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一惊,低着头犹豫了一番,不情愿的和盘托出。
“我叫商忌,住在城北,是这样,我的元素是变异的。”那人对手指,十分无奈,“我的元素是风元素,但我不属于六系当中任何一个,元殿以武治国,我既没读过书,元素又废了,自然是不需要我。”
“我虽是魔族,但家境贫寒,所以只能靠着元者天生的力量强大和风元素给予我的轻功来盗窃,抢劫。”
“但是大人们,我真的没有害过人,这个女孩,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很虚弱了。”那人无辜的说道。
星莩闻言点了点头,但是脸上仍存在怀疑的神色。
元素变异是存在的,具象化就是一种变异,可是变异有好有坏,连六系职业都不属于,自然是坏的变异。
“唔………”这时,躺在床上的琛发出痛苦的声音,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眉头紧皱,挣扎着坐了起来。
星莩见状去搀扶她。
“莩哥,我觉得,不是这个人。”琛说道。
星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商忌。
那时琛还没有失去意识,还能知道一些事情,那么此人多半和自己猜的一样,是个倒霉的强盗。
“琛,你好些了吗?”星莩问道。
“好些了,莩哥。”琛笑着说道。
“她应该此时只是有些虚弱,毕竟以毒攻毒,诅咒虽破,但是体力会因此而不支。”阿蒙走上前来说道,“但琛毕竟是元者,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你,阿蒙。”琛微笑着,点了下头。
阿蒙嘴唇上扬,表情贱贱的的向她摆了一个我很厉害但很低调的姿势与眼神,平日里高冷面瘫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琛见状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蒙,我实在不想吐槽你,但我忍不住了。”星莩忍俊不禁的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阿蒙说道,那双蛇眼又转向了商忌。
“琛,当时是什么情况。”星莩说道。
“当时我在屋内,突然外面窜过去一个黑影,我感到奇怪,就赶到窗户那里四下观察了一番。”琛皱着眉头回忆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眼角瞥到紫光一闪,我的心脏那里顿时一颤,之后全身开始出冷汗,浑身乏力疼痛不已,并且十分头晕。”
“后来这个人便进来了,他看到我先是一惊,后来以为我是急病,一边问我有没有带药一边翻柜子,再后来,阿蒙哥就进来了。”琛说道。
星莩和阿蒙闻言沉吟了一番。
“后来就是阿蒙误以为他是刺客,想要擒住他,但是他却拿元器阻退了阿蒙,翻窗逃走又被我撞见。”星莩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但是他顿了一下,和同样疑惑的阿蒙对视一眼。
“这和一般的毒诅不太一样。”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般的毒诅需要近距离,可是外面就是空旷的大街,琛却只能看到一抹紫光。”星莩皱着眉头,“而且据说毒诅的被诅咒人的脑海中会出现毒物的形象,从大脑开始出现状况,而琛却没有。”
“会不会是秘法?”阿蒙开口问道。
“这个就无法判断了。”星莩说着看向阿蒙,“你能确定是毒诅吗?”
“拜托,我可是玩毒的。”阿蒙有些不悦道。
“我只是疑惑。”星莩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儿太过扑朔迷离。”
天佑郡城
三人坐在马车中,商忌在前面扬着鞭子。
“莩哥,莩哥?”琛看着皱着眉头的星莩,将手放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
“啊,哦。怎么了?”星莩回过神来,说道。
“我看见你在发呆。”琛歪了歪头说道。
星莩尴尬的笑了笑。
也不怪星莩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古怪,令他不得不深思。
没有目的,没有预兆,且对方说是来刺杀,但是除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几乎是什么也没干。
这种感觉,就和被冒犯,被挑逗了一样!
也有可能,他们是在警告自己?
可是警告什么?对方是谁?
