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怒,责令严查,务必揪出加害之人,严惩不贷。
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当即便着手彻查,将整个猎场都封了起来,仔细盘查。
第一个要查的,自然就是突然发狂的小红马。
御林军首领一来便发话,“将马厩里照料红马的马侍提来回话。”
“是!”手下人整齐划一,气势**。
但这群御林军刚走进马厩门口,就见里头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个马侍,吓得屁滚尿流的,迎头就撞到一个士兵的身上,结结巴巴的道,“死……死人了!”
前来提人的御林军们都面色一变,领头的赶紧问,“是谁死了?”
跑出来的那个马侍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惊,吞吞吐吐的就是瘪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只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里面。
御林军撇下他,进去一看,果然草棚之下一具尸体歪在地上,胸口竖着一把匕首,已经是死绝了的。
此人正是照理小红马的那个马侍,没想到凶手动作如此之快,赶在御林军之前就将人给灭了口,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彻底断了。
上报给皇上之后,皇上不出意外的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
当场连下了两道圣旨,吓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让兵部和户部尚书联合,必须纠查出凶手!
皇上心情直接都坏了好几天,以至于这几日上朝的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的,下朝时间也晚了许多。
不过,殷止戈倒是算是少数的没有受到龙怒波及的人——毕竟人家夫人可是救公主于危难的功臣,还受了伤,殷止戈这个老公顺便得了特典,可以早些时候回家去照看殷夫人。
“今天手上药了么?”殷止戈一回来就褪了官服,先问这个。
钟小舒百无聊赖的抬了抬手,露出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闷闷的答一句,“上了呀,又是一对大粽子。”
因着那大东北虎一下子扑到她的时候,处于求生的本能,钟小舒奋力挣扎,一虎掌重重挥下来,直接给整了一个骨裂。
而且当时当刻钟小舒还比较懵,楞是没有感觉不对,还打起精神来,像模像样的面见了皇上,过后疼痛才慢慢浮上来,疼的她脸都发白,把殷止戈吓得够呛。
让太医给看了之后,说要静养,殷止戈就当真让钟小舒什么都不许碰,当个瓷器一样供着静养来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再坐月子一样,不对,是比坐月子的女子都还要严苛一些,这儿也不许,那儿也不许的。”躺了几日的钟小舒,实在是闲的也长毛毛了。
殷止戈听得哭笑不得,“怎么这样想,女人家坐月子那规矩肯定还要多些的,你这儿才算什么。”
“啊,居然规矩还要多一些。”钟小舒瞠目结舌。
“我看你是的确闷着了,让我看看伤势如何了?”殷止戈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接过钟小舒那对大粽子低头仔细查看,“这几日骨头汤没白喝,好了近六成了,明日就可以拆了纱布,但还要再涂药膏,等再将养大半年应该就无碍了。”
殷止戈微微低垂着头,凑在钟小舒身边,高眉英鼻,轮廓分明,是一个冷峻非常的面貌,但眉眼之中却自带着一股浓浓的温情,将清冷冲淡了许多,反倒是添上几分的柔情来。
钟小舒一边默默的打量着他英俊的脸,一边心里止不住的往外冒甜汁,眼眸弯弯的眨巴了一下,突然之间凑得很近,“止戈,我发现你的睫毛也挺长的呢,真好看。”
殷止戈动作一滞,抬眼一看,钟小舒不知不觉之间就在他鼻眼之间,顿时眼睛就深了几分,紧紧的盯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娘子。
殷止戈轻轻放下她的手,知道她还受着伤,不宜过分亲密,强压下心底的悸动,伸手轻掐了她一把鼻尖,“男人哪有夸好看的,我看你真的是闲着了,明日就让外面的人把不许探望的禁令给撤了,让那些想要来探望你的贵人夫人们好好来瞧瞧你。”
钟小舒却是不怕,还往他身上扑过去,笑嘻嘻一片,“我还巴不得现在有人来找我呢。”
她当真是闲着无聊,又什么事儿都不能干,之前殷止戈怕她伤到,饶是这次皇上大赏,让京中那些见风而动的夫人们都纷纷向来探望一番也都让殷止戈给推了,倒是真的是闲的发慌。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都看见了钟小舒的闲心,结果第二日就一言成笺,念梧来报,“五公主殿下来府上,递了帖子说想要见夫人呢。”
钟小舒一下子就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虽然是想要找人说说话解闷,但是这位哪次来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那就不是解闷,而是喧闹了!
而且那日的事情,钟小舒给皇上说版本可是还有一点点修改的意思,虽想着赵玲珑先非要换马吓她,应该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就给皇上说了实情了,但怎么说还是隐瞒了一小部分事实,指不定这位祖宗又来找她的幺蛾子来。
得了,现在是不闷了,是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烦了。
钟小舒轻轻叹了一口气,让念梧给她收拾了一下,出去见公主了。
到前厅一看,万万没想到赵玲珑居然一反常态的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之前她哪次来不是趾高气昂的站在中中间间,任谁都不能忽略了她的存在来。
难不成今日她是来道谢报恩的?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的啊。
钟小舒刚冒出这个念头,人还没走进,赵玲珑就瞧见她了,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高傲的神色还是一点不改,见她慢吞吞的来,抱怨一句,“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都等你半天了。”
钟小舒,“……”
果然报恩是不可能报恩的,五公主还是那个五公主啊。
钟小舒轻轻咳了咳,正准备回答,却见赵玲珑看见了她敷着药膏的手臂,不耐的神色顿时变了变,微微垂下眼睛,有些愧疚又有些别扭,顾自又坐回了位置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楞是没再说一句话来。
场面一度有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