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还好坡度不大,我们的身体铺满下来的石路。
我只想知道,最下面的是谁?
是小黑,呜呜的,像条小狗,只能发出些破嗓的挤压声。
他还不会说话,另外一个僵尸,叫“小白”。当然,身体依然是青黑色的。
他说,他的僵尸朋友,只叫这两个名字。
我问,假如再多几个呢?他歪着头想想,露出一个奢侈的表情,说道:没想过,好好培养他们两个,太多了,我会难过啊!
“也许我会再找两个女孩僵尸,陪着他们,不然他们太孤单了,又不会说话,也不能吃饭,只能呆在一旁,像个尸体。我不喜欢。”
“也许叫小红,小花,也许小白小黑会说话了,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自己选择自己的小伙伴。”
我在那一刻,对他们很有好感,他们都是单纯可爱的人。我想,这也是南宫经常带他们在身边的原因。
我们几人蹲下,前方是两个黑乎乎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方。
我们数一数,少人了。
狸猫,野猪,白洁,水月,南宫影,南宫飞,我。
少了六个人,龙妖大哥三人,南宫羽,土狗,山鸡。
狸猫看了看两个道路,似笑非笑道:“殇,走哪个?”
野猪哼哼:“不管哪条,赶快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挤得我都不知道,该把身上的肥肉往哪放!”
白洁抱着自己的大腿,哈哈笑起来。
南宫飞扫了一番白洁的身体:“你不是一样?笑什么?”推了一下旁边的南宫影继续道:“该笑的是我们,对吧?影!”
南宫影奇怪的看了南宫飞一眼,拥挤的小洞**,是南宫影肆无忌惮的笑。不过,南宫飞还是,点了点头,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白洁。
白洁处于暴走的边缘,低声道:“南宫影!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洞穴里很暗,我看到水月紧紧拉着白洁。
看不见南宫影的眼神。
他的口吻像是一条十年的色狼,轻佻道:“不对吗?自己遮不住,还往外露给别人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舔了一圈嘴唇,有咽口水的声音:“怎么?现在还不许人说了?”
白洁直接挥出一圈,怒道:“你TM有病吧!”
狸猫在她身边,很自然的往后退了退,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小猪,看看你,都是你,乱说什么话!”
野猪无辜道:“我说的是肥肉,狸猫姐,你可别乱说!我的和你们的,不是一个品种,更不是一个种类啊!”
我伸出手,挡在她的拳头面前。南宫影“哧”的一声,很轻,可是在这狭小的洞穴里,谁都听得见。
他在嘲讽白洁。
白洁的拳头,传来热量,我不得不开口道:“白洁,出去再说!”
这时,我感觉到一个庞大的凝视,赤裸裸的观察。有清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白洁一脸警戒,收回拳头,大家都感受到了。
我问,大家要分开走吗?出奇的是,大家都摇头。
我古怪的看了大家一眼,黑暗中大家的眼睛都发着亮。
一眨一眨,颗颗像个小星星。
见鬼!
我率先匍匐着走进一个洞口,在踏入之前决定的,右边。
我听见南宫飞说了句:此行大凶之兆,怕是很难囫囵出去了!
游戏里,死不死的大家不怕,怕的是死亡前的折磨。痛感可以降低,可是视觉不会改变,有些事,看一眼,就让人绝望。
世界好精彩啊!好热闹啊!好风景啊!
那我还是去死吧!
看看,多么可怕!
我们走进了一个石洞,我们可以自由的伸展,站起来了!那道凝视,缓缓消失,没有做任何事情。
好像只是给我们打一个招呼,这儿,有主之地!
不知这洞穴的哪里,一块石头,碗口大小,上面有星系,缓缓而动。没有任何的光亮,所有的星点,围着弥漫出氤氲的一点黑斑,仿佛要经历千万年,投入这普通的黑点之中。
如飞蛾扑火,哪怕身死,此生犹不悔啊!
也许有一个人知道,这石头存在了多少年,可是他不会说。
也就没人知道了。
一个黑色的袍子,上面星光点点,一闪一闪,萤火虫般点亮了整个小小的封闭的空间。
一只手臂,钻出。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肤若凝脂,不染一丝。
一只头颅,从地底而来,像是被人强摁在黑袍之上,无脸。
无鼻,无耳,无嘴。
面皮像个无暇的玉璧,蠕动着,嘶哑刺耳的声音也不知从哪里发出。
“有帝的气息,帝难道已经突破桎梏,重生了?”
“也有那两个蠢货的味道!不过这次这两个蠢货,倒是做了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么,我也该出去了,老是待在这里,皮肤都要变差了呢!”
“那就帮帮他们吧!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声声犹如小女孩娇羞的呢喃,最后消失在这穴洞里。
可是,她的声音,是那么刺耳。
一个怪石嶙峋,那么荒芜。
一个桃花繁繁,春光灿烂。
南宫奔跑在桃花瓣里,没有看到山鸡和龙妖的打斗。
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好似风吹着花,花引着他,风不停,花不谢,他就永远的向前跳动。
一如他的生命,火红。
烈火干柴,散发出生命燃烧的波动。
山鸡土狗,龙妖三人,吊线人偶般,可他们眼中发出光芒。南宫停下,脸上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全身似火烧。
六人大笑,化为光芒,出现在隐龙城的,复活点。
掉一级,他们无悲无喜。
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没人问起,也没人提起。
他们嘴角,都有一抹,莫名的得意的微笑。
好似小孩子般,无论他人如何言语。
他都坚信,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块蛋糕啊。
又大又甜。
身在洞中的剩余七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洞中曲折的穴道,没有任何危险。可没人敢掉以轻心,全副武装,只有轻微的喘息。
突然,有风扬起,像是八千里匆匆而来的归乡孩儿。
顾不得疲累,灰尘,饥寒。
看着熟悉的风云,小屋,黄土。
情不自禁得跪下,泪流满面!
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种,放松的情绪。
血殇甚至从这风里,体会到了欢快。
不知身在何处的玉面无脸人,有一紫唇,蓦然出现。
这紫色,动人心魄,摄人心魂。
嘴角挂着,仿佛是这世上最美的唇,最美的笑儿。
血殇有听到了,白洁的怒吼,野猪的无所谓,狸猫的调笑,南宫影的调戏,南宫飞奇怪的沉默,水月茫然的眼神。
可是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开始脱出他的控制。
是,第一次死亡吗?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宛如,沉在一个深色的海里,不知深浅,只是一味的往下沉。
我还能呼吸,我还能看的见这黑色的水。
我嘴里吐出泡泡,像是鱼一样。游来游去。
我无知的用身体触摸黑水,青草,石块,像猪一样。
我要沉到哪里。死亡,真的很痛苦啊。
我跌进黑暗里,可我还是没有死去。
石壁中发出幽幽地叹息声:真是无趣的紧啊!
真是可怜的人啊……
紫唇之上,再生两眸。
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瞳孔之中,唯有纯净。
犹如春雪飞舞。管你千军万马奔腾。刀光剑影浮夸。明枪暗箭凛冽。
我自洋洋洒洒。
我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百年时光,我还是这么优柔。
不知帝会不会变得,不喜欢我?
没人回答。
她玉手上下翻飞,像只蝴蝶。
沉在黑暗里的血殇,睁开了眼睛。
血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