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告别了独孤鸿,行至清雅居,恰逢云轩奇朝自己跑来,“师傅,区振是不是给坏人抓走了?”
玄清看了一眼云轩奇,缓缓说道,“那人也并非大奸大恶,况且他与区振之父亦有交情。”
“但是,”云轩奇依旧担心区振,“我怎么听铁儿师兄说他是叫别人掳走的?”
“他在云岚不也是被人欺负?”玄清一改和善的表情,接着忿忿的说道,“他师傅刘文君也是软弱的紧!”云轩奇一想,区振这半年在云岚没少受苦,若是带走区振那人当真能好好照顾他也是不错。玄清见云轩奇还有疑虑,便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玄鸿师伯近日便会出山寻他,你大可放心。”
云轩奇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玄清少有的板着脸,“现下,你最重要的就是勤加修习玄心决。”玄清仰望着天空,长吁一口气,又道,“因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去做自己想做之事!”话语中满是惆怅与懊悔…
是啊,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珍视之人!再看师傅竟也陷入了惆怅与沉思之中。云轩奇也不打扰,便又回后院继续练功。
几日后,独孤鸿便下了云岚,只是这次并未带独孤宇一起,并在临行前嘱咐独孤宇潜心修炼,希望他可以在自己回来时突破玄心决第六重!
而此时,玄熙也已回山。对于近日云岚剑派发生的事情,却毫无关心,似乎对于她来说只有女儿张紫雨才是自己挂心之处!
兰芷居玄熙房
“娘,您终于回来了,”张紫雨听说母亲已经回山,便第一时间来到母亲房间,“一切还顺利吧?”
玄熙的房间从外面看虽是兰芷居最大的,但进入后不知为何却总给人冷清之感。只见一人缟素衣裳,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面容是极为好看的。约莫有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但见眉梢眼角处隐露些许皱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突然见自己女儿闯了进来,便收了惆怅之情,“雨儿,让娘亲看看,最近可还好?蝉儿照顾的可还周到?墨月可有指点你的修为?”
“娘~”张紫雨朝着母亲撒娇道,“都好都好,就是这么久怪想娘的!”
玄熙微微一笑,这次出山本是为寻找自己妹妹张静兰,却不想一去竟是大半年过去了。而自己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定静兰未死,且很有可能就在海天阁!
玄熙起身唤紫雨坐下,说道,“来,为娘亦是许久未给我的雨儿梳头了。”
张紫雨见母亲让了座,缓缓坐下,问道“娘,怎么想起来给我梳头了呀?”
玄熙打开紫雨的发髻,三尺秀发如巫山密云般飘洒开来,“没想到我的雨儿头发也那么长了啊。”玄熙葱白的手指一上一下的梳理着秀发又说道,“雨儿,你知道这‘兰芷居’的意义么?”
张紫雨想了想,这以前应是母亲和另一位师姐妹的闺房,当下答道,“‘芷’应该代表娘亲,那‘兰’就不知了”。
玄熙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那是我的亲妹张静兰!”
“啊?”这是张紫雨第一次听说张静兰的事,因为云岚派的一些文档书籍就是这个叫张静兰所整理的,但是却无人知晓此人究竟是谁。
玄熙将紫雨的头发梳理完毕,扎好,又拿起桌上的玉钗戴上。这钗洁白无比,有如冬天的冰雪那般,在秀发中更是惊艳动人。“我名唤张静芷,张静兰是我胞妹。十五年前本以为同那云逸一起死了,可数月前却有人潜入我云岚取走了‘相思染’。”
张静芷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艺,一边用梳子做一些细微的修整,“这相思染是云逸与汪明月的信物,在他跳入寒锋谭前,将其转交给你爹奕寒。然而数月前,那相思染却不见了!你爹虽未明说,但我亦知必是静兰,因为世间无人可从他于奕寒手中盗物!”
张静芷停止了梳理,语气稍显激动,接着说道,“这数月我在外寻访,可以断定静兰未死,且就在海天阁!”
张紫雨在镜中看着母亲才四十的年纪,眉梢却已有些许皱纹,又心疼的说道,“娘,不知道紫雨能做些什么?”
张静芷瞧见女儿如此懂事,更是欣慰许多,笑道,“你只需在云岚好生呆着便是,还有那‘引魂镯’需保管好。”
张紫雨瞧了瞧自己右手的镯子,知道这是母亲最珍贵的宝物,便“嗯”了一声。“对了,娘”,张紫雨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兜里拿出一方丝帕递给母亲,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张静芷笑着接过丝帕,以为又是女儿的什么小玩意,打开后,却看见一枚黑色如莲子般的东西。“昙莲?”张静芷几乎是惊讶的叫了出来,“你怎么得到的?”
