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雄怒火中烧,他可是马背上的皇帝,虽以老迈,却力大无穷,女人这不屈不挠、不罢不休的动作撤底刺激了他,大手疾如凌风的向小脸挥去。
“啪”地一声脆响,那轻悠悠的身子倾刻间重重的摔在远处的如意地毯上,凌乱的发丝掩住精美的脸颊,透过朦胧的丝丝发帘,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呈现在苍白的小脸上。
她却倔强的扭头,眼底划过恨意凄凉,唇角含笑蔑视着怒火飞腾的老男人,那粉色圆润的唇角在这时缓缓流下一缕鲜血。
真疼!可这是自己设想的,还没到极点。
尽管全身疼痛,小手依然紧紧握着那唯一的武器,小嘴诡魅的咧开,清笑,缓和了些力气,夏语汐艰难的爬了起来,那头青丝几乎全垂在了胸前,掩住了两边的脸颊,也使那精致耐看的五官透出一种绝世的立体美。
迷人的笑在脸上荡漾,笑靥如花,两秒后,夏语汐手中的那根簪子倏地高高抬起,快如闪电般突然直扑东方雄。
东方雄惊呆了,这女人疯了,竟敢行刺?
男人来不及思索,他可是马上皇帝,虽养尊处优,可对这动作太熟识了。
东方雄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向狞笑着扑来的夏语汐,一脚正中那柔软的腹部。
只见白裙飘飞,女人像只断翅的小蝴蝶急速飞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传来,女人的身子被踢飞撞到墙上又跌落于地,小身子猝然痛苦的蜷缩,两只手也紧紧捂住腹部,那苍白的小脸刹时布满了小而闪亮的汗珠,五官在这刻狰狞,而那身雪裙的下面也忽然嫣红一片,如水般流出的鲜血急速漫延伸展,在明黄色的地毯上画着一幅自然的山水图画。
夏语汐缓缓抬头,黑眸无光,贝牙紧咬粉唇,羽睫缓缓眨动,向对面的东方雄得意的灿笑,心里暗自冷哼一声,看你现在还怎么动我?
可只几秒,夏语汐明艳灿烂的笑颜刹时僵硬,身子软软的倒向地,流产的剧痛使她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原来这女人怀有身孕,而自己这脚力道奇大,也正好踢在了腹部,那腹部分明看不出有孩子,这死女人,她是故意的?
东方雄的眸光如两团盛怒的火焰,咬牙切齿之声清晰的发出,大步走近,怔怔的盯着宛如死了一般的夏语汐,本想大呼侍卫拖出去杀了,可躺在地下的女人根本不用。
“为什么这样倔强,为什么要跟朕作对,朕对你不好吗?朕冒着失去亲生儿子的危险,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连娶你都按照正宫皇后娘娘的仪式来办,你还不知足,你要怎样才能妥协!”
东方雄的黑眸划过复杂的悲伤,突然仰头凄迷的大笑三声,却在低头间伸出脚再次狠踢女人,希望能听到女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但很可惜,女人的身子虽软似水,却没有发出还有生命征兆的声音。
男人的心跳仿似骤停,大手颤抖的摸向女人鼻息之间,心里暗惊,气息好弱,而那股好闻的淡淡清香却在此时更浓了。
好香!就算不能占有她,就是闻闻这独有的香味也够了!
东方雄长叹一声,那有些许皱纹的脸终于荡漾出一丝父爱疼惜之色,扭头对着殿门大喊,“来人,快叫太医……”
夏语汐经过太医与稳婆的抢救处理,倒是有了些生命迹象,却如死了一般沉睡不醒,而因几月大的孩子流产,也使她不能再侍寝。
东方雄静静的站在大红纱帐前,黑眸看着帐里气息微弱的夏语汐,垂头丧气,有种心有余而无力的感觉。
自己真的不如儿子吗?自己才是这盘龙国的真正王者啊!难道她的柔情真的只对儿子绽放,绝世笑颜也只给儿子吗?
泪水无声的从东方雄灰暗的脸庞滑落,见殿内再无其它人,他瞥了眼身后一直静静站着的萧汀,慢声慢气的吩咐,“今晚的事不准走漏半点风声。你也下去吧!”
萧汀脸色也不好,死鱼眼半垂,榻上的夏语汐如此的大动作他也没想到,心中正暗惊着,听得东方雄开口,这才回过神来,眼底蕴藏着惊讶,却卑微的躬身揖礼,“皇上!请回宫歇息。”
东方雄苍老的声音重重的叹息,心有愧疚,但也有不屈,更多的是恋恋不舍。
“皇上!皇贵妃娘娘这身子起码要两个月才能恢复,现在已不能侍候皇上,请皇上另挑寝牌!”
东方雄昂首道:“萧汀!明日让人把侧室重新装装,朕不要侍寝,朕这段时间就在旁边的这侧室将就。记住朕说的话,今天的事不准外扬。”
睡在侧室的东方雄久久不能入睡,心潮汹涌澎湃,自己为何一定要纳她为妃?她虽比新宠李昭容美丽,却没有李昭容讨人喜欢;她冷如冰,昭容却媚入骨。
这诸多的思绪笼罩着东方雄,使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久久思忖后,终于得出结论。
也许对自己来说,吸引自己的永远是那欢颜翩飞在莞香园的小蝴蝶!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那团腥红的的血肉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可自己是皇上啊!天下的万物不都是自己的吗?
半夜,夜深人静,大红纱帐中的女人闭着眼静静的沉睡,忽然,女人脖间的紫玉发出一圈圈几乎不能看出的紫色光芒,那看似是紫色的白光缭绕笼罩女人,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小脸稍稍红润了些,但没有如上次般醒来,仍安详的闭着眼。
好黑!自己在什么地方?哦!自己想夫君啦!
飘忽在黑呼呼空中的夏语汐眨眼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东方轩,此时的东方轩正垂头丧气的独自坐在一块黄沙污渍的岩石上,一身黝黑的盔甲在暗夜里明晃着光芒,可那身内衬的雪色莽袍已黄渍斑斑,俊美无双的脸庞黝黑,胡渣点点,已沧桑不堪,最明显的却是一脸的丧气,那沮丧之气分明是英雄末路之兆。
“轩!你在干什么?”见惯了威气逼人,冷冽傲视天下的夏语汐惊愕的掩住双唇。
这失魂落魄的神情男人从未有过,这征战使他像老了十岁,身心疲惫不堪。
“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太子妃的事情也许只是谣传,皇上决不会做此荒谬的事情。”阳锋等着人正屈膝跪在黄沙土地上垂泪相劝。
果不出自己所料,是这惊天的事情打击了夫君!
夏语汐躲在一块岩石之后,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心痛得如撕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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