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宫。
“雪,该喝药了。”白布萝裙,虽不是华服,但由于面容姣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羽织容颜上的魅力的确是不小的。
简单的黑木床,洁白的床单和白玉的雕柱,雪汐这个一宫之主当得并不奢侈,这几日身体越发不好了,打从一天他的心跳的异常厉害,痛得死去活来,他便一病不起,也只是有要事能勉强起身主持。源头起因皆一概不知。真是奇怪了,活到今日何曾得过这种怪病,一病起来,睡梦中更是时常出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有时候他也好奇自己性子淡泊为何却能被她所吸引。可世事皆无法预测,奈何有缘无分。
“给我吧。”雪汐的声音透露着虚弱,在这段脆弱的时刻,自己经常被眼前这张酷似乐儿的脸所迷惑,他多么希望在他身边的会是她。
“还是我来喂你吧。”羽织向雪汐靠近两分,用勺子拨了拨药,吹了吹。
雪汐微微蹙眉,仍然推拒,“不必,我自己可以。”
如若照羽织之前的性子她定是会满心委屈泫然欲泣的,但是这段日子经霜澈点拨,她知道自己如果如世上那些庸俗的女子一般,必然不会得到他的心。“这不行,前两天刚刚打碎了一个锦暖玉制成的碗你忘了?可损失了咱们宫万两金呢。别逞强了,霜澈不在你要听我的话。”说着,不待雪汐再次拒绝就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
眼见羽织挂着微笑,不怒不躁还打趣着说,就像他的乐儿那样,永远洋溢着阳光和朝气。他的乐儿?那还是他的乐儿吗,猛然想到所谓他的乐儿如今已有了身孕,他眸子敛起来,“过来。”他对羽织说。
过来?羽织不知所措,已经离得这么近了还要怎么过去?
在她不明所以之时,雪汐抬起手到她眼前,作邀请的姿势。
雪汐的手掌正在自己眼前,羽织的心狂跳起来,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她这是终有回报了吗?雪汐看到她的好了?她忽然如被火烧了一般,浑身都在发热,脸上的红霞尤其明显,这种暧昧的场合,他竟向自己伸出了手。眼前这个正是她爱恋的人啊,她想都没想过生性淡泊的他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羽织将勺子放回碗中,不敢看雪汐的眼睛,娇羞的将手递了过去。
雪汐轻轻一带,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羽织的心更加火热更加羞涩,“这···”
不知此时的雪汐眼睛已经像蒙上一层纱,加之羽织已经与乐儿相似极了的神态和容貌,他已有些痴,只听见低语道:“你忘记了吗,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娘子,为什么成为了别人的娘子···为什么呢···”
“你这是···”羽织明了,原来在他眼中是把她当作了··她?顿时喜悦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下子就冰凉的心。
“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好好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没有等我来接你···”说到这,已然有些哽咽。
羽织眼中蓄满了眼泪,看到雪汐痛苦的样子,泪水如决堤的潮水流下来。在你眼中她真的是如此重要吗?在你眼中她真的是无法替代吗?你为她心痛至此她都知道吗?你可知,我真的心痛,看到你这样我也很心痛啊!
她反揽住雪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哭吧,哭吧,我知道你的心··碎了。”吧嗒,仿佛她自己的心也碎了。
手中的药碗随着羽织的动作打翻在地,“啪!”一如雪汐的心,一如羽织的心。
随着药碗碎掉的声音,嗅着并不熟悉的女人的体香,雪汐眼中清明,她果真不是她啊!他闭眼,无声任由自己的泪水打湿羽织的白衫。而羽织感受到这股温热,泪水更加凶猛,她心爱的男子就在她怀里为另一个女人肝肠寸断···
良久良久,传来雪汐均匀的呼吸声,羽织抚摸着他的头,心中暗暗决定,今后就让羽织来照顾你吧,让我来把你的伤痛抚平,让你忘了她···
她擦干眼泪,她无法再忍受这种痛苦,无法再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为一个已经当皇后的女人劳心伤神,为一个抛弃他,放弃他舍弃他的狠心女人而流泪,她一定要也一定会代替她成为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原以为他只是受到失恋的打击,原以为自己长久在他身边一定会让他越来越开心,今日没想到他对那女人已经成痴,爱到骨髓。他的痛她也感受得深刻!
她轻轻托着他让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凝视了几秒他脸上的泪痕,转身而去。
“相公,相公……”
谁?是谁在叫他?
为何眼前白茫茫一片,只传来一声声呼唤,雪汐想拨开阻碍视线的白雾,可毫无用处。
“雪,你还好吗?”幽幽的声音愈加清晰。
是乐儿!
“是乐儿吗?”雪汐满含期待更加拼命拨开白雾,这是乐儿的声音没错!他此刻知道自己正在梦中!他又梦见了乐儿!他又可以见到乐儿了!
“是我,是我,是我,雪。”乐儿声音再次传来。
“你在哪?为什么这次看不到你?”雪汐左顾右盼,除了白色,他看不到任何。
“不要找了,我死了。”
轰!雪汐听闻,面色发白,一下子跪在地上,他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生疼生疼,就像那天毫无预警发病的那种痛。“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为什么来找我说这些!”
“告诉我,你过得好吗。”乐儿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柔的,不像她平日里那般狡黠。
雪汐仍是痛苦,道:“我过得不好,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想要乐儿,不想让乐儿嫁给别人,不想让乐儿怀有别人的孩子,”他哭泣的喊着,喊着他的心声,刚刚说完便又立刻改口,“不!只要乐儿不死,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你,都会过得让你放心,乐儿你不要死,告诉我你没有死是吗?这是梦,你又在梦里打趣我了是吗?”他跪在地上,不知冲哪一面说话比较好,焦急着争辩。
“呵呵……再见……”
再见?“乐儿!”雪汐试探的喊了喊,没有回应。
“乐儿?”他再次叫她,依然没有回应。
“乐儿?!乐儿?乐儿?!!!”
再没有回应了。
“乐儿!”
倏地,雪汐自床上惊醒!满头大汗,心口剧痛。“乐儿!”他清楚的知道刚刚那个的确是梦,可是这个梦太吓人太真实太心痛了。
“来人!叫副宫主夜过来!”雪汐冷声吩咐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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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