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茅赢的两个弟弟茅固和茅衷,曾经在汉朝为官,位至二千石,后来七八十岁的时候弃官弃家,过江寻兄。
见二位弟弟实在太过老迈,茅赢也给他们服了一粒四扇散,培元固本,返老还童,在山下洞中修炼四十余年,后来也得道成仙。
汉代,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隐居于此,因此建三茅道观,称他们为三茅真人,故称山此山为三茅山。此后,句曲山改称南茅山,江北三茅山改称北茅山,简称茅。
清代乾隆年间,以考证考据而闻名天下的扬州学派代表人物任大椿在《过茅山碑记》中说:「北茅山为三茅真君初炼道之地」。这就是说,西汉景帝时期,茅盈、茅固、茅衷弟兄三人最初在北茅山修道拯民,因而称为茅山。后来他们受请往江南句曲山,这才有了南、北茅山之分。
对于这样的仙家圣地,周恒自然是不能不重视,毕竟机缘不是天掉下来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周恒一步一步的在这茅山的千秋古道上前行,但毕竟是长路漫漫,不料行至大茅峰西北麓,经见到一汪清泉,这泉的周边以片石砌成,直径约有3米方圆,周航看着这弯清泉如此清澈,恰好有些口渴,便走到泉边之处,辅着一块片石便弯下身子,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一个水平,然后举一瓢清泉之水坐在片子上细细品味。
周恒喝完后用这清泉之水拍了拍了拍脸,不料泉中竟然冒出一股股水泡,那汩汩水泡恰似珍珠项链,更加惊奇的是这弯清泉和别的山泉之水另有与众不同之处:普通的水滴洒在水中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喜客泉水洒在水中发出的是“噗噗”的闷声。
周恒见水如此,不收集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的收集欲,把泉水直往乾坤宝袋里面灌,直到泉水已经干涸的要露出泉底的山石,周恒才尴尬的罢了手。
一个时辰之后,经过漫漫跋涉,周恒终于登上了茅山之顶,四处观望之下,竟发现茅山之上既有一个残破的茅屋,茅屋之前坐着一位老人。
周恒仔细辨认之下,竟发现那老人是在蔡阳城救了他一命的算卦老人。
周恒走到老人身前只是再三表示感谢,然后开始和老人讲述别后经过,说自己已经拜在青城山,见过几个玄阴教的妖人,只是不知道为首者是什么人,然后用一脸期盼的眼神看向老人。(我看能不能白嫖一次?)
老人只是静静听着,最后点点头,说道:“当日你离去之后,我也曾仔细推算过,行凶之人功力之强,势力之大不可估量,你可要小心呢!”(快滚啊!要死别拉着我一起)
看着老人不掏出点干货出来,周恒取出一颗灵龟髓丹递过去:“仙师,无以为敬,请收下此丹。”(接招吧!)
老人接过来看了看,仔细端琢之下惊问道:“这是什么?难道……是灵龟髓丹?”(这个我还真拒绝不了!)
周恒笑着点头,看你还不上钩。(你就是我一条船上的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人持丹的手禁不住颤抖了几下,随后口中喃喃道:“你竟有这种宝物!好,好,好,我就不客气了!有此神丹,可省我六十年清修,早证大道有望矣!”他心里激动,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找点什么东西送给周恒。(该死,祖上光留些知识,也不传些宝贝下来!)
老人看了半天没能找到满意的东西,于是忽然停下道:“青城符法虽然不俗,但是我们茅山符箓更有独到之处,这样吧,我把自己百年来的一点体会传给你,也算你我有缘,虽你已拜入青城门下,但也算茅山带艺之人了!”(想要我的因果,就要绑上茅山的!)
周恒心中大喜,不由得再次感谢道:“多谢仙师!”(其实我本来之前要一两道灵符就够了!)
