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沉默站着的赵骏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随后强颜欢笑道:“王妃,快些放开这个死丫头,老奴为你准备了驱寒的汤药,快喝一些御御寒。”
两个人这才分开,顾念忍下心中的不安,擦了眼泪,从齿缝间强挤出一丝笑颜,“看奴婢糊涂的,王妃快用些。”
她接过赵骏手中的汤药,白素皙一闻就知道这是药膳,皱起了眉头,刚要接过自己仰头喝了,但也不想破坏顾念的好意,只得就着顾念的手一口一口地喝着。
杯中见底,最后两人嘱咐了些许话,无非是告诉白素皙不会有什么事,只要在这多待几天,等王爷回来,也立即可以回家了。
可三人又岂会不知,这次只是轩辕震宇借着这件事生事罢了,即使没有梁思雨小产一事,白素皙也当有此劫。如今王爷不在,看得还是轩辕震宇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罢了。
而赵骏和顾念刚走,白素皙锁着的牢笼又响了。
她看着那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汉子,冷哼了一声,这是要用刑吗?
那些人似是毫不在乎白素皙的身份,上来就粗鲁地推攮她,“快走,别耽误哥几个的时间,早点审讯完对谁都好。”
白素皙皱眉避开他们的碰触,“给本王妃拿开你们的手。”
“哟,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啊,哥几个告诉你,进了这间牢房,你就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待会的刑罚哥几个可是会好好招待你的。”其中一个胖子阴森着声音开口。
“别跟她废话了,赶紧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才是要紧。”那胖子身边稍瘦一点的开口催促道。
白素皙被他们用铁链绑住了手和腿,她也想反抗,可以她的实力对付牢中那么多人只是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胖子手中拿了一根鞭子,指着给白素皙看,“你可看清楚这鞭子上面的倒刺了。胖爷还是劝你招了的好,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白素皙看去,果真看到那鞭子上面的倒刺闪烁着森冷的光芒,若是被这鞭子抽中,那可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
在寻常人眼中怕是没挨打便被这根鞭子给吓到,但白素皙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撇过了头,倔强的让对面几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们很想知道若是这根鞭子打在白素皙的身上,是否还能让她如此冷静。
那胖子喝了一口烧酒,随后将碗重重放在桌上,他本想豪气干云的将碗给砸了,可想到砸碎了这个碗便不会再有新的给他,所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擦掉嘴边残留的酒液,低咒了一声,然后就向着白素皙一鞭子一鞭子地招呼而来。
这鞭子刚挨上白素皙的身上时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等胖子毫不皱眉的甩回来时,又是生生撕碎肉体的疼痛。
但至始至终白素皙都咬紧牙关不哼一声,反倒是胖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就气喘吁吁,一刻钟过后,胖子再也支撑不住。
他重新喝了一碗酒,歇息了一阵,然后又向着白素皙而来,嘴里还喊着,“你招是不招?”可换来的只是白素皙的冷笑。
胖子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他知道自己再怎么鞭打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想起上面吩咐的不可以将人给打死了,他连忙招呼其他人,“哥几个,今天先到这吧!”随后又转向白素皙,“没见过这么硬骨头的女人。”
白素皙抬起头看着冷冷地看着他,胖子被盯得发毛,低咒一声,随后也不管白素皙,径直走了。其他人又忙将她带回了那间专门为白素皙准备的精美牢笼。
那些人不会轻易让她死去,所以不一会就有太医来为她诊治,伤口涂了药倒也不像刚开始的那么疼痛。
轩辕震宇一直在等待着白素皙求饶的消息,可一连两天也没有任何消息,他终于按耐不住亲自去了牢房。
当看到那个受了重伤但仍然倔强抬起头瞪视着他的人时,他的思绪竟是有点恍惚。
甩了甩头,抛开那一刹那对她的心疼,他走到白素皙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着的她,“如果你向朕求饶,朕可以考虑放过你。”
白素皙嗤笑了一声,她真的很想破口大骂,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己是帝国最高位者,便想要控制所有人了?真是痴人说梦。
轩辕震宇被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气得呼吸一滞,随后他对着身边的人道:“来人啊,将她拉出去,朕要亲自审问。”
刘公公想要劝着他点,但被他狠戾的眼神吓到,连忙噤了声。
白素皙被重新绑了起来,轩辕震宇每一次鞭打都毫不求情,她的后背早已是伤痕累累,如今新伤加旧痕,往外冒出的血汩汩留个不停。
而白素皙忍了几次、咽了几次的鲜血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喷了出来。
可轩辕震宇毫不在乎,只是不知疲倦,一次次地鞭打她,口中不停的问“你求不求饶”。仿似入了魔障,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鞭打地动作。
