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走后,陆陆续续有几个人下了注,他们大都押的是大小,而且都是蓝色的筹码,也就是1000美元。
这些人是小打小闹一族,看这台子火,跟着凑热闹的。
当亚裔女人将一个红色的筹码押在“两同”区的4上时(这是1赔8的玩法),跟风沾运气的人跟着动了,而且也都押在“两同”的4上,都是红色筹码。有一个长得如吸血鬼般的欧洲年轻人,直接下了满注,10万美元,10个红色的筹码。
台面上的投注额瞬间超过了25万美元。
张建军也下了10个绿色的筹码在“两同”区的4上。有时一个人运气好时想躲都躲不掉,所以跟风下注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乔丹斯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他不慌不忙地说着套话。
“还有下注的吗?买定请离手。”
也许是从众心理做怪,接着又有几个人下注在“两同”的4上,台面上的赌注过了30万,小小的格子几乎被占满了。
在大厅中,这种赌博方式已经算的上是豪赌了。由此看来,这个亚裔女人的魅力倒是蛮大的,看好她的人真不少。
“买定离手,开了。”
看再没有人下注,乔丹斯又喊了一声,同时按响了台边的小铃。
“叮”地一声响,预示着这张赌台下注时间结束。
乔丹斯其实也很紧张,在这艘赌船上,从庄家的角度讲,很少出老千,尤其在赌注并不高的大厅里,这是他们的信誉所在,也是这艘赌船能享誉世界这么长时间的奥秘所在。当然在有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使一些手段的。
安全、可靠、诚信,一个不能少。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骰盅里的点数是多少?
如果真开出了双4,这局要赔付的筹码比上一局还要多出一倍,达到240万美元之巨。这个数字虽然对整个赌船来说不值一提,但却会成为他荷官生涯中的一个污点,而且更是辜负了艾伯特对他的信任。
此时此刻,他心情很复杂,握着橡胶盅罩的右手竟然出现了微微的颤抖。
“开,3、6、6,15点,大。”
在揭开骰盅橡胶罩的霎那,乔丹斯彻底放心了,只要不是双4就好,一瞬间他喊点数的声音也洪亮了很多。
亚裔女人略感失望地摇了摇头,神情不变。而其他跟风下注的人却不淡定了,叫骂声此起彼伏。
“卖糕的,怎么会这样。”
“八嘎,……”
“双6,差两点。”
张建军虽然也略感失望。但随后,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被梅友随手扔在赌台上的那枚红色筹码上。
“15点,艹,这小子又押上了。”
张建军是用英语喊的,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明白。
议论纷纷的人们这才注意到了梅友那枚筹码,赫赫然摆在点数15的格子里。这可是1赔14,这小子又赚了14万。
这里的人都看到了梅友是如何下注的,所以才没有人跟风梅友,也没有人认为他是有意押在15点上的。
“我艹,这是跟错人了,原来运气好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这个小伙子。”
有一个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其实梅友真不是有心的,他这局下注就是为了应付一下场面,怕让人瞧不起,好像赢了点钱就捂了起来,小家子气,所以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押中。
还有最主要一点,他急着给父母打电话,把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尽快地告诉父母。所以这局他跟本没当回事。
他拨打的是父亲的电话,而接电话的却是老妈。
“你找谁?”
老妈的语气很平缓,梅友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就落了下来,看来jun方还在寻找自己,并没有把飞机失事的事通知他父母。
“妈,是我,友子。”
梅友的语气有点哽咽。这次太危险了,他如果没有皮肤呼吸的异能,早就葬身大海了,或者成为了鲨鱼腹中之物,就如那个guoji刑警威廉·汤姆金,也可以算是两世为人了。
现在听到母亲的声音,他的心情非常激动。
可是对面的妈却没有体会他的心情。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才想起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梅琳已经找你两天了,你的电话总是关机,不在服务区。是不是皮痒了?欠揍了是不是?赶紧给你姐打电话,她有急事找你。……”
听到老妈絮絮叨叨的话,梅友的眼泪掉下来了,他用昂贵的名牌西服袖头擦掉眼泪,默默地听母亲唠叨个没完没了,他的心越来越安宁,直到完全平复了下来。
“妈,我有个事要告诉你,您别吃惊。”
老妈终于停下了唠叨,梅友这才平静地说道。
梅友没管梅琳的事,她那边有天大的事现在都不重要。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方妍听儿子说的很严肃,立即紧张了起来。
“没有,我能受什么委屈?我不给别人委屈受就不错了。”
梅友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严肃,立马改回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面的方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别吓唬你妈。”
“没事,没事。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现在不在国内,所以我原来那个电话打不通。等等,发个照片给你们。”
梅友怕电话里说不明白,父母还是会担心。他撂电话,直接打开手机上的app,连续照了几张以船舱为背景的自拍照,然后一股脑的用彩信给老妈的手机发了过去。
不用彩信不行啊,张建军的手机上没有老妈的微信号。
发完照片,梅友接着说话。
“照片我发在你手机上了,收到了没有?”
老妈那头一阵手忙脚乱,梅友还听到了老妈招呼老爸的声音。
“看到了,这是在哪儿?臭小子倒挺精神的。”
过了有一分钟,老妈在电话里说道。
梅友听了老妈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
“老妈你仔细听我说,我是借别人的电话,不能说很长时间,我现在在一条豪华的游轮上,非常漂亮的一艘船,上面都是各国的富豪。
具体怎么上的这艘船,现在一时半会没法跟你们说清楚,你们记住,我现在很好,吃得好、睡得好,而且身体也好就行了,我很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对面的老妈急了。
“不行,你个臭小子,必须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友没辙了,老妈就是这个脾气。
“好吧,好吧,我简单告诉你。”
梅友把那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当然没说在海里泡了30多个小时,而是说跳伞以后就落在了这艘豪华的游轮上。
对面的老妈听得是惊心动魄,不时地发出惊叫,而且哭得稀里哗啦的,老爸在她身边不停地劝解。
梅友心中感慨。
老妈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都表现得这样恐惶和害怕。如果jun方突然间告诉她,你儿子因为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牺牲了,老妈会是什么表现、什么心情?梅友不敢想像。
……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最后梅友吩咐老妈,如果jun方过去找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而且不要告诉他们我们通过电话,装着相信他们的话好了,jun方愿意怎么做就让他们做,你们配合他们就行。
而且他还活着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梅琳那边的事让她看着办吧,怎么做都行。
梅友意犹未尽地撂了老妈电话。
随后梅友拨通了林安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