老人拜拜手,让他坐下听讲,缓缓说道:“茅山派自祖师三茅真君开派,历代以来人才辈出,第一代太师为南岳上真司命高元神照紫虛至道元君魏华存,第二代玄师为至德真君杨羲,第三代真为为至仁真君许穆……第十三代宗师李舍光是唐朝国师……在道教也算是上清宗坛。”(嘿嘿,我这一代代下来了,仇人也是够多了,我怕你接不下来)
说着说着,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近年来,茅山来了一批妖邪之辈,仗法欺人,致使大家误会茅山一派是邪派。名声一落千丈,实在令人痛心疾首。”(看你还敢不敢接这个因果?)
周恒插言道:“不知是些什么人?”(这个东西还是要打听清楚的。)
老人不料面色严峻,摆了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此话等会儿再说,我先传道法在说。”(你个小兔崽子,这份因果还真重,早知道当初就不手贱救你了!)
足足讲了两个时辰,老人才停下来,周恒反复记忆,闭目思索,感觉自己对符咒的了解大大增加了,跟以前相比简直是两副天地。
他十分感激,对老人拜了三拜,道:“有生之年,我必将其连根拔起,还茅山一个清白,以谢师傅传法之恩!”(想还因果没那么容易!)
老人点点头:“正好我也要下山觅地潜修,你若能荡涤茅山,只需消烧灵符一张,我即可知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猫个七八十年,按你这个浪性子,怕是已经凉透了,我再出来逍遥又快活。)
这两个大小狐狸之间的斗角,就在周恒躬身作别后暂时休场。
回到金陵,离大考还有五天。张诚和罗木生还在看书,周恒想要让他们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心情,怎料他们怎么也不肯,说是没心思。
于是周恒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床上仔细揣摩老人传授的各种符法,在脑海里画出一道又一道灵符,感觉极其灵验。
尤其是最后的华阳生死符,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练了一遍又一遍,感到收获非浅,心中大感不亏。
七月初六日,早晨天气就很热,没有一点清风吹过,所以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但一会儿就会因为汗流浃背而更热了,在这密闭的房间里,就感觉在蒸桑拿。
周恒三人携带考试用品来到应策天府会试考场,考场大门边站了几个兵丁,正在核对身份,检查有没有携带作弊的物品。
他们检查得很仔细,全身都会摸索,有时甚至让举子脱下鞋子看看有没有藏答案在里面。
经过一番哲d学的检查后终于进入了考场大门,大门内有几十排长长的房子,被分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阁,每个阁子大约五尺见方,只能坐一个人。
三人在大门后又经过满身大汉的检查后鱼贯而入,各自找到分配给自己的位置,走了进去。这小阁子也是看命的,有的位置比较好,自然有的位置比较差,例如靠在茅房的那一位就已经经泪流满面了。
周恒也找到了自己的小阁,走进去看看小阁,感觉还比较干净,门边有个书桌,已经放好了笔墨纸砚,后面有一把椅子。
他在椅中坐下,摊开纸张,磨匀砚台,一切妥当,静等开始,会试分三场,每天一场,今天只是头场。
铛!~~
没多久但闻一通锣响,旁边的小厮就过来发下试卷,
周恒打开一看,发现是经义,每篇限五百字,最多不超过七百字,最少四百五十字。不满四百字者下科不得再考。
会试要求身为儒生,每个人都要求对先贤经义都不陌生。
这经艺一项有些类似文言文理解,和命题作文的结合。
这种办法只有靠多看,多记,多理解,周恒自然是博闻强记,不单能倒倒背如流,还非常清楚历代各家对各种经书的的疏注。
他平心静气,运笔圆润,一字一划地写了三篇。
完了一数,竟然每篇都是五百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真是奇迹。
周恒写完之后,透过小阁的天窗,此时日刚偏西,大约是未时光景,离结束还有两个时辰,他坐了一会儿,待墨迹略干,交卷走了出去。
出了考场,天还大早,在金陵城外逛了逛,由于是会试大考,外面的行人门罗可雀,毫无趣味,只好孤身一人回到客店,张诚和罗木生还没回来。
周航看了一会先贤经典,叫了几份可口的小菜,又等了一会儿,两人才结伴而归。
罗木生神态依旧淡然平坦,对自己有十足的把握。相比较而言张诚却面色严峻得很,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不太妙,不太妙,不太妙!”周恒见状,连忙和尚手中的书籍,上前安慰:“好坏且待三场结束再说!”
