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时,杨姝所在的房中一片漆黑,房门紧锁。她拍着门,问:“杨姝,你在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杨姝不出声,她抬脚便踹在了门上。宫中的门,俱是十分的结实。她踹了两脚,没踹开,正要踹第三脚,便听房中的杨姝,气若游丝道:“秦姑娘,莫踹了,我没事。房中灯火被风吹熄了,我害怕。”
秦嫀闻言,险些磕在门上。身后匆匆而至的楚娅,不屑道:“阿秦,你管她做什么!她那胆子,小的像是老鼠一般,随便个风吹草动都要叫一叫!”
风驰雨骤,天色昏暗如夜。秦嫀也没了管杨姝的心情。她送了楚娅到静月轩,便准备回府。楚铮便是这个时候来的,他一身深紫色常服,腰间绑了根荔枝纹丝带,长发微乱,凤目晦暗。纵然,风流倜傥,英气逼人,却给人以凛凛之感。
他上前,将她拦了下来,语气淡淡却隐约含着不可抗拒之意。他道:“今日雨疾,你在静月轩中陪陪四姐,莫要回去了。”
他携一身风雨而来,只是为了劝她不要回府?秦嫀心生疑惑。她自怀中拿出个帕子,递到他手中,道:“殿下擦擦身上雨水。”又道:“殿下,为何阻止我回府?是否有何事?”
楚铮望了望四周,见无甚闲杂人等,才开了口,道:“你拒了苏府亲事,苏远定会心有不甘。若他有所图谋,必会选择天色昏暗之日,譬如今日。”
秦嫀了然,俯身谢道:“多谢殿下提醒。那今日我便留下来,不走了。”
楚娅走过来时,恰听到秦嫀说不走了。她高兴的挽着她的手,道:“阿秦你不走了,九弟也在,咱们一同用了晚膳,烹茶听曲儿如何?”
秦嫀点头,楚铮亦赞同道了声好。于是三人便一同去了静月轩中用膳。
楚娅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些梅子酒,闹着要开了喝。秦嫀昨晚小醉了一场,着实经不起再醉一次。是以,便以茶代酒的陪着她饮了起来。
戌时两刻,风雨呼啸,天色漆黑,静月轩中却是暖融热闹的紧。三人在作藏钩之戏,楚铮每每猜中,黔驴技穷的楚娅只得求助于秦嫀。
秦嫀于此道,也不擅长。她提议道:“公主殿下,不若叫九殿下来藏,我们来猜如何?”
楚娅看了看楚铮,道:“阿秦,九弟身上就那么些个物件,少个什么都很明显。猜着无趣。还是你来,叫他猜,我就不信,今儿个赢不了他。”
秦嫀只得从命。然,她比之楚娅,也没有好多少。不多时,她颓废的倚在柱上,道:“公主殿下这样下去可是不妙,你我已是各输三局了。”
楚娅恨恨的跺着脚捶打秦嫀。
秦嫀被她捶的微痒,笑道:“咱们叫九殿下来藏,我来猜。若是再赢不了,等下的小曲儿就叫他来唱。谁让他赢的最多呢?”
楚娅亦笑了出来,道:“叫皇子唱曲儿,阿秦你真敢想呀。”
秦嫀此言原本是为逗弄楚娅而说,那料得,楚铮竟然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此,她也不得不认真的与他做起了藏钩之戏。
他藏好了物件于手中,叫她转过身来猜。她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握紧的双手,见其中隐约有玉色,然后抬头望他。
玉佩在,带钩也在。他不佩香囊,是以不作考虑。钱袋材质一般为锦缎,同样不做猜测。扇坠?她俯身去看,那坠子依旧好好的挂在扇子上。扳指?似乎从未见他带过。她看了一个遍,半分头绪也无。便望向楚娅求助。
楚娅摊手,示意自己也没有主意。
秦嫀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审视了数遍,最后无奈道:“臣女瞧不出来,不若随便猜个扳指好了。殿下虽平时不佩扳指,但万一今日戴了呢?”
楚铮浅浅一笑,将手打了开来,手中放着的赫然是一枚钱袋。
秦嫀拿起钱袋看了看,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有玉色,应是玉饰。怎么会是钱袋呢?”
楚铮将钱袋略作挪动,露出边缘处一枚缝上去的玉珠。他望着她,道:“你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秦嫀回望入他双眸之中,道:“殿下这话说的奇怪,藏钩之戏,不相信眼睛,还能相信什么?直觉?”
楚铮将钱袋放回袖中,问:“方才你明明想去翻看钱袋是否还在袖中,为何不去?有些事,就该探问个究竟。”
秦嫀退后几步,席地而坐,半靠在案几之上。良久,轻笑出声。一句探问究竟,勾起她心底斑驳伤痕。前世,收到圣旨的那一夜,她是想去问个究竟的。可,到了是没去。
她敢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却不敢去探问于他。她将那卷圣旨握在了手中整夜,读了又读,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勇气,当面听他一句绝情之语。
她避开他的目光,低低的笑道:“殿下,错了便是错了,又何必在意为何而错呢?”
楚铮凝望与她,道:“你不问,又如何知道真相呢?”
秦嫀道:“哦?殿下此言何意。可否说个明白,叫臣女也通透一番?”
楚铮缓缓行了过来,挨着她坐下。他垂着头,下颌的弧度凉薄的惊人。薄唇紧紧的抿着,似有一桩往事,不堪回首,不敢出口。
夜未央,华灯初上。雨中的宫灯,飘摇而模糊,似连成了一条不知道去向哪里的路。楚铮轻轻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自抑的微颤。
他说,许久之前,璟瑄殿有两个宫人,一个侍卫,一个婢女。两人情投意合,倾心相许。侍卫单纯,屡屡遇险。婢女因在殿中日子久了,得到的消息很多,数次救侍卫于危难。
两人情意深重,约定相携白头。渐渐,侍卫因忠诚尽责,步步高升,离开了璟瑄殿。而婢女因为思念于她,无心殿中事物,被主人责罚。
后来,璟瑄殿中彻查各宫安插来的眼线,婢女被指了出来。而奉命诛杀眼线的,正是这高升了的侍卫。
听到此处,秦嫀斟了一杯酒,轻啜几口,问:“他杀了她?还是救了她?”
楚铮继续道:“他将众多眼线,分别关于地牢之中。审问的审问,用刑的用刑。婢女也没有例外。她死了,传言,是侍卫杀了她。”
秦嫀酒杯微斜,酒液倾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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