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雲晴一大早就离开襄阳往均州,当她来到潇湘别院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沈雲晴莫名其妙的快步爬上二楼,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独自一人坐在琴前,那女子见到沈雲晴进来低声问:
“你来了?”
沈雲晴定了定神用雁天朗的声音反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下面的人都到哪去了?”
那女子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淡淡的说:
“都让我给打发走了。”
沈雲晴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子。只听那女子又说:
“我就是孟召玲,你杀我一个也就够了!”
沈雲晴更加吃惊的问:
“你说什么呢?”
孟召玲苦笑着说:
“难道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我已经喝了孔雀胆,我不想让一个带着他的面容的人把我杀死。”
沈雲晴又问:
“你还知道些什么?”
孟召玲坦然的说:
“华山斗剑之后他死了而你活了下来。”
沈雲晴用恐吓的声调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召玲说:
“前天是姜姑娘的忌日,我在姜姑娘的坟前等了他整整一天,他是重情之人,若是他还活在世上定然会去祭奠姜姑娘。”
沈雲晴不屑的笑着说:
“你倒是很了解他,那你可知道是谁让我来杀你的。”
“当然是他。”孟召玲说:
“否则你现在忙的焦头乱额肯定不会来的这么快。”
沈雲晴问:
“这就是你说的重情重义。”
孟召玲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道:
“他都已经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陪他一起死了干净。”
沈雲晴说:
“怪不得他生前那般厚待你?你不但聪明绝顶而且能处变不惊。”
孟召玲惨淡的笑了一下说道:
“人活的太聪明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他让你来杀我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事瞒不过我;他虽然一身邪气走的却步步都是正道,虽然表面上他不在乎什么名利,但是他一直用生命捍卫着这个属于他的武林,他自知肩负着武林的安危,为了中原武林不再出现血流成河的惨状,他的死绝对不能传扬出去,所以他非杀我不可。”
沈雲晴盯着孟召铃看了半天,她的眼神里既有妒忌也有怜悯,迟疑了好一会沈雲晴问:
“既然你活的这般明智,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孟召玲说:
“我想抱抱你?”
沈雲晴不解的问:
“为什么?”
孟召玲说:
“你穿着他的衣服,长着他的容貌,哪个人临死之前不想死在她心爱的怀里?”
沈雲晴走到孟召玲跟前说:
“我会亲自把你抱到姜姑娘的身边下葬,日后再把你们埋到他的身边。”
孟召玲伸出手抱着沈雲晴说:
“谢谢你。”
就这样过了良久孟召玲说:
“你若是不忙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
沈雲晴点点头回身坐在椅子上,孟召玲挥动琴弦为沈雲晴弹了一首夕阳萧鼓,弹完这首曲子孟召玲吐了一口鲜血当即一命归天。沈雲晴把她抱到姜桂盈的坟墓旁边下葬,十几年之后又命人将她们的遗骸都迁回占星宫埋入剑冢。
上官茹依照海棠的话陪着白傲月住了些日子才返回咸阳,再也没有过问雁天朗每日的去向,她走的时候白傲月又送了很多珠宝首饰,派傅绣娘亲自带人护送她回去。
韩玉瑄在广元独自抚养艳秋,自从白傲月和雁天朗成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雁天朗,甚至连他的宝贝女儿过百岁雁天朗都未曾到场,韩玉瑄心中很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表漏出来,实在闲着无聊索性找来几个工匠在庄园之中酿酒,酿出来的酒一律放到窖中保存,没用多长时间就存了几百坛子好酒,她闲来无事就坐在酒窖门口想象着以后雁天朗喝到这些酒的情景,有时候想着想着就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日韩玉瑄搂着艳秋午睡,忽然梦到了自己的父亲韩景浩,只听韩景浩依然说着临终的那句话:日后韩家若有什么变故还得你回来主持大局啊!韩玉瑄一惊从梦中醒了过来,身上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自言自语的说道:
“怎么做了这么个梦?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
韩玉瑄是个未雨绸缪之人,沉思了一会喊道:
“胭脂,你来帮我抱着艳秋。”
胭脂闻言快步来到房中先帮韩玉瑄整理了一番头发和衣服,然后抱起艳秋问:
“小姐,你要去哪啊?”
