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叫你一声哥了,你真的假的啊?”
才下楼,云贞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了。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开玩笑。”云慎表示很无奈。
“不,你经常开玩笑。”云贞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哥,“你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
“你跟他才认识半年都不到,就……就……这不是傻子吗!”
云慎幽幽看向她,“你调查我?”
“咳。”云贞有些心虚,“是常青擅作主张。”
“那我回去就把他辞了……”
“你敢!”
云慎静静地看着她。
云贞默默转回头,“你别转移话题。”
“你不是多久以前就知道你哥喜欢的人是男人了吗?怎么现在又接受不了了?”
“那是以前,你不是说你只是喜欢的那个人是男人吗?”云贞急了。
“是啊。”云慎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云贞,是他,就是他,一直都是他,从来没变过。”
“可……可他已经死了啊。”
云贞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哥,你是不是……”
“我没吃错药,脑子也没坏。”
云慎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就是他,他回来了。”
“哥……”
云贞忽然捂着嘴,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云慎一愣,“怎么哭了?”
“……”
云贞满脸眼泪地看着他,捂着脸哽咽着,一句话没说出来。
云慎满头雾水,“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云贞头也不回地跑远了,临走还留下来一句。
“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
云慎:“……”
啧,这傻孩子。
风中凌乱的云慎回到院子的时候,晁天趴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忽然喊了他一声。
“喂,云慎!”
“啊?”
他抬头看过去,正对上晁天被栏杆压的变形的脸,嘴里居然还叼着曲奇。
“这房子我真的不要了。”
“为什么?”云慎皱了皱眉,“游泳池我很快会建的。”
“不要了,鱼塘也不要了,这不是你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吗?”晁天对他摆摆手。
云慎站在那里,仰着脖子望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直到晁天对他咧嘴笑了下,“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谢谢你啊。”
云慎仰头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忽然憋闷起来,难受的他想喊出来。
你不知道,你哪里知道?哪里知道我的心意?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甚至不想再见到我,你甚至那么恨我,恨到让我不知道你是你,恨到让我这辈子即使面对着你,也不能喊出你的名字。
“……嗯。”他声音沙哑地回了句。
晁天看着他笑了,也跟着笑了。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一人仰望,一人俯视,笑望着对方。
“但是葡萄架还是要搭的。”
云慎坚持着,并且一本正经地胡扯道,“我妈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想要搭一个葡萄架,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晁天眼睛一亮,“那我们应该要满足一下伯母的愿望,以慰她在天之灵。”
云慎眯眼笑,“是的。”
于是一个逃班,一个逃学的人就这么乐呵呵地跑去人家的竹林去偷偷砍竹子去了。
直忙到天擦黑,两人才拖着一大把竹子回了别墅,脸上脖子上都被擦伤了,王阿姨过来做饭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到,以为别墅闹贼了。
晁天特得意地把事情经过给她讲了,王阿姨顿时笑了,“这两傻孩子,人家搭葡萄架用的都是老竹子,哪有用青竹的?”
“老竹子?”晁天一蒙,拎着手上的竹子问,“青竹咋了?不也能架起来吗?”
“青竹嫩,会变形的。”
“……”
晁天傻了,回头看了眼云慎,“怎么办?”
云慎也傻了,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这一院子的竹子,“要不……送回去?”
晁天撅着嘴没说话,一脸的失落,却还是拒绝道,“不干,我要把存起来,等它变老。”
“……”
这傻孩子。
云慎差点被萌出血来,看他弯腰搬竹子也跟着上去帮忙,“晒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晁天眼睛发亮,“晒多久?”
“这个……”
云慎也不大懂这个,猜测道,“大概……几个月吧。”
“那我正好放寒假了。”晁天倒是打好了算盘,搬得更起劲了。
王阿姨出来一看,又气又笑,“搬啥啊?就瘫那儿晒吧,你搬回来能放哪儿?”
两人都是恍然大悟。
“赶紧回来吃饭,中午的汤谁炖的啊?我看着不错啊。”
“我我我!我炖的,我还做了松鼠鳜鱼!”
“呦,这么厉害啊?”
“那是。”
本来中午还剩了菜,但是两人都忘了打电话给王阿姨,所以王阿姨也就把那些热了热,临走的时候还说明天要教晁天拔丝山药,被云慎拒绝了。
“他明天要去上学了。”
“这还是学生啊?”
王阿姨一愣,看着云慎的眼神立刻变了,“还真是作孽奥……”
“……”
云慎早已说不清,低头默默吃饭了。
倒是晁天笑嘻嘻道,“我真是借住这里的,后天就要走了,以后您就见不到我了。”
王阿姨嘴一张,下意识看了眼云慎,见他只低头吃饭也不做声,再看看笑嘻嘻的晁天,忽然叹了口气。
“阿姨的儿子也找了个男人过日子,开始阿姨是坚决不同意的,后来发现他们日子过得挺好的,也就想开了。”
王阿姨顿了顿,见两人还是无动于衷,一个还是低头吃饭,一个还是笑嘻嘻,索性也不再说了。
“得了,我也不多嘴了,你们年轻人啊,自己上点心,别以后后悔就成,我走了啊。”
她走后晁天还兴致勃勃地对云慎说,“王阿姨年轻时绝对是腐女。”
“喝你的汤吧,明天要上学,今晚早点睡,不用你做宵夜了。”
“你可以啃饼干。”
云慎抬头瞅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天在射击场要追谁来着?”
“一个……神经病。”
“哈?”
晁天神经兮兮地看着他,“你知道spy不?”
云慎深沉地皱了眉头,忽然发觉自己跟他的代沟还挺深的。
“那个人他就喜欢玩s,不懂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他头发一天一个颜色就行了。”
“你朋友?”
“也不算朋友。”晁天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咋描述,“算认识吧。”
云慎表面上不在意的没多问,心里却悄悄上了心,他可没忘记那天晁天可是为了那个神经病吼自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