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色的茶水涓涓的倒入杯中,一片片翠绿色的茶叶冲散开,在茶杯里开成一朵朵娇嫩的绿芽。
我用一种艳羡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丽人儿。
实在不敢想象她就是刚刚在厨艺大赛上得了冠军的亚州厨王,郑清梅女士。
茶冲好,她向我和董忱微微一笑,示意我们喝茶。
她说道:“尝尝,这是今年新采的碧螺春。”
我端起杯茶,却舍不得喝,只是闻。
新碧螺春,只见这茶泡在开水中,杯中犹如雪片飞舞,慢慢舒展成一芽一叶,汤色碧绿,味道清雅,闻之香气萦绕,久而不散。
虽然我不是会品茶之人,不过闻了这茶香,我也不觉有些矜持了。
今天下午的约会,真的值得。
董忱和我从时装店回来,又把我拖到了美容院,让美容师给我吹了头发,化了个淡妆,结果化完妆我吓的差点没敢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在外面等候良久,终于忍不住的进来,一看见我,也是有些吃惊。
他在我身边不住打转,半晌,说了一句话:“巧夺天工,小鸡变凤凰。”
我本来看着镜子,对化完妆后的自己正有一点得意洋洋飞飞然的感觉,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我差点气的昏厥。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马上恨的就要脱衣服,管他带我去哪里,被他这么奚落,我死都不想去了。
他却笑咪咪的拉着我就走,出来的时候他又安抚我:“你啊,以前都是白活了,其实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女孩子青春很宝贵,该挥霍的就要挥霍,该利用的就要利用。”
他又拍一下我的脸,“来,我的妞儿,给哥笑一个!”
我冲他毫不客气的咧开血盆大口。
现在见了赵清梅,我才知道,什么是女人,真水无香。
赵清梅大约三十五?不知道,实在看不透她的年龄,若说她是三十五六,也许她实际年龄比看起来还要大一些。总之她的气质,仪态,那是一种岁月沉淀才积累起来的优雅,绝对不是我这种二十多岁的小丫头所能比拟的。在她面前,我和董忱全都窝囊的象团泥,她就是云。
董忱也规矩了很多,我听他和赵清梅聊天,他们原来早就认识,在澳门时,赵清梅去酒楼吃饭,董忱正是那间酒楼的大厨,因为一道菜获得了赵清梅的赏识,因此成了忘年之交。
有的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董忱,爸爸曾经说过,在厨艺的天分和领悟上,董忱确实比我要出色很多,只是这么一个出色的人,我想起了他曾经的话,“其实我并不喜欢做菜,严格的说,我只是在抄袭我父亲的厨艺,把我爸爸的技术复制过来,这和传统的硬式教育是一样的。……”
但是只是抄袭,都能抄出这样的成绩,这也不得不让我汗颜了。
赵清梅一点架子都没有,她和我们品茶,还捧出自己做的蜜汁南瓜泥,绿豆糕,两盘点心呈上来,我看的目瞪口呆,绿豆糕压成一朵花形在雪白的瓷盘里托出来,蜜汁南瓜泥则蒸的酥软,用刀具切成薄片,摊在盘中,光是看,我已经叹为观止。
她微笑着问我:“你叫毛豆?是董忱的女朋友?”
我窘的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只是……”
哪知道董忱忽然间酸溜溜的来了一句,“睡过了一晚,不过没脱衣服。到现在还没把我转正的,编外人员。”
我尴尬的面红耳赤,赵清梅却是呵呵的笑,“年轻可真好,拌拌嘴,调调侃,有点小矛盾也能及时化解。”
我只好向她笑笑。
我们三个人坐在赵清梅的公寓里,捧着茶,吃点心聊天,一直聊到晚上。
她并没有留我们吃晚饭,我略有一点遗憾,我是想见识一下她的厨艺风采的。
回来的时候,董忱数落我:“你真是心急,今天只是带你认识一下她,认识了以后还愁没机会见识她的手艺吗?”
我也不想和他再拌嘴了,明白他是用心良苦。
他终于把他的用意和我和盘托出:“毛豆,赵清梅是令我们这些男人都汗颜的一位女性,她不止厨艺好,为人也谦和,其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做她的徒弟,可惜。”
“可惜什么?”
他笑笑:“她不收男徒,所以……”他向我狡黠的眨下眼睛,“我希望她能接受你。”
我张大嘴,十二万分的惊讶:“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我顿时感激起来,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你,董忱。”
他没好气了,“是不是要颁布一个奖章给我?算了,奖章就免了,肉偿也许我会考虑。”
得了得了,这家伙,痞气又来了。
他却又认真了起来,“依兰,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感,却又故作不知。”
我有些感动,真的不知如何回答,十分矛盾,我和他之间,若近若离,似友还亲。我清楚一件事,若是我和他恋爱,首先要过的第一关即是董师伯,以董师伯的脾气,他断不会同意。爱情上,我实在没勇气象小言片里那样,弄的一把涕一把泪,心力交瘁,所以,与其两人痛苦,不如趁早了却情愫。
感情的事,向来都不容易。
御煌楼有事,他不得不赶回去,把我送回家后,他又温和的劝我:“妞儿,好好休息,做一个最自信的自己,今天你很漂亮,希望你天天都能这么漂亮。”
我也有些感慨,知道他一下午是为了我而绞尽脑汁,再无情无义我也得对他说点感激的话。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马上的制止我,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挡在我的嘴前,只见他那狭长的凤目在我眼前又是一眨,然后把头靠了过来,“来点实际的吧?”
我顿时窘红了脸,“走开走开。”
他不依不饶的抓着我的肩头,做势要亲我,“你这口毒舌啊!”他生气的数落我,“早晚有一天得把你的毒牙全拔掉了!”
我们两个人正在那纠缠,他非要亲我一下,这时我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咳嗽,惊骇之下我回头,这一见,我也傻了,只看见妈妈手里提着垃圾筐,在楼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