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离没有想到,之后的她,会对李嫣然不仅仅是厌恶,而是恨之入骨。
半晌,整个内殿都没有再响起一点声音。
司书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开了口,打破了内殿的沉静:“主子,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了吧,仔细腹中的龙胎。”
云归离透过开着一半的窗,向外面看去,只能看到火烛的光亮,旁的便看不到了,张了张口,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皇上,今儿去谁宫里了?”
司画神色一滞,声音照着寻常,弱了几分:“回主子,今儿应该是召的婉贵人,不久前刚被凤鸾春恩车,抬了去。”
虽然,这个答案是在云归离,意料之内,但云归离眸子里还是多了几分落寞,一直抚摸着小腹的手,也停了下来。
云归离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他是皇上,万人之上的皇上,满宫妃嫔,他永远不可能只宠幸自己一人。
但云归离还是忍不住的醋意,难以掩饰眼中的落寞。
良久
云归离淡淡的开了口:“这便就寝吧,”云归离说着起身,向内间走去。
起身时,瞧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牛乳和柑橘,便又开了口:“牛乳送到小厨房,叫厨娘热了,柑橘剥开了皮,放在内间吧。
至于那安神香,依旧点着,不过是到外间点着,燃尽了,再摆到内间,不要让人察觉,”
说完便向着内间走去。
司画端了柑橘和牛乳出去,交给了玲珑牛乳,叫了她送去小厨房,又同着相思,将柑橘剥开。
司书则是跟着云归离进了内间,帮云归离卸掉头上的钗环。
……
次日
凤仪宫的请安散得早些,娴妃赶着回去看望二公主,孟嫔最近也心不在焉,乘了轿撵回了永安宫。
云归离像以往那样,伴着静贵妃,一同走着。
“有许久,没有同姐姐好好的下一盘棋了吧,姐姐今日可有空?”云归离瞧着静贵妃,眉眼含笑,但仔细看去,却像是饱含深意。
南宫宓一直想同云归离,在下一盘棋,可是自打云归离有孕以来,嗜睡得很。再加上,她协理六宫以来,手上总是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这棋,便也就不怎么再下了,南宫宓瞧着今日的云归离,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不过,看向自己的那双眸子,似乎还含有别的意思。
“自然是好的了。”南宫宓笑着,看向云归离。
二人的轿撵,这便往永和宫而去了。
路过启祥宫时,那熟悉的声音穿来,云归离侧过头,看向启祥宫落锁的宫门,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云淑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不陷害她的话,云淑完全可以,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妃,现在宠冠后宫的,也不能是婉贵人了。
……
永和宫
云归离同着静妃,坐在那个熟悉的软榻上,小桌上摆着熟悉的棋子,二人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
立在不远处的杏雨,瞧着倒是像极了云嫔刚入宫的时候,二人也是这般的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倾诉着二人的情绪。
只不过初时的静妃变成了静贵妃,协理六宫,云常在一跃成了一宫主位,搬出了永和宫。二人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杏雨很庆幸,自家主子,能在这深宫中,遇到一个知心的,也算解了自家娘娘的苦闷吧……
随着南宫宓的一子落下,云归离满盘皆输,南宫宓满眸疑惑,抬眸望向云归离,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云归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开了口:“我这几天,一直觉得身上不好,负责我身子的太医,一直说是胎像安稳。
我便留了一个心眼,昨儿,挑着江太医请平安脉时,去了碧霄宫,江太医诊得可同齐太医完全不同。
不仅如此,齐太医明知安神香中含白芷,不宜孕妇使用,还是准许我使用。
而且,我还发现皇后往承乾宫送得炭,似乎是有问题的,比起碧霄宫的炭灰,颜色暗了许多。燃起来也有烟。”
南宫宓听着,秀眉忍不住都便皱在了一起:“皇后?皇后是又忍不住了么,还是对你出了手。”
又?云归离看向南宫宓,云归离不知道静贵妃,从前在这后宫中,同着那时的皇后,慧贵妃等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罢了。
“可有下一步打算了?”南宫宓沉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皇后在我走后不久,便叫了江太医去凤仪宫,怕是已经有了疑心,我打算过几日,再去趟碧霄宫,将那银丝炭,交给江太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