第二天考的是策问,题目只有一个:“治大国若烹小鲜”。
这种题目对于周恒来说自然是简单无比,又是早早结束,坐在客房里边吃些小菜,边看着书,等到天黑才见两人回来。
这次张诚面色更差,不住嘟囔:“什么玩意!‘治大国若烹小鲜’,哪有这样的题目?男子汉大丈夫,不去认真治国,怎能玩弄百姓?治国就是治国,哪能跟炒菜相比?”
第三天考诗词歌赋,要求每人作一首诗词,不论体裁,周恒仔细斟酌,才做出了一篇自认为的可以的诗句。
周恒回到客店,不料那两人早就到了,这次他出来的竟是最迟!
张诚面色惨淡的坐在客房的椅子上,默不作声,只有周恒回来的时候才抬起了头。
罗木生安慰道:“你慌什么?三场已毕,听天由命,今晚去文星阁开怀畅饮,不醉不休!开榜之时,便见分晓!”
随即,周恒二人拖着张诚到文阁星畅饮一晚。
三天以后是放榜时间,据说准确时间是下午未时,可是上午就有一大批人早早聚集在礼部门前。
午时过后,周恒本不想去,但也被张诚和罗木生拉了去。
大家望眼欲穿,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未时,才终于有人从大门里走出来。
只见前面两个强壮的兵丁开道,后面一个官员手里捧着一卷红纸。
人群“呼拉”一声围了上去,开道的兵丁立马阻拦,让大家让开,然后帮着将红纸张贴上去。
数百名举子和围观人群齐齐将目光聚集在榜上。
榜上约有一百多人,排名不分先后。榜刚刚贴出,周恒眼中金光一闪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只是站在人群外面等着。
张诚和罗木生向前挤了半天,才终于发现自己的名字也在里面。
张诚兴奋地手舞足蹈,高声叫道:“中了,中了!大哥,我们三人都中了!”
罗木生走出人群虽然依旧淡定十足,在心里也是抹了把汗,感慨地道:“十年寒窗,总算没有白费!”
周恒却没感觉到困难。或许上天给了他灭门的灾难,想给他一些补偿,于是给了他功名和修道的顺利吧。
这时候周围已有人不知是中榜还是落榜,痛哭起来,更多的人一句话不说,面色灰黯地离去。
会试考中者,称为贡士,成了贡士才能参加殿试,殿试录取率很高,所以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进朝廷的大门。
殿试定于七月十二日,那天,天公作美,早上下了一场雨,使炎热的天气一下变得凉爽。每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尤其是将要参加殿试的“贡士”们,全都穿上自身最满意的服装,在各位公公的带领来到皇宫内等华文殿。
华文殿在金銮殿的东面,殿内大红的地毯,墙上挂满了字画,门楣屋梁上都雕刻了精美的花纹。
巳时不到,礼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先来了。过了一会儿,有人高声宣道:“皇上驾到!”刹时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接着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道:“众卿平身,请各安己座。”
周恒抬头看时,眼前是一个近过六旬的老人,皇冠龙服,目光浑浊,显得老态龙钟。见此情景,他不由得心中叹息:“原来皇上这么老了,怪不得昏溃得很,为何还不退位?”
