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少东浑身沐浴在雷霆之中,周身电光四溢,仿若雷神一般。他的眸中亦有雷霆涌动,顺着眉毛,直通灵台。
凝聚雷源之后,他只感觉这些金色的凡雷,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微乎其微,他的躯体不断散发着磁光,将阵阵雷霆引入体内,淬炼雷源的同时,也淬炼着自己的体魄,凡少东只感觉身体一片温暖,充满了力量。
他缓缓起身,睁开双眼,眼中的雷霆一闪而逝,如火眼金睛明亮异常。他动了动筋骨,心念一动,雷光闪动间,拉出了一片残影,宛如瞬移一般,凡少东的速度足足快了两倍!
他的右脚用力一踏,一声巨响盖住了雷鸣,在厚实的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炼体之法果然霸道!这还只是金极凡雷,待炼成紫极荒雷、银极古雷,那该得有多么强悍!”
凡少东兴奋无比,索性冲入雷海之中,那原先避之不及的雷海,此刻劈打在身上,只有一阵温暖与酥麻,完全撼动不了他坚实的体魄与四心之中的雷源。
凡少东在整片雷海中遨游,引得道道惊雷,进入体内,那雷源不断凝练,雷霆交织间,于雷源之上印刻出奇异纹路,充满了玄妙之感。他在雷海之中足足修炼了三天,雷源之上布满了奇妙纹理,隐隐有紫蛰若隐若现,他伸展四肢,身体发出“噼啪”的声响,如炒豆子一般,洪亮悠扬。
凡少东感觉身体一阵舒爽,三天的修炼,使得他的气势又强悍了数分,这金色的凡雷对凡少东的作用已经不大,他收敛了气势,昂首挺胸朝着峡谷走去,沿途的雷霆早已不再是他的阻碍,无论多么狂猛地雷霆,都被他体外氤氲的磁光分解消散。
峡谷内依旧一片灰色寂静,那不知从哪儿引入的温和白光昼夜长明,照亮了这一方静土。这里的痕迹被定期刮过的穿堂风清理的一干二净,仿若从未到来过任何人,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但这里却让凡少东成长了许多,也了解了许多,带着些伤感,带着些迷茫。
凡少东对着王座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次环顾四周,仿佛要记下这里的一点一滴,他轻唤了声“小黑”,一只猎豹“嗖”的窜来,狂热的看着凡少东,亲昵的用头蹭着他的大腿。
小黑经过三天的沉淀,也已经不同凡响,它的神色更加灵动,脊柱处的大龙隐约化作一座金桥,从他的后颈,贯穿到背心。它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若来自远古的荒野,带着些野蛮与狂傲。它的眼神越加明亮,心中对凡少东也更加的依赖。
凡少东将心中的伤感强行抹去,只留下一股温情。渐渐的,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壮志,纵身一跃,跨坐在小黑的背上,轻拍小黑的脑袋儿,吆喝一声:“小黑,咱们回家吧!”
小黑欢快的“汪”了一声,挥动着四蹄奔跑起来,如清风拂面,一骑绝尘。雷海也阻挡不住小黑的步伐,它仿佛可以预知雷电的落点,总能提前避开。
小半刻的功夫,小黑便从这巨大的饕餮体内奔出。从那名为“方天”的古镜中穿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常,那片小树林依旧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在林子的中央,又多了几棵歪歪扭扭的小树,这些小树的枝干略显狰狞,看起来诡异无比。
凡少东的心中有些感慨,一晃又过去了五天,这五天的时间,使得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更强,去追寻自己渴望的一切!
