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凤台凄厉地喊一声扑到章嬷嬷身上。章嬷嬷自幼服侍在她身边,虽是她的乳母却犹如亲娘,此时见章嬷嬷用自己的死为她铺一条留在唐府的路,她心痛之深,扑到章嬷嬷身上只哭得一声便自抬头望着汤小小。
“到底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你要事事都和我做对。只要是我身边珍贵你全要拿了去。”
凤台失魂落魄地走向汤小小。
“我的唐子稷你夺了去,我的章嬷嬷你也夺了去。青梅,上一世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哈哈……”凤台大笑。
“主人你心疼章嬷嬷可不敢胡说。”百灵忙上前扶住凤台。
“你叫小小什么?”唐子稷早已听见。
“青梅,怎么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却还和我打马虎眼吧。”凤台狂笑,“唐子稷你为何要休了我,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子稷再傻也听出凤台话里有话了。
“她,我杀了她一次。可是她没死,现在我又杀她第二次,她还是没死。她命可真大啊!”
凤台流泪,章嬷嬷死了,唐子稷要休了她,她还活着做什么。
“主人,”百灵忙拉住凤台,对唐子稷陪笑说:“主人是气糊涂了。这事也是全听了章嬷嬷的话才犯了错。三少爷千万别怪主子。”
“青梅院那把火是你放的?”唐子稷盯着凤台。
“是的,怎么了。我狠不得天天给她放火,烧死她。”凤台狂乱的目光在汤小小和唐子稷之间来回看,“怎么你就那么爱她吗?她死了,你的心也死了。如果这一次她死了,你是不是会跟着她死啊?哈哈”
“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
泪从凤台脸上滑落,“她是你的妻,我也是你的妻,为什么每个夜晚你只属于她,哪怕你能把爱分十分之一给我,我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啊!小小喘息着,一缕黑血从唇边溢出。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唐子稷惊怒。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她死。”凤台不再流泪也不再狂笑,脸上有一种冰寒的怨恨。
“拿药来!”司徒天青把小小交给绿萝。
今天晚上他找唐子稷有事两人外出半夜才回来,一进院就看见绿萝惊恐地从小小卧室跑出来,说小小不见了。盘问了白天服侍小小的仆妇,这才知道傍晚只有姬哙和凤台来过。一边派人去姬哙处看看,两人一边去查找凤台形踪,没想到凤台竟然给小小下了毒药。
司徒天青的手掐着凤台的脖子,凤台冷笑,与其被唐子稷休了,不如死了的好。她不怕死,又怎怕被人以死威胁。
“凤台,救她!”唐子稷知道凤台已有必死之心,又不知小小身中何药,心里一阵惊慌只得好言相劝凤台,希望她能静下心来。
司徒天青看以死威胁这妇人行不通,就放开手,希望唐子稷能劝得这妇人回头。
“你真要救她?”凤台冷笑。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跟我走,你自然是不肯的。那你真想救她,就用这把剑把自己的脸划花吧!”凤台拿起地上章嬷嬷自杀的那把剑丢过去。
“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毁容了她还能爱你多久?”
“好。”唐子稷弯腰捡起地上的剑。
“不要。”汤小小忍住腹疼,对唐子稷说:“不要听她的话。你毁了容她也不会给我解药的。带我去见姬哙,他一定能解我身上之毒。”
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就忘了姬哙可是解毒高手。
“你走吧,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唐子稷扔掉剑。司徒天青早抱起小小上马。绿萝、天明、书南也都翻身上马。唐子稷踏上马蹬刚想上马。
“唐子稷我恨你!”身后传来凤台一声凄厉地呼喊。
唐子稷上马回头,看到凤台慢慢倒了下去,手中依然紧握一把长剑。剑上章嬷嬷的血未干又沾上了她的血。
“带少奶奶回府。”唐子稷吩咐百灵等人一声,头也不回的打马追司徒天青他们去了。
汤宅里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怎么还没找到小小吗?”姬哙翻身下马径直进屋,看到汤大山秀娘等人正在屋里焦急地转来转去。看见姬哙来了,忙都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唐子稷和司徒天青不是去救小小了吗?怎么还没找到吗?”
