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的死对柳眉儿可以说是致命性的打击,她们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最后栽在了沈绾兮手上,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青因着这件事将柳眉儿发落了一通,夫妻二人的关系也是直直降到了冰点,柳眉儿在沈青这里受了气,又接受不了刘妈妈死的事实,刚刚痊愈不久的身子再次垮了。
沈绾兮知道柳眉儿和刘妈妈的感情好,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好,她的死能给她造成这么大的冲击,这下,沈绾兮可是殷勤的很,隔三差五的跑到柳眉儿院子里“看看”柳眉儿,顺便悼念一下刘妈妈,柳眉儿的病又重了一大截,而作为亲生女儿的沈绾雪,自柳眉儿生病之后只是象征性的去看了几次,而后就热衷于各种借口出府幽会三皇子,二人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这一日,沈府迎来了一尊大佛,就连沈青也一大早恭恭敬敬的等在了大门口,她就是柳府的老夫人,柳眉儿的生母。
听闻女儿生了病,又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
“岳母大人请大厅坐。”沈青很是客气。
“不用了,我去看看眉儿。”老夫人的语气可是不怎么好,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当年死活看上了沈青,赶上门给人家做小,这些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如今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如何能好脾气。
可是,老夫人脾气不好,沈青自然也不会太客气,毕竟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柳眉儿的错,没有罚她都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那岳母大人就去看看吧,我手头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一下。”
“贤婿不跟我一起去看看眉儿吗?”柳老夫人不高兴了。
沈青语气不卑不亢:“眉儿如今的病还是心病,还是岳母大人去宽慰一下吧,不过是下人做了那等恶毒之事,也是死有余辜,何必耿耿于怀。”
“你”
“岳母大人请,我就先不陪着了。”
沈青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开,柳夫人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却又不得发作,毕竟错在柳眉儿,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老夫人见到柳眉儿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柳眉儿会病成这样,整个人面色苍白,憔悴无比,瘦得不成人形,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眉儿,你怎么病成了这样?”老夫人语气哽咽。
“娘,娘,您终于来了。”
柳眉儿抱着老夫人就是一阵痛哭,听的老夫人心都碎了。
许久,柳眉儿终于平静了下来,面色凄然的说道:“娘,那刘妈妈您是知道的,对女儿自是没的说,女儿一直都将她当自己的亲人啊,如今这般没了,女儿如何能不伤心呢。”
老夫人拍着柳眉儿的手背:“傻孩子,你这么惦念着她,刘妈妈泉下有知也是高兴的,你切莫再伤心。”
“可是女儿不甘心啊。”
“眉儿,不是娘说你,这件事就是你太着急了,那丫头打小就有心眼,那心里都是憋着坏主意呢,否则哪里能让你栽了一次又一次。再说了,她因着你难产的事救了你一命,那在京城里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连宫里的皇上和娘娘都是对她赞许有加,你这么一闹不是让人家说你容不得沈青亡妻留下的孩子吗?”
柳老夫人生气归生气,可是分析的却是没有错的,柳眉儿自然也知道。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今沈辰皓已经越来越有势力,而且老爷已经让他接手了府中的事,动他自然是不可能,他在乎沈绾兮,女儿只能从这里动手。”
“眉儿,你说的没错,打蛇打七寸,可是,这七寸你得捏好,沈辰皓有他的七寸,沈绾兮自然也有,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你能离间了她和沈青的父女之情就很不错了,只是你到了后面就乱了方寸,这件事啊,你要切记,只能从长计议,万不敢再急。”
听了柳老夫人的话,柳眉儿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母女二人聊了聊家常柳眉儿就睡着了。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柳老夫人心里一疼,眼神中闪过凌厉。
沈绾兮知道柳老夫人来了,可是没有想到柳老夫人竟然等不及的要见她。
“小姐,要不要通知少爷或是老爷?”含真今日去给赵妈妈送东西了,所以今日是秋茗跟在身边,她不免有些担心。
“不必,你们小姐我可是三头六臂,还能怕了一个老婆子不成,再说了,这可是沈府,她能干什么。”沈绾兮安慰着她。
看着自家小姐淡定的模样,秋茗放下了心,她是信任沈绾兮的,只要沈绾兮笃定的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沈绾兮走进大厅,柳老夫人一身暗紫色的宽松衣衫,鬓间的银丝十分清楚,正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见过外祖母。”沈绾兮上前见礼。
老夫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然后淡淡的恩了一声:“起来坐吧。”
沈绾兮走到下首的位子坐下,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视线看向一边儿,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倒是让柳老夫人有些尴尬,正常来说她应该会开口先问,这样她就能找到理由借机教训她几句,可是她不说话,她倒不好找理由了。
二人就这么你不说,我也不说的干坐着,沈绾兮十分的有耐心,可是老夫人渐渐有些熬不住了,终于先开了口。
“你母亲一事,是她不对。”
她顿了一下,等着沈绾兮说话,可是沈绾兮依然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老夫人无奈,只得再次开口。
“可是,你毕竟是做儿女的,也该事事以父母为先,父母错了也终归是父母,你万不该这般心狠手辣。”
沈绾兮笑了一下,温和的开口:“外祖母说笑了,心狠手辣兮儿可是算不上呢,比起兮儿的母亲,兮儿是活泼了些,爱恨分明了些,比起兮儿的哥哥,兮儿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些,但是,这心狠手辣,还远着呢。”
柳老夫人一怔,抬头发现沈绾兮似笑非笑的也在看着她,那眼神中的神色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这丫头莫非是知道什么,心底虽这么想,可依然端着架子。
“这件事,你的母亲已经受了惩罚,也希望你莫要再计较,好好在你母亲面前侍候,女儿家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外祖母放心,兮儿,一定会好好侍候的,毕竟当年我娘身怀有孕的时候,母亲可是在旁悉心照顾呢。”沈绾兮笑的轻快,更是让柳老夫人心头一惊,她不再去看沈绾兮,又意思性的说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云烟,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为什么那丫头的几句话会让我心惊呢。”柳老夫人坐在马车上对着身边的伺候的人说着。
叫云烟的女子摇摇头:“不是老夫人您的问题,那二小姐不简单,看着就是个狠角色,不好对付啊。”
“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柳老夫人皱起了眉头。
云烟立刻上前帮她按摩:“老夫人莫要多想,当心身子。”
云烟的手法极好,柳老夫人渐渐的放松了眉头,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