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三天你就折损了一千多人,你真是猪!”
耶律明怒了,手中的马鞭狠狠抽下,打在耶律菩萨上,大声喝骂起来:“你连小小的归信城都打不下来,要你何用?要你何用?丢人!丢大辽勇士的脸!”
用两千精锐攻打归信城,不仅没有攻下来,反而折损一千多人,这着实让他难以忍受。若他知道,耶律菩萨是在一天之内折损了这么多的兵马,他估计会一刀就砍了耶律菩萨的脑袋。正是因为有这种担忧,耶律菩萨才没有当天就回来,而是躲了两天,这才回来见耶律明,准备承受他的怒火。
果然,耶律明怒气勃发,狠狠抽打着耶律菩萨。耶律明的力气不小,每一抽下去,都会发出沉重的着肉声,耶律菩萨就会哆嗦一下。可是,耶律菩萨心里却是欢喜着,耶律明打他,就不会杀他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耶律明杀他,只要不杀他,受点皮肉之苦,对于他这种驰骋疆场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啪啪!”
耶律明死命的抽他,直到抽得皮开肉绽,手有些发软,这才停了下来,冲耶律菩萨吼起来:“你败了就败了,大辽的勇士败了还可以再来,却不给容忍你撒谎,说甚么南人有霹雳弹,还有削铁如泥的战刀,你少找籍口。”
他吼声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一脸的恨意。谁也不会容忍部下撒谎,这么大的谎耶律菩萨也敢说,真亏他的胆儿大。
明明说的大实话,耶律明竟然不信,耶律菩萨委屈得要死,有想哭的冲动。
“你看着,我是如何打下雄州的。”耶律明头一昂,胸一挺,得意的道。手中马鞭虚劈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声下令:“攻城!”
“攻城!攻城!”
辽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挥着胳膊,人人脸上泛着笑容。
雄州城里的财富很多很多,若是打将进去,会让他们发大财,金银布帛、丝绸、茶叶、香料、玉器,还有细皮嫩肉的宋朝女人,任由他们享用,谁能不欢喜呢?
一队队辽军钻入鹅车,被推向城下。
数百架鹅车同时推向城下,场面极为壮观,周威站在城头上,瞧在眼里,那感觉就象是一片移动的宝塔,心中震惊不已,尽管他知道辽军这次改在冰天雪地里进攻,不带洞车,会带很多鹅车,当这么多的鹅车出动时,他仍是忍不住心惊。这肯定不会是辽军全部的鹅车,只是其一部分,在床子弩和抛石机不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辽军突上城头是必然,雄州最为艰苦的时刻来临了。
“将军,辽狗来势汹汹……”林洪看在眼里,很是心惊,数百架鹅车,一旦上了城头,将会有很多辽军攻上来。
“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周威双目中精芒四射,大声下令:“准备迎敌!用斩虏刀砍下辽狗的狗头!”
斩虏刀,吴骥已经送了好几千把来,宋军装备后,战力提升不少。
“对!还有斩虏刀!”周威一句话提醒了林洪,不由得大是兴奋:“有了斩虏刀,还怕辽狗么?”
一队队宋军在鹅车的靠近点集结,紧握着斩虏刀,神情既是兴奋,又是焦虑。宋军的战力不强,但雄州军例外,这座最为重要的边境城池,能在这里驻守的军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人人都有不错的身手,有很多兵士更是参与熙河之役的西兵。
在当时,西兵是指陕西军队。
澶渊之盟后,宋辽边境相对平静。宋朝与西夏的战争就趋于激烈化了,宋朝准备趁机灭掉西夏,是以天下精兵,大半集中在陕西。
数百架鹅车给推到车下,搭在城头上,车门打开,辽兵兴奋莫铭,好象疯狗般乱吠起来:“胆小的南人,大辽的勇士来了!”
“南人受死吧!”
“杀光南人,抢光城里的财宝!”
“银尽城里的妇人!”
“南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其妇人却是细皮嫩肉,给南人享用,那是浪费,还是给大辽的勇士们享用才是正理!”
不计其数的辽兵冲向城头,嘴里说着他们的心里话,好象下山的虎豹,凶狠异常。在他们想来,如此多的鹅车上了城头,这雄州城就是他们的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密集的箭雨。雄州军是天下精锐所在,其箭术比起辽军或许不如,却也不会逊色太多,这一阵箭雨过来,辽军死伤不少,从车臂上摔了下去。
“砰砰!”城下传来密集的着地声,辽军不是死就是伤。
死伤的辽军不少,冲上来的辽军更多,雄州城里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太有诱惑力了。一冲到城头上,辽军手里的弯刀就划出闪亮的刀芒,对着宋军就狠狠劈了下去。
辽军的精锐,其刀术是不用说的,非常棒。要是在以往,他们如此狠辣的砍杀,宋军一定招架不住,个个脸上泛起了笑容:“南人,受死吧!”