众人坐下后,只听皇上道:“朕年老力衰,不耐久坐,所以本次殿试的安排也不同寻常,朕选了二十个对联,请诸位卿家对出下联,时间以一炷香为准,对得多且工整者优胜。”说着令内阁大学士发下试卷,同时命太监点上一炷香。
周恒接过试卷,展开一看果然是二十个上联。周恒慢慢作答,直答到第十九道题才停下来,他停了下来,闭上双目,将元神放出,看了看别的考生,发现张诚已经答了十四个,罗木生竟然答了十九个,其余人等大多答了十个八个,好的有十四五个,大家全在那里冥思苦想,看来每个人都感到后面的极其困难了。
一炷香还剩不到五分之一,周恒看着卷上的最后一个是“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心中已有答案,手上却未再下笔。
他心里明白,状元、榜眼名虽好却非他所需,因为中了状元往往进入翰林院,只怕将来要关在书房里修书一辈子,对他的修道和寻仇十分不利。
而且皇宫的规矩又多,并且还有高人守护,他万一主神要穿越的时候,别人找他,他却不在,还有各种高人察觉了怎么办?所以能中三四名是最好的。
很快一炷香燃完,考试结束,皇上吩咐众人散去。
回去的路上,罗木生依旧是神态自若,看来答得不错。
张诚却有点懊恼:“唉,还差四个,时间太短,实在来不及了!”
周恒听到后却道:“十六个够了,应该在进士二甲。”
张诚对他的话一向深信不疑,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是夜,一梦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正在客店里闲聊,忽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个粗旷的声音高叫着:“罗木生,罗老爷独占鳌头,高中了一甲第一名状元!”
张诚听到后立马大叫道:“罗大哥,你殿试高中了,居然成了状元啊!”
听到张诚的高喊,一伙人围了上来,客店的许多人都涌出来看,想知道新科状元生得什么样。
正巧还没来得及打赏进到客栈里报喜的,
又有人高叫着涌进来:“张诚,张老爷蟾宫折桂,中了二甲第七名进士!”
这下整个客店都轰动了,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这家客店风水好,一年出了两个进士,老板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周恒帮着二人打赏了报喜的差人,向他们恭喜祝贺,好久人群慢慢散去。
罗木生和张诚二人都中了,只有周恒还没有报喜,张诚怕他落寞,赶紧过来安慰:“周大哥,再等等,你的也该来了。”
周恒并不紧张,他心里有数,自己的成绩并不突出,应该不会受到打压。
果然,一个时辰以后,锣鼓声再度传来:“周恒,周老爷蟾宫折桂高中了,一甲第三名探花!”
在外还没有散去的人群忽又聚拢来:“探花!快看,今科状元、探花!有眼福啊!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客店老板跑了进来,口中叫着:“三位老爷,你们的房钱免了,但求能得到一点墨宝,将来挂在店里,保我生意兴隆!”
三个人笑了笑,每人给他题了几个字,老板如获至宝,再三感谢而去。
七月十四日,所有进士到吏部报到。结果罗木生入翰林院,张诚授西陕布政司参议,周恒授余姚府,清行知县,限一月内赴任。
出了部,罗木生闷闷不乐,想想将来整天要给皇上编书、起草诏书就觉得心烦。
周恒也有点纳闷,按说探花一般应该留在京师,那样有利于查清苏家灭门的原由,然而现在却要到千里之外为官,难道是天命如此,时辰不到真的无法报仇?
当年外公曾说:“十年以后回来!”难道真的要等十年才会峰回路转?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功力不够,老天让我再修炼一段时间吧。”这样想的时候,他心里略微平息了一些。
最开心的是张诚,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做官,端的是梦想不到的美差。
三人当天作别,周恒三人中本领最低的就是张诚,于是周恒对张诚反复叮嘱,又在他身上画了一道护体真灵符,保他一路平安。并给予他一张,青云秘天临符,告诉他有什么危险就烧掉它,周恒立马能知道。
这才回头安慰罗木生:“罗兄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将来定不会久困于翰林院中,一定有大展才华的时机。”
罗木生随即想了半天也想开了,再说想不开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