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澄道别后,元闻将玉佩放好,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稍作休整。
这日下午日头刚过,元闻便携着玉佩匆匆拜访二王府。
前来开门的是天瑜,见着元闻她稍稍一愣,而后身体微侧让出了一条道儿:“请进。”
元闻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的眼角下方有些发青,看上去是好几夜没睡好觉了。
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想着自己总算能为她解决了这件事,心下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瑜,”未等她开口询问,元闻就急急说道,“你一直在寻的玉佩,我找到了!”
“什么?”天瑜一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找到了?真的吗?!”
见那对美眸里流露出久不曾见的喜悦,元闻当下便觉得此次果真没白跑一趟。
“真的,不信你瞧。”
他从怀里掏出那经过精雕细琢后在光下闪烁着光芒的玉佩,阳光穿透晶莹,折射出让人着迷的光泽。
天瑜惊喜地从他手里接过玉佩,眼里的喜悦简直快要溢出来了:“谢谢你!真的谢谢!”
“不用对我说谢谢的,”
元闻乐呵呵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找到了就好,你没事了就好。”
天瑜感激地再度朝他微笑,那甜美的笑容他已未看见许久,元闻不由微微晃神。
直到天瑜轻咳一声他这才决出不妥,收回了视线有些局促。
“我先把玉佩送到王爷的手上!”
天瑜的语气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真是太谢谢你了,元大人!王府定有重谢,还请你莫要推辞——”
未来得及等他开口,天瑜便兴冲冲跑向了里屋。
元闻看着她迅速远去的身影,唇角不由挂上一丝温暖的笑意。
天瑜来到里屋,看着二王爷正坐在窗前,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祯佑,”天瑜忍不住轻唤一声,声音变得轻缓柔和,“你一直寻的东西,找到了。”
二王爷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些难以置信,与她适才得知消息时的表情一般无二。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将玉佩拿出,递到他的面前:“是真的,你看。”
二王爷一愣,接过了玉佩。
他不由轻轻呼出一口气,干净的眸子看向天瑜,低沉的声线十分好听:“谢谢你,天瑜。”
“害,和我客气什么呀。”见着他再度露出笑容,天瑜也松了一口气。
……
残阳如血,风沙四起。
击筑吹笙,号角连天。
营帐之内,颜王与众将围在一张军事地图旁,细细讨论着下一次的战略部署与对策。
当今的局势对谁都是不利,如今靠得便是谁的战略更胜一筹,所以在此时此刻他们更加不能懈怠。
颜王深吸一口气,正直寒冬,来自傍晚边塞特有的彻骨寒意直入心脾。
正当对策有了眉目之际,帐外忽地传来喧闹声。
军中纪律向来严明,更不会可以喧闹,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停下讨论,紧接着,一位士兵跑入了帐内:“报——外头有人中毒了!”
中毒了?
颜王和众人对视一眼,而后当机立断:“快,去喊军医来!”
他匆匆出了营帐,透过围着的人看见了倒在地上面色发紫的士兵。
军医很快便到了,看见已经抽搐口吐白沫的士兵有些惊慌,但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迅速稳定了下来进行医治。
中毒的士兵忽地抓住军医的袖口,面色狰狞:“我……好难受……”
他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忽地头一歪,断了气息。
军医睁大眼睛,立刻伸手一探他的脉搏,而后大惊失色:“王爷,他……”
看着已无生命气息死不瞑目的人,颜王神色凝重。
他忽地听闻一声惊呼,侧头望去,又是一人倒下。
军医赶忙过去瞧,见势将药丸喂入了他的口中。
“王爷,这种毒甚是奇怪,没有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解出来。我也不知这样下去会怎样,只能说尽力医治。
但……能不能活下去,却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颜王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一种无力感浮现心头。
那人压抑的呼痛声仿佛一把锥子,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心上。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气息也渐渐消失,直到永远离开世界。
颜王重叹一声,蹲下,轻轻将他的眼睛合上。
仿佛有一朵莫大的黑云笼罩在这片军营之上,所有人的心都被高高吊起,紧紧揪着。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
军医纷纷施救,但对于这样的毒都束手无策。
恐惧遍布于军营内。
仅仅是三个时辰,就有十个士兵接连死亡,各个都面色发紫,似乎是在痛苦之中断了呼吸。
“所有人,即刻撤离!”颜王眉头蹙紧,命令下去。
“是!”
大家都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排列好,颜王收好东西提着刀枪,率领众人离开营帐。
此地不宜久留,这种不知源头的毒正在军中扩散。
当务之急便是先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从长计议。
正当队伍前行之际,迎面走来了另一支军队,颜王眯起眼睛,看清了对方正举着覃国军旗。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在意。
毕竟覃国可是素来与西川交好,两国合作的次数更是多之又多,关系向来不错。
约莫只是正巧碰上罢了,毕竟这边疆战事吃紧,碰到个军队也属正常。
好歹没撞上什么敌人,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在这样的状态下是否能很好应敌反击。
两支军队很快迎面碰上,但不知为何,覃国的军队看上去却像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是就那样直接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阻碍了去路。
颜王看向领头之人,总觉得有种古怪,但却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
“我军过经此地,还请行个方便。”
颜王遥遥抱拳,对面那人却一言不发。
饶是再傻的人此刻也能觉出不对劲了,正当他心生疑惑之际,那人却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而后,大风四起,他慢慢拔出了腰际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