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舒刚走进华毓轩,行了一个极为客套标准的礼,果不其然长公主的态度就十分的冷淡,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只当没有看见她那么个大活人一样,惹得掌柜的还左右有些为难。
钟小舒扯了扯嘴角,也不欲为自己争论辩解个什么。
一是没有必要,她与长公主非亲非故,不熟不热的,干什么上赶着去给人家说,我其实本性是个好的,你女儿在背后编排的那些都是假的,你不信可以当面对质一二。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长公主在钟小舒这里,实在是一个陌生得有些赶不上趟的人。
二是,钟小舒的性子也是如此。既然别人明显的表现出不想要跟你交谈的意愿,那她是绝对也会回避远离他的。
性格如此,她就不是那种广交好友的自来熟性子,一向觉得有一二知己好友就足够了的,那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就被归到了不重要的行列当中。
钟小舒也没多搭理长公主,直接就问掌柜,“掌柜,上次我来买的那种湖蓝色的布料还有么?我想再买两匹。”
掌柜的夹在长公主和将军夫人中间,很是有些为难,一听钟小舒目的明确的就要买布料,连忙答道,“有,还有!我这就去给夫人拿。”
说罢,就忙不迭的转进了内间去收拾布料,顺便躲一躲“凶残”的冷场局面。
旁的人觉得不堪忍受,当事人赵沅安和钟小舒却都一派自然,只是谁都不搭理谁,两人隔得老远自己选着自己的。
等了一会儿,掌柜的出来了,钟小舒也不多费话,买到了东西就准备走,远远地给长公主行了一礼,规矩都做到了,起身就往外移步。
不料,赵沅安却突然冷声说,“慢着!”
难道她还有话跟自己聊的?钟小舒不可思议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淡然的转过身来,“不知长公主有何吩咐?”
赵沅安一双凌厉的凤眼紧紧的盯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上位者气势来,她本就是一副精美强大的外貌,如此紧盯着人看的时候更是显得倨傲非常。
她缓步一点点走向钟小舒,直到到了跟前才堪堪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开口道,“钟小舒,是吧。本宫有一句话要你记住,乡野村妇出身的怎么也都是个村妇,别以为如今依着丈夫当上了将军夫人就是一步登天了!平日里少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民间粗鄙动作,省的小家碧玉都称不上,更莫说诰命夫人了!”
此话说得很难听了!还是当着华毓轩掌柜和一干店员的面,钟小舒就是再佛系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长公主此言何意?!以至于如此出口伤人!”
“你还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也罢,本宫就让你听得明白,以免以后再让本宫看见了你那些作怪的小动作!”
赵沅安高傲得就像是审判者一样,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今后,若是再让本宫听见你挑拨安宁郡主与五公主的感情,以至于她们表姊妹俩闹得捕不快,甚至还有更不高兴的后果。本宫第一个就绝对不轻饶了你!定要让你这些背后里乱嚼舌头的小妇人明白什么叫规矩!你听明白了么!”
她何时惹得宁舒妍和赵玲珑闹出矛盾来了,她都好久都没见过赵玲珑了才是!
钟小舒扬声自立道,“臣妇自问从未编排过郡主与公主之事,挑拨离间更是无从说起,还望长公主殿下切莫乱给臣妇戴帽子。”
赵沅安没想到钟小舒还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把话挑明了说,她还是死鸭.子嘴硬。
“你敢说你没有对五公主说过秋猎假象推测一事!你一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以为翻开过两本诗集就有学问了么,还学什么断案推理,满口胡言!皇上亲自断定的秋猎之事,岂容你一个村妇瞎想,还将此事牵扯到我儿与丞相身上去,更是骗的玲珑上门质问我儿,你这不是挑拨离间,还是什么!”
钟小舒这才知道,赵玲珑那个傻丫头当日与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居然傻愣愣的直接跑去当面质问宁舒妍了!
肯定不幸被长公主给听了个完全,这下疼爱女儿的赵沅安不用宁舒妍再费心编排什么了,直接就被赵沅安给下定成了一个不安好心的愚且坏的鄙陋村妇了!
钟小舒简直都不知道说自己是气到了,还是被气到了!
赵沅安见她被自己质问得哑口无言,冷笑一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非得撕破了脸皮才肯罢休,本宫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说之前钟小舒都还压着一股气,没想与长公主回嘴对骂,但她变本加厉越发的说得难听,她就算是个不喜欢惹事的人,但也绝不会平白让自己受委屈。
“长公主此言臣妇万万不敢苟同!若说臣妇出言在五公主面前私下说郡主小话是为厚颜,那敢问长公主包庇维护自己的女儿,任由郡主自小欺辱庶姐,几次三番的上门挑衅辱骂臣妇,帮着姐妹撮合有妇之夫,秋猎一事也牵扯百般最后却安然脱身,长公主这一干行事作风,也也算得上是无耻一类!”
“你好大的胆子!”赵沅安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当下就大声呵斥,“你这妇人当着你是半点规矩也无!蠢笨至极,心肠溃烂,如何能与我的安宁相提并论!你根本都不配!”
钟小舒反正长公主都也骂了,说到宁舒妍干脆也爽爽快快的接着回敬过去,“请恕臣妇更是不敢认同长公主此言,长公主的女儿究竟品性如何,臣妇不相信长公主与她母女生活这么多年,竟然半点都不知道。若是这样都还夸的出口,那只能说一句,果然是一对亲母女!”
赵沅安每说一句都结结实实的被钟小舒给怼了回去,说到最后简直被她气得不行!
不想钟小舒在她大怒之下,居然轻描淡写的说了声,“今日全是戏言,做不得真,臣妇是,相信一国之尊的长公主殿下亦如是。臣妇告退。”
飘飘然就转身走了,留下赵沅安更是对这个巧舌如簧,诡辩不堪的钟小舒印象极其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