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圣看着凡少东自信的样子,费力的扯着锁链,鼓了鼓掌:“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不错,有魄力!到了此刻,仍不放弃,好,我很欣赏你!”
弃圣玩笑似的吹了一口气,顿时刮起一阵猛烈的飓风,这风竟完全由天地之势组成,将众人吹得四分五散,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唯有诺亚方舟这个介于半虚幻的程序,才得以幸免。
弃圣看着众人狼狈不堪,竟似三岁小孩一般,大笑起来。
凡少东虽惊讶于弃圣的修为,但更加震撼的是,弃圣,竟然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不顾疼痛,猛的立起,指着弃圣大声问道:“你?知道我父亲!?”
“噢?伊甸神族竟然还没被杀光?这下有乐子了,有乐子了!”弃圣完全无视了凡少东的怒吼,自顾自的盯着诺亚方舟,那眼神半痴半疯,吓得诺亚方舟躲到了龙月的身后。
凡少东眼见弃圣竟不理睬自己,怒从心来,他吃下了一颗大吉大利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四象之力弥漫全身,如雷霆一般,再度冲去。他怒意狂击,右手幻化出炽热的火焰,如同朱雀之爪,抓击在弃圣的肩上!
凡少东只感觉自己抓在了磐石之上,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顺着层层锁链,再沿着衣冠劲,最后穿透金丝软甲,依旧以不可力敌之势,将他喋血击飞!
若不是凡少东先前服下了一颗大吉大利丹,那股反噬再被这一层层的削弱,只怕他早已昏迷不醒。
弃圣面色变得有些痴狂:“咦,怎么不拿出你的杀手锏给我看看!还真是和那个男人很像呢!对了,我说的是你的生父而不是你的爸爸。”
“什么意思!?”
“你以后自会知道!”弃圣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他的表情似乎时刻都在变化,他再次淡淡笑道,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的功法很怪嘛?”
凡少东看着弃圣古怪的笑容,心中一愣,莫非,真是那个男人?
弃圣仿佛可以看清凡少东的心底,他似笑非笑:“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哈哈,没错,就是他,毁灭了上个文明之人!”
凡少东有些一愣,他感觉头脑一阵嗡鸣,不由得眼前一黑。
他自有意识起,唯一记得两样,第一样是他叫凡少东,这第二样,就是不知何时,进入他灵台中的古朴挂坠!
其余的一切,他就完全都记不得了,现在告诉他,那个让他感受到恐惧,甚至不认同的男人,竟是他的生父,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看着心里防线崩塌,就要摇摇欲坠的凡少东,龙月快速上前,一把将他搂住,小胖子也快步赶来,他紧紧握住凡少东的手:“东哥,你千万别信他。我爹说过,凡叔叔是个很温和的人,怎么会是那灭世的屠夫!”
小胖子怒瞪着弃圣,明知不敌,依旧掐出不动明王印,身后虚影,层叠出九字真言,以一股大无畏之力,轰击向弃圣的面庞。
弃圣坦然的扛了这一下,仅仅脸皮之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他再度闭上了眼睛,似乎极不愿意看到小胖子:“呵呵,你说我是假,那如何证明你是真?我可观察了他很久了,可是有证据的!再说了,有那么强的一个生父,我还求之不得呢,真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灌了什么。”
小胖子怒视着他:“你!”
凡少东拉住了小胖子的手,他面容苦涩,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看着有些张狂的弃圣淡淡说道:“把人放了吧,你注定要失败了,何必动了这些人的性命。”
弃圣的面容看不出是什么神色,似乎带着一抹震惊,好久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不过这小子也的确是有资格:“小子,看在你生父的面上,我不笑话你,先把你的招子放出来,再说大话!”
凡少东无悲无喜,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漆黑的令牌,这枚令牌平平淡淡,没有一丝华丽,仅有正面刻写着一个“渡”字。
弃圣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凡少东手中的令牌:“万法楼,观星使!”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不顾层层叠叠的锁链,毅然一拉,一只手掌平平淡淡的推出,那掌心没有跌宕任何力量,却似乎融入了天地,蕴含着一股玄妙的气息。
凡少东感受到一股足以让人窒息的威压,迎面而来,那股威势,即便被这山水乾坤层层削弱,也足以将他碾碎成齑粉。
渡祸令凭空飞起,无风自动,阵阵刺耳之音响彻虚空,那似乎是大道之音,欲刺穿众人的耳膜,这声音,一闪而逝,而后渡祸令上凝聚出一道虚影。
那虚影完全看不透彻,通体澄黄透明,他背影高大,肩膀宽广,站在凡少东的面前,仿佛一座深渊,隔开了他与弃圣!
“法!”
虚影低声轻喃,言出法随,他的体内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每一道身影都在施展着两道完全相对的术法。
如同正与反,善于恶,这些法,宛如强行将万事万物的正反两面交织在一起,迸发出让人心惊的力量,虚影同样淡淡一掌推出,虚空似都承载不住,露出一道道裂纹,弃圣那一掌,被这法轻而易举的碾压,消散无形。
弃圣脸色愠怒,将那手中的小塔猛的掷出,然而小塔只抵挡了一瞬,就四分五裂,这一法依旧以不可阻挡之势,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虚影变得黯淡,若有若无,他负着手,静静的站在凡少东的身前。
“呵呵,竟然包含了我当年的法,不错,你很好,不过若是本尊彻底复苏,可是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弃圣的道身之上布满了裂纹,而后裂纹越来越密,使得他身上的每一丝每一毫,都碎成了齑粉,最后如同被风吹过的沙雕一般,缓缓沉了下去。
虚影越发的黯淡,最后化作一道絮语回响在凡少东的脑海:“我既为小友渡一祸事,不知小友可否前往渡船,留下一法?”
渡祸令再次落在了凡少东的手中,他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一“祸事”,如此这般,就被这渡祸令给解决了。
那絮语说完便彻底散去,仿佛并不在意,凡少东是否会去那渡字客栈留下一法,但既然承人之恩,那就必须履人之责。他准备回到大隧后,抽空再去趟黑泽大林的十里坡,他也有许多话,想要问问那个少东家。
其实,凡少东的心中,依旧有许多话,想问问弃圣,此刻也只能埋在了心底。
“你真的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吗?”
诺亚方舟的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恐惧,又带着些许仇恨,可她盯着凡少东使劲看,都没有找到与那男人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你别听那个老狗的离间之言,东哥只比我大两岁,从小我们就在贫民窟中摸爬滚打,要过饭、打过鱼,甚至在垃圾堆中度过冬!先不说时间上的差距,就单单说父子,你会让你的亲子,如此受苦吗!”
小胖子看着诺亚方舟有些愤愤不平,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东哥的人,只有他了,这就是他的亲哥哥!
诺亚方舟听着小胖子的肺腑之言,也是有些感触,她垫着脚尖,轻轻拍了拍凡少东的头,安慰道:“哎呀,我突然也给忘了,你看你呀,一点儿都不像那个男人的儿子,你一点都不帅,脸还那么黑,还那么怂,啧啧啧,真是哪儿都不像,对了,浪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本姑娘要充电了,别傻站着了,快点呀!”
凡少东初时还沉浸在弃圣的话语之中,他也感觉自身的功法有问题,但被小胖子如此一说,突然间也有了些疑惑。他看着众人的眼中,都带着关切,突然间笑了起来,那笑容畅快淋漓。
就算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又如何,我不认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