星莩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索性不再去想,将头探出了马车。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各个店铺都忙着挂灯,好不热闹。
“停车!”星莩突然下令道。
“吁”那人连忙扯住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了,大人?”商忌扭过头来说道。
“今天天佑郡城为何如此繁华?”星莩问道。
“大人您不知道吗?”商忌奇怪的看着星莩,“过两天是天佑郡城三年一度的祭节。”
“祭节?”星莩沉吟了一番,回忆起来了这件事。
这是天佑郡城一直以来,每三年一次的习俗,每到这个时候,将在元殿前的大广场上行祭礼,百姓们会成群结伴的聚集到那里,将一些玉帛,牲畜丢进那个放满柴火的大坑里,之后教会的人将其焚烧作为祭祀。
教会的人会向着上天祈祷来年丰收,百姓们会载歌载舞,庆祝燔礼的完成。
之后,百姓将会按照顺序涌向旁边元殿备下的一个酒池,饮完之后万民载歌载舞,欢欣雀跃,店铺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是难得一见的狂欢盛景。
当年星莩还未有元殿职务,又非天佑郡城的居民,自然是未来参加,且对祭礼没什么印象。
“有趣。”星莩看到一堆孩子在那里欢天喜地的玩着套圈的游戏,笑了笑说道。
不多时——元殿
李陌琦正在批阅公文,丝毫没有留意门轻轻的被打开了。
星莩三人缓缓走了进来,往客椅上一坐,李陌琦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继续在公文上奋笔疾书。
半个小时后,李陌琦终于把最后一份公文盖上了章,这时,他长舒出一口气,将桌边的茶拿了起来,这才注意到星莩三个人。
“嗯?你们来了?”李陌琦高兴且带着一份惊喜的说道。
星莩三人笑了笑,站了起来,向他拱手行礼道:“李大人”
“好好好,坐吧坐吧!”李陌琦连忙摆手道。
星莩三人又重新坐下
“大人,您召我们前来,不知是何事?”星莩开门见山的说道。
“臭小子,没事不能召你了吗?”李陌琦倒了三杯茶,白了星莩一眼,“你们可是好久都没来这元殿了。”
星莩三人闻言笑了笑。
“近来倒真是有事,才召你们前来。”李陌琦将茶递给他们三个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天佑郡城三年一度的祭礼?”
“三年前听墨爷爷提起过。”星莩说道,“今日外面张灯结彩,万民同乐,也对天佑郡城的祭礼有所了解。”
“祭礼是五天之后,但今年不太一样。”李陌琦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说道,“今年长孙老将军和主殿在前线打了胜仗而还,分殿主又结束闭关,这次祭礼,一是为大将军庆功,二来是主殿有令,国策有更,所以今年届时是难得一遇的盛况。”李陌琦说道,“所有的分殿中央官员都在。”
星莩闻言顿时了然于胸,并且把打算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星莩明白大人的意思,星莩一定会竭力为大人分忧,为元殿分忧。”
“你能有此想,吾心甚慰。”李陌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星莩说道,“哎,我听长孙将军说十分看好你的才能。”
星莩闻言笑了笑,说道:“长孙老将军赤胆忠心,文武双全,能得老将军赏识,是星莩的荣幸。”
李陌琦笑了笑,向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这两天也不必住客栈了,回去收拾收拾,来元殿住着。下去吧。”
三人见状,随即拱了拱手,退出了李陌琦的办公室。
长长的行廊上,阿蒙实在是忍不住,向星莩说道:“哎,你怎么不和李大人说今天这件事啊?”
星莩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别在这里说,咱们出去再说。”
阿蒙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星莩在想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马车上
三人坐回到马车上后,星莩才开口道:“祭礼是大事,天佑郡城的巡视必定十分严格,然而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我们何时会到达天佑郡城。”
“你是在怀疑墨爷爷和李大人?可是这不可能啊。”阿蒙疑惑道,“何况昨夜那人闹了通事,知道我们的人应该不少吧。”
“那是夜晚,我们在楼梯上,认识我们的人应该不多,除非店小二和那放荡公子是凶手。”星莩说道,“确实不少,不止墨爷爷和李大人知道,昨夜值班的守钥长,主殿廷卫长,甚至,定辰司马。”
“可是,没有动机啊。”琛说道。
“是啊,没有动机。”星莩叹了口气说道,转向了琛,“琛,你真的就没看到别的什么吗?”
琛沉吟了一番,回想早上那一幕幕的细节。
窗户的黑影,诅咒,商忌的到来。
外面的街陌,宽阔的街道,没有人。
草垛里的元力,一股,樱花的香味。
“樱花。”琛睁开眼睛,嘴唇翕动。
“什么?”“莩哥,当时我闻到一股樱花的香气。”琛说道,“可是屋后街陌没有樱花树。”
星莩闻言顿时又陷入了沉吟。
“商忌!”星莩朝外面呼喊道。
“哎,大人,来了。”外面拿着马鞭的商忌听到星莩的呼唤,连忙将头探进车厢内,“怎么了,大人。”
“你可知道,距离那客栈最近的什么地方,有樱花树。”星莩问道。
商忌稍微思考了一下,甩着手指说道:“大人,这个您可算问对人了,我现在带您去?”
