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小觉得先让扶桑回秦国,让白起打探消息。他和子稷就先留在赵国,隐姓埋名静待消息罢。好在期限只是一年还是好过的。
“也只能如此了。”白起点头。
“红婆婆那边怎么交差呢?”扶桑皱眉说,“燕国已经对外宣布找到了秦国质子,就不能再轻易说秦国质子又不见了的。这样会引起两国纷争。”
“这个也好办,照我看,就让天青在马帮里就近找一个长相有几分像子稷的,让红婆婆带回去交差好了。反正燕王看了不是也不会说开。只会认了的。京城中本没人认得秦国质子。回去后秦国质子应该会被安排住在质子院。到时燕国为了清脱自己的嫌疑,少不得会让白起进住质子保护质子。到时真掀穿了,也会把错全推到秦国使者身上。”
汤小小这一番分析众人齐点头。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太过大胆,偷换质子这可是天大的事。可是现在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白起你走时带着荣婆婆一起走吧,扶桑夫人归国,太后一定会召见的。到时扶桑夫人就带着荣婆婆一起进宫吧。荣婆婆是太后身边的旧人,自会把子稷的事全告诉太后。再图谋以后迎接子稷回国的事。”
小小这番思谋,大丈夫亦不可为。白起看向汤小小的目光有着钦佩。他在秦国严君府日久,什么样的谋士将才不曾见过,可有如此胸怀计谋的女子,确是少见的。
这一路行来,他见多了殿下对这女子的极宠,现在看来是他当初眼浅了,还以为殿下只是一个迷恋女子之人,如此看来此女不可多得。有此女在身边扶持殿下,如遇机会,殿下定会成为秦国的明主。俊鸟择良枝而息,能臣择良主而随。他白起在严君府中多年只是感念严君识才知遇之恩,但严君老亦,已不思进取。如今看来殿下此人才是他应追随的良主。想到此,白起暗下决心以后定要追随唐子稷夫妻。
事情商量好了,唐子稷和白起自下车去骑马,并去通知天青和红婆婆各自去行事了。
汤小小让荣护卫把马车赶到靠近另一辆马车附近,叫那车里的荣婆婆到这车里来一趟。不多时荣婆婆来了,荣护卫长和儿子把两辆车停下来。让两人说话。
“主人叫老奴何事?”荣婆婆来到车前向小小施礼。
“这是在难中,婆婆不必多礼。”扶桑微笑向荣婆婆点头示意。“你们主仆下去谈罢,这里孩子醒了怕不安静。”小婴儿已经醒了,正在扶桑怀里吃奶。
汤小小深知扶桑这样说是她的聪明,她们主仆两人的谋划,扶桑自然是不听的好。
汤小小就下了车,拉着荣婆婆到一边去谈,荣护卫长自把车停在一边等着。
“荣婆婆我已经与白起商量过了。让他护送扶桑先回秦国,我和子稷就先呆在赵国。”
“为什么,原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变了呢?殿下怎能羁留赵国呢?”荣婆婆一听就急了。
汤小小把刚才商量的事给荣婆婆又说了一遍。荣婆婆听了甚是担忧。
“我们也不知道秦王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着扶桑回国后带你进宫,到时你见了母后,把子稷的情况细细说与她老人家听罢。想母后权谋天下,定会想出好办法解救子稷于危难之中。”
“主人所说极是,太后她老人家那是思虑极细的人,定会想法救殿下与主子归国的。主子吩咐老奴自会去做。主子只安心在赵国等着,不必担忧罢。”
“还有一事要交代你。你们回到秦国后,我会让马帮把我们存的钱拿一些过去给你。你把全家人安置在咸阳,买一所院子开商铺酒楼。进宫的时候只说你仍是只身一人,万不可说出还有家人的话来。”
“主子所虑极是。是老奴智浅了。”荣婆婆听汤小小这么一说,惊出一身冷汗来。老主子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服侍多年岂有不知的。把家人安排在外的确是一个最聪明的自保办法。
“儿子媳妇自然会安排在外面。只是荣护卫必得要报与太后的。因为当年还是她老人家指的婚。”
“这个你看着办吧。”汤小小点头,“你以后就待在太后身边,我和子稷回去后,也不要表现的太过熟络。”
汤小小这样安排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那就是要把荣婆婆安排在太后身边,做她的一条眼线。荣婆婆深知老主子与这位新主子的为人心性,自是愿跟着这位新主子的。何况新主子还把她们全家都安排地这样妥当呢。
“那小世子怎么办呢?跟着你们逃亡他年龄太小。”荣婆婆担忧地说。
小商一直跟在绿萝身边,此时正坐在她们那辆车里。
