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去找婆婆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只要明天早上去说那些话就行了。剩下的事全交给我,你就等着看那贱人的下场吧。”
锦衣确定了她想要的消息,当然不会再留在这里陪凤台说话,她急着要去找婆婆商量此事。
凤台自然不敢留她,看着锦衣一行人离开。百灵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毒妇坏货,主子你跟她合作,她绝不会给我们留什么好处的。”
凤台点头,她也深知婆婆和锦衣的目标并不只是青梅,而是她们三房,干掉三房唐府的财富全是二房的,这才是她们的目标,当年干掉青梅就是因为青梅生了小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唐府已经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报仇,只要能让汤小小失败,她做什么都愿意。她要为她,也要为章嬷嬷报仇。
主子心意已绝,百灵和喜鹊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再说当年的事她们两个也在场,汤小小在唐府一天,她们作为丫环就多一天危险,天知道哪一天汤小小心血来潮,想起她们两个小丫环,只要在三少爷面前说一句就能卖了她们,或者要了她们的命,夫君是天,如果三少爷开口,想来凤台主子也不能保住她们。
这样想想,百灵和喜鹊又觉得锦衣能帮她们除掉汤小小,自然也是她们的福气,也就不多说了。
锦衣回到锦绣园,忙差人去请婆婆。因为她知道此时公公正盛怒着,怕贸然去富贵园再撞着公公就不好了。
唐李氏自然早就听说了青园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唐经天怒气冲冲地回到富贵园的时候,她早就想好了一切说辞来宽唐经天的心。
“子稷是老爷的心尖尖,这府里谁不知道。早饭都送的好好的,怎会偏午饭却送了那些,一定是送菜的丫环传错了话。再说这就是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件家务小事,小小这丫头也太不知道轻重了,怎么就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了家丑。却不知其中的厉害。所以我就说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就是不懂得规矩。说起来这也是妾身的错,以后我自会多教导她一些礼数。比如出了这事,按礼她应该报到我这来,我自会处理,哪能弄这么大个事。”
唐李氏的话挑不出一点错来,唐经天听了也觉得说的有理。同时经了今天的事,他心里也有一些疑惑,这太子殿下也太有些偏袒他这个三儿媳了。
到底三儿媳和太子殿下是个什么关系?按礼说汤家是贫家农户出身,自然不是因为汤家父母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那就只能是三儿媳个人与太子殿下有交情了。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能和太子殿下有这么深的交情,这层深意都不能让人深想。只是子稷不说,他一个当爹的自然不好过问。唐经天半天不语。
唐李氏见说着了男人的心病,见好就收了,“你忙了半天也累了,又被闹了这一出,这个年纪的人怎么禁得住,我让人烧了安息香,你进屋睡会吧。”
唐经天的确是又累又吓,觉得身体乏了,就点头进屋睡了。
不多会在屋里服侍的丫环走出来,向唐李氏点头回说老爷睡了。
唐李氏带着丫环仆妇走出里屋,走到前厅坐下,正要让人传锦衣前来,锦衣派来请她的丫环就到了。
唐李氏听了丫环的禀报,点头觉得锦衣想得周到,万一把她叫到富贵园来说话,话还没说完老爷醒了看到反是不美。
唐李氏就交待丫环一声,带着个贴身的嬷嬷就前往锦绣园来。所幸两园离得最近,不多会进了园子,锦衣早就在前厅等着,见婆婆来了,忙迎进内屋去,让丫环们都退下,婆媳二人开始密话。
锦衣也把在凤台那得了信息给婆婆说了。
唐李氏听完半天不语,她第一次见汤小小时就想过她是青梅,可是等证实了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婆婆,现在公公和太子都护着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媳妇吃这一吓,又被公公打破了头早已慌得没了主意。一切还得依赖婆婆做主。”
锦衣是个刁钻精明的,她心里早有主意,却并不说。
“这一时还真没有主意可拿,我们就是有她是青梅的真相,也不能拿着做把柄啊,若是把这事当着众人面掀开了,到时青梅园失火的事又要翻上来说。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唐李氏这句话是埋怨锦衣拿了个没用的消息。
“我们不能拿这个直接怎么着汤小小,可是也不是没用的啊,自古母子连心,既然汤小小就是青梅,那么小商?”锦衣故意不说破。
唐李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她怎么就忘了这一条呢?