“去酒窖。”韩玉瑄说着找来两个很小的瓷坛拿着出了门往酒窖而去。
胭脂抱着艳秋紧跟在韩玉瑄身后,主仆三人转了几个弯来到酒窖之中,韩玉瑄打开一个大坛子倒满了两小坛子酒,转回头对胭脂说:
“你出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胭脂走到酒窖门口东张西望了一番说道:
“这没别人,小姐。”
韩玉瑄听完便从怀里掏出两包药分别放进两个坛子之中,胭脂低声问: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小姐。你不会是想毒死姑爷吧?”
韩玉瑄没好气的说:
“你才要毒死自己的男人呢?别吵吵,我们孤儿寡母的住在这庄园之中总得做点防备,没准以后用的上。”
胭脂笑了笑不再多言,韩玉瑄用泥巴封好坛子嘴把两个小坛子偷偷塞到大坛子的缝隙之中。然后用酒洗洗手上的泥土转头带着胭脂离开酒窖回到卧房,又吩咐胭脂清理出一个柜子,把身上但凡有毒的物件都锁到了柜子之中。胭脂疑惑的问:
“小姐,你这是要退隐江湖啊?”
韩玉瑄说:
“艳秋很快就要会吃东西了,我可不想把她给毒死。”
胭脂笑着说:
“原来小姐是要一心一意的做贤妻良母了!要是姑爷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得高兴的不得了。”
韩玉瑄瞪了她一眼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没良心的,提起来我就生气。”
胭脂笑着问:
“那您酿这么多酒是要留给谁喝啊?”
“给你喝行了吧?”韩玉瑄说:
“一天你喝三十坛,喝不完不许睡觉。”
胭脂假装可怜巴巴的说:
“小姐还是等姑爷回来再处死我吧!要是我现在死了谁跟您作伴啊?”
韩玉瑄说:
“你要是再信口开河,我可绝不饶你,还有艳秋陪我呢!我怕什么啊?”
胭脂嬉皮笑脸的说:
“那您更得留着我伺候小姐啊!”
韩玉瑄骂道: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也是小姐、艳秋也是小姐,到底谁是你的小姐啊?”
胭脂抬高了声音喊道:
“夫人!我知道您是咱们姑爷堂堂正正娶回来的夫人,您的地位最起码也得跟襄阳城里那位白凤凰平起平坐,这下您满意了吧?”
韩玉瑄拧了一把胭脂的脸说道:
“你个死丫头,就是长了一张巧嘴。”
胭脂忽然正色说道:
“有些话我本不敢说,可是……”
韩玉瑄问:
“你跟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当真以为我会杀你啊?”
胭脂淡淡的笑了一下说:
“您也别太怪姑爷了,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或许是受伤了?否则他就算不惦记您也得惦记小姐啊?您难道忘了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姑爷恨不得把她成天捧在手心里?”
韩玉瑄恍然大悟的说:
“是啊!咱们到襄阳找他去。”
胭脂拉住韩玉瑄说:
“您看您,我一说您就火了不是,咱们这时候去襄阳不是让姑爷为难吗?”
韩玉瑄坐在椅子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不去了,要是惦记我们母女他迟早会回来的。”
方浩甫被罚在家中思过,可是心中却非常气不过,整日里心中埋怨:行他雁天朗到处沾花惹草,为什么就不行我逛个窑子?我总不能为了你白傲月苦苦的等一辈子吧?若是我活的不如雁天朗长久这辈子不就白等了吗?就算我比雁天朗的命长到时候你白傲月也成了残花败柳?我娶你还有什么用?你又不能生养,我守你守了大半辈子将来这盟主之位留给谁当?带着这么多疑问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自己十年前就被白傲月给耍了!想到这方浩甫的心中更不是个滋味,索**出府中的令牌一个人整天出去到城里喝酒去了。
襄阳到白府的二十里官道修的甚是宽敞,但是路上一天也见不着多少车马,都知道白傲月的门槛高,所以巴结她的人反倒不如巴结上官茹的多,因为大小姐说的话在不管在江湖还是在官府哪个敢不给面子?所以很多事她出面就可以解决了,即使有时候上官茹惹出点小祸白傲月出面往自己身上一揽也就安然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