“就让小商先跟着棉桃她们去咸阳吧。让绿萝也跟着去,有绿萝在他就会安心些。”
“这个还是主子和绿萝说罢,依老奴看绿萝是断不会离开主子的。”
“那你叫绿萝过来罢。”
汤小小和荣婆婆话罢,荣婆婆自去叫绿萝过来,一会绿萝走来,汤小小就把刚才让绿萝跟着去咸阳照顾小商的事给她说了。
绿萝先是不肯,后来汤小小再三说清其中问题。
绿萝想着小商一个小孩子,此一去除了她也真不认识别的人。想着小孩子的凄楚,只得点头同意了。叮嘱主子她不在时一定要小心。
她又不是孩子,但绿萝这样的牵挂和贴心还是让汤小小有一种别样的温暖。主仆话别后,两辆车重新出发。
他们这是在逃亡中,刚才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接下来就赶路的快些。快午夜时他们终于赶到燕赵边境。
马帮的人早早在路上接着了她们。
但却给她们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怎么会这样?”几人面面相觑。
齐赵即将开战,而燕国与齐国近来关系较好,为了防止燕齐联手对赵国不利,赵国已于两个时辰前单方通知边界守军关闭边境。任何人不得通过。
真是件麻烦事。
“没有办法了吗?”汤小小看向司徒天青。
“张舵主。”司徒天青看向当地舵主。目光凌利。
“属下无能,属下这就去办。只是要晚些时辰。”张舵主抹着冷汗。马帮无所不能的招牌可不能砸在他手里。
“多少时间?”白起问。
“半个时辰罢。”张舵主擦着冷汗说,“我已经派人去找我们埋在边署官府里的人了。想来很快就能拿到新的通关文碟了。”
众人只得停车等着。在这一段时间里。唐子稷他们又重新安排了行程,分了马车。
扶桑母女三人,荣婆婆一家和绿萝小商他们全挤进一辆马车里。由白起护送着。汤小小一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由唐子稷和司徒天青护卫着。
司徒天青让张舵主派人去办红婆婆的事。红婆婆和众人就告辞走了。
半个时辰后,马帮的张舵主果然依约办来了新的通关文碟。一行人趁夜顺利过了边境进入赵国境内。
在夜色里分了手,看着扶桑一行消失在夜色里。
汤小小一个人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就对唐子稷说,“停下来一会罢。我们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这地方离边境太近,还是再赶一点路。找个客栈再说罢。”唐子稷不放心。
“离这最近的客栈有多远?”司徒天青问张舵主。
“这附近方圆百里是没有大镇街的。若说住离这二十里地远的地方有一个偏远的村子罢。”
“那就到那村子找个村户家先住一晚,我坐车坐的全身都疼了。”没了目标,汤小小觉得没必要赶路了,只想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好好睡一觉。
一行人继续赶路,很快远远地一片小村子座落在荒野之上。进了村子,张舵主敲开了村头一家茅舍的柴门。
一个老头柱着拐棍出来看门,提一盏昏黄的油灯,看见门外站着那么多衣着光鲜的外人,吓了一跳。
张舵主和老人说是过路的客人,要借宿的。
老人领众人进院。
茅舍虽然屋破,可院子却是极大的。
张舵主带着人自坐在院中,只让老头领着三位主子进了屋。
一进茅屋,只见一个老婆子正掀开缀满补丁的里屋门帘子出来,看见三人进来,脸上现出一种乡野之人没见过大世面的惊骇来。
“老婆子有客人来,快些烫些热茶水来。”
“有劳了婆婆。”唐子稷把一块银子放到桌上。两老吓了一跳,直摇头说天晚借宿人之常情,谁人没有急难,岂可要客人这么多钱。
“婆婆你就收下吧,你不知他可是我们那地方出了名的大财主。钱多的是,你不替他花上一花,怕是那些钱都要生锈的。”汤小笑着。
看那两老收了钱,自去准备热水饭食了。
一会老婆婆端上茶水来,粗碗糖水,因三人几日连着赶路,此时喝了备觉得甜。
“赵齐就要打仗了。我们反正这一年闲来也是没事。我们不如就去贩马卖与齐国,发一批战争财吧。”汤小小这句话一出,唐子稷一口茶水差点喷到司徒天青一眼。
“你说什么?”唐子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贩马,她说。”司徒天青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仿佛汤小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