姬哙的问题大家无法回答,正惶恐中,院门突然大开,几匹马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司徒天青,径直驶到屋门前翻身下马,司徒天青大步向屋内走去,怀里抱着已经脸色发青的汤小小。
“姬哙,救她!”司徒天青着急之下,直接叫着姬哙的名字,把小小放到卧榻上。
“小小这是怎么了?啊?”秀娘等人围上去,看着小小脸色发青,嘴角带血,吓的不知怎么好来。
“她中毒了?”姬哙问。
司徒天青点头。
此时唐子稷也已经下马进屋。
“她被谁带走的?”云飞冷冷看着唐子稷。
“对不起,是我原来的妻子。”
“是你害了她。”云飞一拳打过去,唐子稷竟是不躲这拳打在他的脸上。
“云飞!”秀娘忙上去拉住儿子。
“都是你,你这个花心的东西,你有老婆为何还要招惹小小?”云飞的愤怒不可控制,被他爹娘拉着依然挣扎着要打唐子稷。
“出去,你们都出去。”姬哙皱眉,“我要疗毒。”
听到这话大家都忙走了出去。
只有唐子稷、司徒天青、姬哙留在屋内。
“我要给她疗毒,你们不出去吗?”姬哙白了两人一眼。
“我来脱她衣服,你不许看。”唐子稷瞪着姬哙。
“你这是要教训我吗?我倒是要问问你,小小还没嫁给你就丢半条命,若真嫁入唐府,能活多久?”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嫁到后宫就能活长久了?”唐子稷狠瞪着姬哙。
“滚!”司徒天青冲唐子稷吼一声。这两个人有病啊,小小都快要死了,他们还吵什么劲啊。
唐子稷知道这时候司徒天青一定站在姬哙那边,若动起手来一时他也打不过司徒天青,忙低头认错,“好,都是我不好。别废话了,姬哙快给小小治病。”
“出去。”这话是唐子稷对司徒天青说的。
哼,司徒天青只给他一个冷哼。
“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是小小的夫君。你们一帮大男人我怎么能放心。”唐子稷只能耍赖了,上前拉下帘子,把司徒天青和姬哙挡在帘子外。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医生。”姬哙站在帘子外不满的抗议。
“以你解毒手段,这点子毒没必要亲自动手吧!”
姬哙一伸手就要掀帘子,司徒天青在后面一把拉住他。
“咦,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姬哙瞪司徒天青。
“别吵了,再吵我就不治了。”床上传来小小微弱地声音。
几个男人立马闭嘴。
“你也出去。”小小指唐子稷。
唐子稷不动身子。
“木头叫绿萝进来。”司徒天青忙走到门外把绿萝叫进来。
绿萝进了帘子把唐子稷也赶了出来,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什么,我可是小小的夫君。明天就洞房。”唐子稷冲着两人瞪一眼。
那我们管不着,就这会不行。姬哙和司徒天青的表情明显是这个意思。
绿萝在帘子内给小小脱掉衣裳,依着姬哙问的那些地方,颜色面积等症状一一都说清了。姬哙就自去制了解毒药,让绿萝给小小内服外抹了。
几个男人就在屋内守着,半个时辰后,小小的毒解了昏昏睡去。
秀娘进来让绿萝带着两个小丫环就在榻前服侍着,她把三个大男人叫出屋,自然是细细把事情问了一遍。
唐子稷和天青也不敢隐瞒,照实都说了。秀娘等人免不了叹息这凤台的固执和痴情。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秀娘看着唐子稷。
“我回去把这事处理一下。”
唐子稷跪下请罪,“自不会误了吉时。”
看唐子稷如此心诚,小小又没有说要悔婚的意思,秀娘只得又责怪唐子稷几句让他自去了。众人各自散去不提,夜又静下来……
阳光从窗棂格里射进来,小小一睁眼就看见满满一屋子的阳光,这是冬天少有的暖阳日。
“主人你醒了?”一直坐在旁边服侍的绿萝忙扶小小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除了身上酸痛些,别的都还好。”小小活动了一下身子,没觉出什么不妥来。看来姬哙的药还真好用。
“什么时辰了?”
“已时。”
“哇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小小忙让绿萝给她穿衣下床。都上午十点了,搞什么啊,她又不是猪睡这么长时间。今天可是她结婚的日子呢。
绿萝端来热水服侍小小洗梳完毕。
小小走到外屋,一眼就看见一个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人。姬哙,他怎么在她屋里呢?
“太子殿下一大早就来了,”绿萝笑笑,让小丫环端了早饭摆上来,“说要等着主子起来陪主子吃早饭。”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小小坐下端碗喝粥。
“小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唐府——”
姬哙的话被汤小小打断,“又来了,能不能不说这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