告诉宋凌清,此间国库无余钱,那些奖赏,等他建功了再说吧!”
“是!”说着,一名兵士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下面一名属官回头望了望那传令的兵士,忍不住站了起来。
“大王,此刻大敌当前,不奖率三军,如何使得兵士们为我栾国尽心尽力,效死沙场,这可关乎着军士们的军心那!”那属官谏言道。
“哼,书中有言当忠君爱国,若不自发效死,是为不忠,军士们家室祖祠在此,不保疆卫土,是为不孝,赏赐不过只是一种表彰罢了!”栾国君主一甩长袖,哼道。
“可是……”那名属官被他一番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得退了下去。
“何人还有奏议?”栾国君主问道,“若是没有,即刻散朝,都去给孤好好想想,怎么教训那些该死的诸侯!”
五天后
长孙靖细细的读着那呈上来的奏折,最后竟然是笑了出来。
“栾炎当真是狡诈,可是当初弑君就坐实了他的罪名,洗不掉的。”
帐下的将领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大将军?”一名将领上前问道。
“栾炎立了新帝”长孙靖哼笑道,“还加封自己为帝师,反而将各路诸侯称为叛贼,以‘平靖’之名集结军队,哼,掩耳盗铃之举,是当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大将军,我军不出三天,就可抵达皇都西侧,请令是先攻栾国?还是先救皇都?”
此时——军营中
星莩漫步在军营之中,四下寻找着什么。
此时正值休息之时,那些兵士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们声音很大,想听不到是不可能的,他们谈论的内容传到星莩的耳朵里,令的他顿时皱紧了眉头。
那些言语污秽不已,简直是不堪入耳。
无奈何,星莩只好加快了脚步。
途中有些看起来是灵体状的士兵望向他,看起来十分的胆怯,但是又特别的好奇。
鬼族人?是了,也就只有鬼族人才会在见到元者的时候如此的胆怯和不安。
星莩很快的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面黄肌瘦,身上的麻布衣破破烂烂,手里拿着一根………长枪?
星莩顿时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他。
一根木棍上拿布条绑着卷了刃的断刀,这就是一根长枪?这能杀敌吗?这不是去送死吗?
星莩扭头望向了一个像是小吏的士兵。
那小吏发觉星莩在看他,顿时心领神会,谄媚的笑着,一路小跑来到了星莩的面前。
“这位大人有何吩咐?”
星莩指向那名士兵,问道:“他这个样子,能打仗吗?面黄肌瘦也就罢了,怎么兵刃都是这个样子?”
“嗨,大人,小人这真的是在按照规矩办事,军备自然是先以您这样身散元力幽香的大人为先,接着才是士卒,以魔妖鬼三族的顺序来,鬼族为末,此人又是奴隶,怎配精良的武备?”那小吏说道。
星莩默然,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大人慢走!”那名小吏谄媚的拱了拱手。
待到星莩走远,他没有看到,那名小吏突然变了脸色,凶狠的一把揪起那鬼族士卒,将他拖进了角落。
经过一番寻找,星莩终于是找寻到了路彻等人所在的营地。
他们气喘吁吁,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后面一个面色凶狠的属官正在看管着他们。
看到星莩来了,那属官自然一眼就能知道他地位不低,但是并没有像先前那个小吏一般谄媚,而是面无表情,向星莩行了行礼。
“小莩?”胖子见到星莩,立即欣喜若狂,将背上的东西放了下来。
“干什么那,背上!”那属官斥喝道。
“喂,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谁!”胖子不满的看着那属官说道,“我们是他的家属!”
“胖子!”星莩斥喝道,怒目而视。
胖子顿时不敢再说话,怯怯的望着星莩。
“这名属官并没有虐待你们吧?”星莩说道。
“没,没有……还不算……可是。”胖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就好。”星莩扭过头来,在那属官惊讶的眼神中微微行礼,“多有得罪。”
“请问这位属官,您可知一名叫作千昀的基层军官在什么地方?”星莩恭敬的说道。
那属官有些讶异,但是随即面无表情道:“那名军官就在这里,而我们的长官,在那边的营帐里。”
“多谢!”星莩微微拱手,说着,朝着那边而去。
“哎,小莩,小莩!”胖子见状瞪大了双眼,但是在那名属官的怒视下,只得乖乖的背起了东西。
在五人的目光下,星莩缓缓朝着那营帐走去。
路彻和胖子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星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