“为娘有主意了,”唐李氏说,“我们就打小商这个线上想法子,一定要让青梅那丫头吃个哑巴亏。”
可到底该怎么办?唐李氏皱眉想了会,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禁有些埋怨地看了锦衣的肚子一眼,“都是你这肚子不争气,如果也怀着一个,我们也不至于处处被动。”
锦衣这会不会和唐李氏争长短,看时机到了,就慢慢把自己想的主意说给唐李氏听。唐李氏听了拍了锦衣一下,“这个点子好,只要凤台能证明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三房现在就是无子,和我们二房没什么不同。虽说那汤小她肚子里怀着,可谁知道是儿子还是丫头,如果你能先她生下一个儿子。这后面的事还说不定呢?只可惜?”
锦衣见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她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就低下头不情愿地说,“娘,我已经有了。”
“你有了?”
唐李氏惊的一下子站起来,盯着锦衣的肚子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的。
外人不知,这内里情况只有这婆媳两个是清楚的。每个月唐李氏都要带着锦衣到清水县郊区的庙里上香求子,其实哪里是上香,而是偷偷带着锦衣去庙里借种,一切事情全由庙里主持,一个唐李氏的心腹僧人所安排。只是这事也行了有大半年了,这会子也有了身孕。唐李氏听了这消息,一是喜欢,二是厌恶,毕竟这不是她儿子的种。原先只想着只在锦衣有了孩子,她们二房有后就能保住她在唐府的地位,就能握住唐府的家产,可是如今猛一听锦衣真怀上了,唐李氏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毕竟是她这当娘的做下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她亲手给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这心里还真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娘,只要明天早上凤台在请早安的时候当众说出小商不是青梅的儿子,我们就有机会了。”
“就是,然后你再借机呕吐,我让医师给你诊脉,你公公一定欢喜。到时我们就有转机了。”
婆媳两个又细细把计谋对一遍,把每个细节都想到,做好。然后唐李氏就告辞,从锦绣园里走出来。
她心里藏着事,所以就走得慢些。看着路边的残雪,唐李氏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夫人心里不快意,想来全因着那边吧。”唐李氏身边跟着的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李嬷嬷,最是知心的,看自家主子叹息,就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青园。
唐李氏顺着李嬷嬷的手看向青园,不禁又叹一口气,是啊,如果不是三房的事,她如今也不会活得这么累。
“夫人这辈子真是太累了,大房的事好不容易定了,谁承想三房这边又出了事,这也都是老奴的不是,当年就该提醒着夫人不该让慧贞带着那孩子进门才是。”
李嬷嬷的话勾起了唐李氏的回忆,想来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就在这片府门之前,她和唐经天从外面吃喜酒回来。下轿进门时,被一个妇人拦住去路。
妇人一脸病容,手里还拖着个孩子,衣襟褴褛。口说要找唐经天。
看着已经进了门的夫君,唐李氏奇怪地停住脚步问妇人,她和唐经天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找唐经天。
妇人说她是唐经天的女人,带着儿子前来找爹。
想来那时她也是年轻气盛,一听这话也不假多想,上前一脚踏翻了那妇人,“大胆贱妇,竟敢来唐府胡乱认亲。”
盛怒之下,她命令身边的仆人当众把这妇人乱棍打死。
仆人听命上前责打,妇人身边的小男孩扯着嗓子大哭,哭便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大喊,“我要见唐经天,唐经天是我爹。”
这话自然被还在整理马车的唐经天的心腹唐叔听到,唐叔忙追进去拦住才刚进门的唐经天回了此事,唐经天一听此话忙转回府门前,只看到被打倒在地的头破血流的妇人,还有那被奴仆追赶却不肯离去的孩子。
唐经天喝住仆人,上前一看,那妇人竟是慧贞,而那孩子就是唐子稷。
唐李氏回想往事禁不住又叹息一声,那时她真是太年轻了,怎么能当众打人呢?如果是现在就好办了,她会让人好言相劝把这对母子带进府去,在她的住处秘密打死埋掉。也就不会再有今日之祸了,唉,也是当年太年轻啊。
唐李氏想得出神,不曾想一只雪球从远处掷来,她身边的丫环不及去挡,雪球打在她身上,散做一片。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李嬷嬷大怒。
“是几个孩子在玩雪仗。”有丫环眼尖看到青园外边林子里有几个孩子在玩雪仗。
“看是哪个孩子干的,带过来让我看看。”唐李氏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彩,可熟知她性子的丫头们却心头一颤,知道主子今天心情不好,这孩子真是运气不好,看样轻了是一顿毒打,重了怕是会没了小命,只不知是府里哪个奴仆的孩子。因为府里并没这样大的小主子,所以大家自然会认为是哪个奴仆的孩子。
大家心里都为那个孩子叹息,却无一人敢上前讲情,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老夫人那可是佛口蛇心。万不可得罪了,要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