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秦海,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刚刚知道据说早就死去多年的父亲还活着,心里的惊讶和喜悦之情才刚刚冒出来,又得知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官婉心里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秦海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不太好,干咳两声后,他继续说道:“不过还有一个消息,你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除了你父亲之外,我还找到了你妈妈。”
“她也死了吗?”上官婉这一次明显没抱太大希望。
秦海:“……”
他也不知道挺简单的一件事怎么被他弄成这样,感觉怪怪的。
“这就是我让你来医院的原因,你妈妈还活着,不过身体不是很好,我带你去见她。”
秦海牵着上官婉的手朝病房走去,可是上官婉却把他拽住了,回头一看,上官婉还在愣愣地看着他,“海哥,你是说,我妈还活着?”
“活着,你怎么呢,高兴得傻了?”秦海笑道。
上官婉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道:“她还活着,我有妈妈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柔弱的身体也跟着不停地颤抖。
尽量压抑着的哭声让秦海听了也不禁鼻梁发酸。
过了一会,等上官婉情绪稳定一些,秦海带着她走进了病房。
看到董清的一刹那,上官婉又流下了眼泪,并且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秦海轻轻拍了拍上官婉的肩膀,示意她过去。
董清听到脚步声,立刻激动起来,坐在病床上双手不停地往前摸索,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婉儿来了,婉儿,是你吗?”
上官婉慢慢走到病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紧紧握住董清的手,哭着喊道:“妈!”
“婉儿,真的是婉儿吗?”董清颤抖的手在婉儿脸上轻轻摩挲,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淌而出,上官婉则直接扑进了董清怀里,紧紧地将她抱住,哭着喊道:“是我,妈,是我!”
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秦海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
过了一会,他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身走出病房,给这对失散多年的母女俩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秦海点了一根烟,心情依然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什么家庭温暖之类的东西了,特别是和林清雅在一起后,他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上官婉母女俩重逢后抱头痛哭的情景,他心里的触动很深。
吸了口烟,眺望着眼皮底下的这座城市,秦海想起了自己儿时的经历。
那是他这辈子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日子,每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人,他后来十有八九会走上了歪路,为了活命去做些坑蒙拐骗的缺德事。
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他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羡慕他们有新衣服穿,羡慕他们不仅不会饿肚子,还能经常吃上好吃的,当然,他更羡慕那些孩子能在妈妈的怀里撒娇。
在梦里,他也无数次地梦见过妈妈,但是一直不能看清楚妈妈的脸。
每次从梦里惊醒,他的脸上都挂满了眼泪。
长大以后,这种梦就越来越少了。
小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能能再见到爸爸妈妈,可是一直到他长大,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人世。
前些年,他一直为了彻底消灭IN四处奔走,根本无暇顾及这件事,现在倒是可以去找找看了。
但是,又该从何找起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海回头朝过来的上官婉笑了笑,掏出纸巾递了过去,“阿姨睡了吗?”
上官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点点头,“她身体不好,精神也很差,哭了一会就睡着了。海哥,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回头我再帮阿姨调理一下身体,她的眼睛和腿都可以治好,你不用担心。”秦海在上官婉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道。
“嗯,谢谢海哥了!”
“你看看,你又来了。”
上官婉莞尔一笑,“那我以后再好好谢谢你,对了,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汤,回头我煲给你喝。”
秦海笑道:“这个好,请我喝汤就最好不过了!”
上官婉看到地上的七八个烟头,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海哥,是不是这次救我妈妈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不是,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我刚才看到你们母女重逢,然后就想到了我自己的身世。”秦海摇头失笑,叹道:“小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找到爸爸妈妈,不过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任何线索,肯定是找不到他们的。”
上官婉道:“海哥,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去找,一定能找到的。我觉得,叔叔阿姨他们肯定也非常想念你!”
“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从何找起?”秦海摇头失笑,拍了拍上官婉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看看阿姨,趁她睡着了,我先给她治治腿。”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在秦海的精心调理下,上官婉母亲的身体很快好转起来,眼疾和腿上的毛病也都被秦海治愈,就连满头的白发也渐渐变得黑白参半。
上官健的骨灰也被安葬在了陵园,不过秦海没有把上官健做过的那些事告诉上官婉她们母女,人已经走了,有些事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了,不如就让他在她们母女心里留下一个完美形象。
不过这些天经常和她们母女在一起,秦海经常会想起自己的身世,感触颇深。
这天上午,又去帮上官婉的母亲调理过身体后,秦海不知不觉中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
等他熟门熟路地停车熄火,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美奈子居住的地方。
想到美奈子对他的态度,秦海不禁有些头疼,下意识地又想开车离开。
但是来都来了,更何况他也很久没有见过美奈子,也很久没有来帮美奈子做检查了,最终秦海还是下车来到了别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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