“我们好好照顾你们的妻女!”
“你们的财物都是大辽的勇士的了!”
杀死敌人,掠夺其财物,银侮其妻女,迫使其妻女在怀里痛哭,这是辽军最喜欢做的事情,人人充满着希望,满打满算,可以得逞所欲。
如此言语,谁也不能忍受,宋军发出冲天的怒吼:“辽狗,休得猖狂!”
“杀了辽狗!”
宋军挥着手中的斩虏刀,对着辽军的弯刀就迎了上去。硬碰,辽军根本就不在乎,只管斩上去便是。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手中一轻,弯刀折断,只余半截刀身在手里。他们手中的弯刀,那是千锤百炼,用精钢打造的,砍人骨头砍得多了,会卷刃,会断折,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却还不至于一上来就给斩断了吧。
“这个……”辽军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结局,无不是睁大了眼睛,瞪着手中的弯刀,来不及反应,再也没有机会反应,宋军手中的斩虏刀划着漂亮的刀光,斩在他们身上,不是头颅滚落,就是肢残体缺,受伤极重。
“啊!啊!”
辽军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好象推倒堆好的稻草似的,一下子多出一地的尸体。喷溅的鲜血,把城头染成了红色。
一轮砍杀,杀死的辽军不少,这对宋军来说,那是最好的鼓励言词,是最好的奖赏,人人兴奋莫铭,好象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咆哮起来:“杀光辽狗!”
“杀光辽狗”的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宋军气势如虹,狠狠砍杀,发泄积郁,没多少功夫,登上城头的辽军就给斩杀殆尽。余下的辽军见势不妙,就要逃跑,又哪里逃得掉,给一阵箭雨射杀。
“大宋万岁!”
惊天的吼声响起,直上云霄,震得天空的乌云片片碎裂。
这么多年了,宋军就没有如眼前这般兴奋过,没有这么舒畅过。辽狗不是很能打么?往曰的威风哪里去了?
在宋军面前是不堪一击!昔曰辽军压着宋军打的那一幕又出现了,却颠倒过来了,是宋军压着辽军打,谁能不兴奋?谁能不欢喜若狂?
“大辽的勇士,登上城头了!”
“要不了多少时间,雄州就是大辽的了!”
一众将领看着扑上城头的辽军,无不是欢喜,只等着雄州城给攻下来,进入城里去掳掠。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战事的发展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辽军败了,败得很快,败得很惨。
“这个……”耶律明一张嘴巴张得老大,一双眼睛瞪圆,死盯着城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生的事?”耶律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对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答案,众将你瞧瞧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迷茫。
“将军,这是南人的新式战刀,锐利异常。”耶律菩萨认为这是他讨好的良机,小心翼翼的说道,身子躬成了九十度,身段儿放得很低。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报军情!如此重大的军情,你竟敢不报!”耶律明手中的马鞭,重重抽在耶律菩萨身上,冲他咆哮起来。
“天啊,我这都是做了甚么孽?我先前说,他不信!如今再说,他却骂我瞒报。”耶律菩萨那憋闷的心情难以言喻,委屈得有想哭的冲动。
“你似乎说过。”耶律明抽打了一阵,这才想起耶律菩萨就是这么败了的。
“将军,小的是说过。”耶律菩萨大喜,耶律明总算没有忘记。
“耶律菩萨,你可知罪?本将不信,你就不能进言,要本将相信么?”耶律明的声音更大了,一通责问就下来了。
“这个……左右不是人!”耶律菩萨更加憋屈了。
“辽狗听着:大宋给你们送礼了!”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个炸雷似的声音。
耶律明抬头一瞧,只见周威站在城头上,顶盔贯甲,威风凛凛,正冲他说话,问道:“何种礼物?”
“辽狗,你最想要的礼物!”周威大手一挥,大吼一声:“兄弟们,把礼物送给辽狗吧!”
“送礼喽!”
雄州城里发出一阵欢呼声,只见天空为之一暗,一片黑压压的物事从城里飞出来,重重砸在地上,雪冰飞溅。
给扔出来的正是辽军的人头,个个怒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是到死也不会相信,他们的弯刀会折断。
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多出一地的人头,堆成了一座人头山。
“咝!”
望着人头山,耶律明、耶律菩萨,一众辽将,还有辽军不由得直抽凉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