一艘古船出天地,横渡祸福往来人。
十里坡的“渡”字号客栈,依旧生意火爆,只要黑泽大林,能够引来众修历练,这客栈的生意便会一日复一日的昌盛。凡少东初来乍到之时,还不曾体会到这艘古船的恐怖,直到以此刻的阅历,方才初窥端倪。
漆黑的船壁之上,隐隐交织着各式纹路,汇聚成一幅日月环星之相,散发着一股光明正大的雄奇之气,那不明材料的船板,摸起来似比古墓的壁砖还要坚固,只是凡少东隐隐约约,总能从那雄浑的气息之中,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血腥之气。
凡少东摇了摇头,有些秘密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看穿的。他进入了客栈,将骏马典当于此,换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坐在二楼靠窗的桌旁,一边欣赏着客栈外的绿林美地,一边享用着佳酿美酒,惬意十足。大厅之中依旧火爆,汇聚着三教九流、地痞流氓、侠士骚客,谈论着往来的见闻,让凡少东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人气。
匍匐在凡少东身旁的小黑,啃着一大块烤肉的同时,双耳高高竖起,一幅衷心护主的架势,但那细致剔骨,不留一丝肉质的“优雅”无不展示着它吃货的本性。正欢快吃喝的小黑忽然双耳耸动,将抱着的巨骨放下,警惕的看着一个缓步走来的伙计。
那伙计长得干练而精明,长年的劳作使得他有一身坚实的肌肉,凡少东感觉得到这伙计的修为不凡,只在自己之上,但在自己之上多少,却不是他能够看得出来的了。他暗暗心惊,看来此间客栈的底蕴之深,远不是自己能想象得到的。
那伙计肩上随意搭着一块白布,笑嘻嘻的走来,也不惧怕小黑,轻轻摸了摸它的头,赞叹一声:“好俊的金豹。”
小黑和凡少东呆久了以后,早已能辨别人言,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态。伙计打量了一番凡少东,递出一块与船板同样乌漆麻黑的令牌,缓缓说道:“凡公子,这是我家少爷,让老仆交给你的令牌信物,我家少爷想与您结个善缘。”
“你怎么知道我姓凡?”凡少东诧异的问道。
那伙计故作神秘,微笑不语,手指指向柜台后一间朴素的房间,那房门前站着一皮肤油黄的少年,对着凡少东举杯致敬,凡少东也不失了礼数,举杯回饮。
那少年灿烂一笑,露出一颗镶金大牙,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对着凡少东挥了挥手,便走入到房间之中。周围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纷纷讨论着凡少东究竟是何许人,竟能获得这客栈的渡祸令,话题的热度已经远超对李二失踪之谜的探讨。
伙计招呼了凡少东一声后,恭敬的退去。凡少东见好几人已举杯前来,有些无奈,统一敬了杯酒后,道了声得罪,步入了自己的房间,开启了禁制,一副不喜打扰的姿态,众人也被其气度折服,不敢莫然打扰,倒也让凡少东图得一静。
凡少东坐在床梆上,细细打量着这枚渡祸令,这令牌坚硬无比,以他如今的力气也撼动不了一丝一毫。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渡字,这字没有刻意的笔锋,也无故作的潇洒,只有平平淡淡的意境,但印入眼帘的却是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他将令牌翻面,只见背面写着:卿见此令渡生死,莫惹黄泉愁白头。
“这就是这十里坡最具传奇的渡祸令嘛?那少年也不知是第几代少东家。”
凡少东感觉一阵不真实,他早从楼下的喧闹中听出,此令已有四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渡祸令每次都是由这里的少东家发出,也不知到底为何获得。
渡祸渡祸,顾名思义便是可以渡你一次祸事,定你一次生死。凡少东知道这可是一块保命的好东西,可也不知道如何去用,正是空有宝山却无从利用。
据说曾有一人,遇不可敌之祸事,无意间激发了这渡祸令。具体不知发生了什么,他那祸事迎刃而解,他再来这间客栈谢恩的时候,只是被当时的少东家喊进了一间密室,仅仅片刻,又精神抖擞的出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人问之,他亦不答,最后这渡祸令以讹传讹之间,便成为了一段传奇。
凡少东心中疑惑万分,但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抛去了那些烦恼,闷在柔软的床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