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闻言,也是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一杯烧酒,直接就是一饮而尽,然后接话,应道:“是啊!我们大隋王朝,自从建国之初,便就是南有陈国,北有突厥,他们都是超级大国,心腹之患,这两国一日不灭,大隋一日不得安宁,现在南陈已灭,那些突厥王朝,又是基本上平定,天下的百姓,皆是认为天下从此太平,再无战事,所以狂欢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靖此时回头,眉毛微微一扬,开口问道:“世谔!你该不会,也跟这些普通的百姓们一样,也是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吧…。”
韩世谔看了看李靖,摇了摇头说道:“师傅!那都蓝可汗虽然己经受降我们,可是达头可汉与那阿史那度达,他们二人现在还在逃亡,他们一天不落网于我们的手中,我们凉州的西部草原,就难说平定,再说了,达头可汉所部的突厥铁骑,也都是大部分突围,有了这支精锐人马在,他就还能压服西域各国,草原各部,只怕卷土重来,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李靖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赞许道:“那长孙将军之前派出去的人马,还是一直在******的草原各部,追捕都蓝可汗的余部人马,暂时没有精力去分化西域,而以我对西域各国的了解,他们是没这胆子,敢现在就反抗以达头可汗为的突厥大军,这回启民可汗,虽然已经在白狼塞北的漠南草原,筑了一座大利城,那赵仲卿亲自带两万士兵监护,就是想要招纳草原各部来降,只是现在来的人,并不多啊…。”
韩世谔皱了皱眉头,问道:“师傅!一家三十头牛,这样的待遇,也没有吸引到足够的人吗…?”
李靖此时坐回了韩世谔的对面,摇了摇头,应道:“那些漠南各部的人马,以前就己叛过启民可汗,现在对于归降之事,也是心中犹豫,那该古哥虽然交出了人质,但是本人并没有率众,去大利城归附,其他的部落,也多是这样观望,说白了,就是达头可汗西突厥的人马,很有打过去的可能,启民可汗现在自己的力量太弱,完全要靠我们的隋朝军队保护,所以这些人,还是不敢明确地站队…。”
韩世谔此时,又是把一杯烧酒端了起来,给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反驳道:“如今那启民可汗,已经已经不足为虑,他这一辈子,大多都只是能安心,当我们大隋的傀儡了,所以这些草原上的部落,也不会有人,真心看得起他,只是…。”说到这里时,他突然顿了一顿,若有所思。
李靖闻言,微微一笑,轻笑道:“世谔!你是不是在担心,启民可汉的那几个儿子,会不老实…?”
韩世谔点了点头,说道:“他的儿子咄吉,我听人说,他这人极其精明,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比他那个懦弱无能,贪生怕死的老子,要强太多了,而且这人好像,并不喜欢我们大隋,跟启民可汗的态度,完全是两回事…。”
李靖闻言,哈哈一笑,应道:“世谔!你的担心未免实在多余,因为如果真要是那样,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世谔闻言,疑惑的问道:“师傅!一个与大隋为敌的突厥王朝再次出现,又怎么成好事了…?”
李靖正色应道:“一个国家如果没了一定程度的外患,他的内部就会出问题,这些突厥人,虽然强悍善战,但毕竟人口与文化,与我们中原无法相比,只要我们中原王朝不自己内乱,战乱不休,正面作战,并不会输给突厥人,更何况关陇的武将世家们,要是没了仗打,子孙又如何袭爵封官呢?而我们这些边军,要是没有仗打的话,那么等待我们的,就只能是狡兔死走狗烹了。”
韩世谔点了点头,又是说道:“可是每次突厥南下,我们凉州这样的边关的百姓,恐怕又要遭受兵火之灾,不是每一回,我们都会有这样的士气,这样的统帅…。”
李靖闻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对于治理着九州万方的陛下来说,边关数十万居民,不过是小事而已,真正要担心的,还是国内和朝堂,咱们汉人有这个传统,一旦外部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威胁,内部就会开始争权夺利,现在不就是已经有了这个苗头了吗…?”
韩世谔摇了摇头,他想到了这回战胜后的封赏,杨素和高熲都是大肆地提拔自己的亲信,史万岁也是官复原职,又加了太平郡公,赵仲卿也破格提拔到上柱国,张须陀与杨明度也是官加开府,而自己更是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凉州。
想到此处,韩世谔又是追问道:“师傅!高仆射他们这回,虽然已经取胜,但是按照刚才你的说法,突厥的外患一消,内斗,就会定然再起…。”
“现在的******的王朝,基本上已经完蛋了,而西突厥的王朝,也是会元气大伤,短时期之内,已经无法对我朝构成威胁,我恐怕高仆射和越国公之间,他们这一两年,可能就要摊牌了,这回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斗而不破,输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免官,我们这种时候,再跟高仆射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靖闻言,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前些天听说越国公,回来之后,晋王殿下直接上府拜见,还提及了两家结亲之事,世谔!不知你可有耳闻…?”
韩世谔闻言,微微一笑,应道:“师傅!可是我这里得到的情报却是,越国公长子杨玄感,很是不愿意,甚至当场拒绝,弄得晋王都下不来台,只怕这事儿要黄了…。”
李靖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应道:“所以说越国公和晋王之间的联盟,可能没有我们看起来的这么牢固,我们凉州这一脉,还是小心些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