旁边的刘公公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大着胆子上前,“皇上息怒啊,再打下去,恐怕枫王妃就要香消玉殒了。”
刘公公的声音似是唤回了他些许理智,他上前捏住白素皙的下巴,也不去管她嘴角渗出的血液染污了他的手,厉声问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求不求饶。”
白素皙冷哼一声,撇不开头,只得垂下了眼脸,现在的她是多么想要睡一觉啊。
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睛时,轩辕震宇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人的影子。
他吓了一大跳,摇晃着白素皙的身子,“不准睡,你给朕起来,听到没有,朕不允许你睡。”
轩辕震宇怎么样,白素皙已无法得知,等她再次醒来时,她还是呆在牢房中,模糊中似乎听到顾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允许进去探视,两位还是请回吧!”外面的狱卒将手中的大刀挡在顾念面前。
“大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顾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姑娘不要为难小的几人。”
“混蛋,让我们进去,否则等王爷回来了,一定会将你剥皮拆骨。”顾念咬牙切齿的声音。
“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那狱卒低下了头,手中挡着的大刀却有了松动垂下的痕迹。
顾念与赵骏一喜,刚要迈步,后面却传来了一个威严霸气的声音,两人脸上的喜色也瞬间消失。
“朕看谁敢进去。”轩辕震宇看了两人一眼,极其不满的哼了一声,“朕的好儿子啊,真是养了几个好奴才。来人啊,既然他们想要尝尝牢狱的滋味就将他们收押吧!”
旁边立即有人应了一声,随后就看到顾念和赵骏都被捆绑了起来,而两人也不敢反抗。
白素皙看到两人被押着路过自己的牢房,忍着背上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抓着木栏的手青筋暴露。
轩辕震宇进来时,感受到她如狼的冷漠狠毒眼神,有一刹那想要躲避,但这想法一产生就又立即消失了。
他站在牢房外面,白素皙在他眼中,仿佛就是一只蝼蚁,“怎么,想要救他们吗?”
他的话在白素皙听来是如此的冷漠,面对他的冷笑,她撇过头不再看他,“这世间很多事不是想想就可以办到的。”
轩辕震宇挑眉,“你倒是看得通透。”随即冷笑了一声,弯下腰,“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不如说说朕打算怎么做吧!”
她转过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狠戾,她弯起唇角,“无非是践踏我的尊严罢了。”
许是被白素皙看穿了心思,他直起了身子,冷哼一声,“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楚,那么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不过是两个奴才罢了。”她抬起手,毫不在意地抚着自己的鬓发。话虽无情,但若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话中的颤抖。
轩辕震宇想要践踏她的尊严,又岂会那么容易便放了顾念与赵骏。
而她表现得越是不在乎,以赵骏在轩辕枫身边的地位,想必他们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若是自己替他们求了情,轩辕震宇为了满足内心的虚荣,只怕会让他们更加凄惨。
“哈,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是啊,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探望自己,可他们出了什么事,自己竟是什么也不能做。
想到这,她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如今我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他们做什么。”
她的眼中此时满是平静,许是因为受了重伤,她的眼中再不复轩辕震宇平时见到的精神奕奕,有的满是懒散与毫不在乎。
他突然上前将她的下巴捏住,“你不想活了?”
“皇上还会让我活下去吗?”她稍稍抬了眼眸,冷声反问。
“若是你想活下去,求朕,只要你屈服,朕就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呵呵……皇上可真逗,这话说出来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原本有着王爷在,或许你动我还要掂量个几分。可如今王爷远在天山,你也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我不是吗?”
她冷笑,眼中水花闪耀,原来,此时的她也可以将生死看得如此淡然。她以为临死关头,必定会有什么遗憾的。
轩辕枫被她脸上的冷嘲热讽所刺激,突然重重放开她。
眼角余光撇到她的一双腿,脑海中似是闪过中秋佳节时她跳得那支水上凌波舞。
眼中神色一凛,挥手示意一个太监上前来,然后在那太监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那太监忙低头领命去了。
等那太监下去了,轩辕震宇俯视着白素皙,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世人皆传,枫王妃一舞凌波艳惊四座,那么朕倒要看看,如果朕让人卸了你的腿,你还会不会向朕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