“哦,半年前刚入门的一个小子让昙荷开花了,”张紫雨见母亲如此惊讶,便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张静芷平复了刚才的心情,说道,“你说,他现在是你玄清师伯的徒儿?”
“嗯!”张紫雨答道,“不过好久没见着他了。”
张静芷又笑道,“那你觉得他人怎样?”
张紫雨被这个问题给问糊涂了,但既是母亲所问,也只好答道,“感觉傻傻的,不过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
“呵呵”张静芷见女儿如此说,也是笑而不语。
张紫雨见母亲这般,也是羞红了脸,“娘,不理你了!”便跑了出去。
张静芷想了想,上辈的恩怨使得自己和玄法一直对一些事耿耿于怀,而对女儿关心的很少。既然那小子能和自己的女儿合力打开昙荷幻境,自然得去看一看!
清雅居院外。
张静芷缓缓行至清雅居前,注视着那门前的“清”字,似乎往事又开始流转。
“啊?玄熙师叔?”施铁儿正在门前玩耍,只瞧张静芷已至门外,“师叔好!”
“嗯”,张静芷微微一笑,“你师傅呢?”
“师傅一大早便出去了,”施铁儿答道。
张静芷微微一皱眉,又说道,“那,你师傅新收的那个徒弟呢?”
“哦哦,在…在后院,”施铁儿依旧是边笑边说着。
张静芷也不再和施铁儿多说,便径自朝后院走去,只见原地的施铁儿挠着头,“找我云师弟干嘛?”
张静芷行至后院处,远远地望着院中修习功法的云轩奇。只见云轩奇周身气息流转平稳,使出的剑法看似出自云岚一派,但仔细看来却又不是。“那不是云逸那厮昔日所创剑法么?”想到这,便欲过去叫住云轩奇,而玄清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旁,“师妹,我们出去说话,莫要打扰了他!”
两人从后院步入正殿,坐下。互相寒暄了几句,玄清便问道,“师妹此次下山,可有收获?”
“和前几次一样,并无收获”,张静芷在未见到静兰前,也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哎,对了,半年前那小子和紫雨让昙荷开了花?”
玄清这才明白师妹此行的目的,笑道,“是啊。”
张静芷见玄清不知为何发笑,又问道,“吾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兄指教?”
玄清正了正身子,“师妹请说。”
张静芷一脸犹疑的说着,“你我都知,若要开启昙荷幻境,使昙荷开花极为不易,却只有两种方法。”张静芷继续说道,“第一种乃突破天道,修为成仙者,这小子自然不是;第二种乃是两人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才能合力开启,然此法二人亦凶险万分!”
张静芷见玄清笑了一笑并未说话,继续皱着眉说道,“难道凭一己之力真可开启昙荷幻境?‘隐殇赋’?!”张静芷突然像什么都想明白了一样,当即站起一拍桌子,“此人乃是云逸之子,是也不是?”见玄清端坐一旁,张静芷又继续说道,“十余年前,他果真未死!难怪我见此人甚为熟悉,所习剑法亦是云逸所传。吾不管云逸死前是否将‘隐殇赋’传于了他还是他真与雨儿两厢情愿,只望师兄看在叶炎师尊的份上,早早赶其下山!”
待张静芷说完这番,玄清也站了起来说道,“他确为云师弟之子,而并无修习‘隐殇赋’。只望师妹莫要将上代的恩怨牵扯到无辜的孩子上,也许他与紫雨确有缘分也说不定!?”
张静芷一听玄清之意,是不愿逐云轩奇下山的了,大怒道,“此等离经叛教,欺师灭祖之子岂可留在我云岚,吾留他性命已是顾念上天好生之德了!”
玄清摇了摇头说道,“紫雨应是已将昙莲给了你吧,既知静兰未死,然遭此大难身体必受重创,昙莲可助其恢复无二。这不也是轩奇之功么?”
此话确是不错,话说这张静芷为求昙荷开花用尽方法等了足足十余年,而如今却由于云轩奇得到了昙莲,若真能救回自己的妹妹,这云轩奇也算赎了其父当年之过。想到这,张静芷的气死消了大半,便说,“望师兄好生教导,若今后有任何越轨之事,吾第一个不放过他!”说罢,张静芷夺门而去。
“多谢师妹!”玄清又是一笑,“吾定当好生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