“带路。”阿蒙淡淡的说道。
“得嘞。”商忌应了一声,随即抄起马鞭,扯住缰绳,纵马而去。
不多时
马车穿过一片林木,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木门前。
那里一棵樱花树枝繁叶茂,微风一吹便轻轻的摇晃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星莩下了马车,来到那棵樱花树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将手放在了树干上。
“小莩,发现了什么?”阿蒙上前问道。
“商忌,此地离客栈有多远?”星莩问道。
“大人,大约也就隔了一条街。”商忌回应道。
“沿途可还有樱花树?”
“应当是没有了。”
“这样啊。”说着,星莩的眼神瞥向了那扇木门,“咱们敲敲门,拜访一下这里的居民。”
阿蒙和琛知道星莩的意思,相继点了点头,阿蒙藏在开门的死角,琛站在星莩身后,手中早已拿好了兵刃。
“大人,我,我,我能不参与吗?”商忌胆怯的上前说道,祈求道,“我上还有老母,这这这,太危险了。”
“你是专门抢劫的,还怕危险?”星莩笑了笑说道。
“您也知道,我那只是唬人的,真本事只有这轻功。”商忌说道。
“好吧,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能提供如此多的信息,也足够了。”星莩说道,“马车上呆着,把风。”
“好嘞,大人。”商忌连忙屁颠屁颠的窜上了马车。
星莩深呼吸了一下,右手紧紧攥住剑柄,左手轻轻在木门上叩了一下。
不多时,门内一阵急促但却十分紧凑的脚步响起,一重一轻的落在地上,朝木门走来。
“谁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了拉下木门栓的声音。
星莩一愣,木门已经拉开。
一个步履蹒跚,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岁月痕迹的老妪出现在星莩众人的眼前。
“你们,是什么人那?”老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努力的睁大双眼,看着星莩等人说道。
阿蒙收起了长鞭,星莩也松开了剑柄。
“老奶奶,我们是元殿查户籍的。”星莩脑筋一转,机智的给自己找了个身份,并拿出了那块元殿给自己的玉令。
“哦,查户籍的。”老奶奶慈祥的笑了笑,“进来吧。”
星莩三人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不一会,他们坐定在屋中的正厅,老奶奶似是很高兴,为他们摆上糕点,摆上茶叶,上下忙碌着,招待的十分周到。
好像他们的身份不是来查户籍的官吏,更像是老奶奶许久未见的亲戚。
三人面面相觑,面对老奶奶的热情有些局促。
“奶奶,这里就您一个人啊?”琛打量了一番这偌大的屋子,问道。
“是啊,姑娘”老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儿女都忙着,平时很难来看我一眼。”
“但是他们都很孝顺,这大房子,这满仓粮食,你说说,我一个老太婆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啊,这不是浪费么。”老奶奶虽然笑着,眼神间却不经意流落出失落。
三人闻言沉默了。
不多时
“莩哥,接下来怎么办。”三人从老奶奶的家出来以后,上了马车。
“不知道,这件事着实古怪。”星莩说道。
“要不问问商忌?”阿蒙说道,“我们对天佑郡城了解太少,商忌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说不定对我们有用。”
“大人们找我吗?”商忌突然将头探进马车,谄媚的笑着。
三人一惊,阿蒙顿时有些恼火。
“你敢偷听?”
“没有啊,大人,我是无辜的,只是听到您叫我名字。”商忌连忙畏畏缩缩,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星莩朝阿蒙摆了摆手,阿蒙瞪了他一眼,这才坐下。
“我是想问问你,天佑郡城这周围的布局。”星莩说道。
商忌阴险的笑了笑,委屈的说道:“大人啊,您看我这一天为您拉了马车,又给您提供这么多信息,是不是应该………”
星莩笑了笑,又拿出五片黄元叶。
“我钱也不多,先给你这些。”星莩说道,“但是,我需要知道的足够详细。”
“好嘞,大人。”商忌心满意足的接过来那五片黄元叶,“大人,您尽管问,布局我再清楚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