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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1.73拜尔周期(帝国历1517年2月),拜尔共和国首都拜尔星,城内某处

一个方形开阔场地中,正在举行一场飞球比赛,已经下野赋闲的努达阿尔曼就坐在观众席上,饶有兴致的观看双方队员对飞球的争夺,从外面看上去,仿佛完全忘我,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中。

飞球是一种拜尔人常玩的游戏,也是少数几种比较流行的运动,拜尔星重力太强,大气又过于浓密,其实并不适合剧烈运动,飞球就是一种十分适宜的运动,拜尔人在一个皮球中充入氢气以及其他气体,使得球在空气浮力作用下变得非常轻,甚至差不多可以悬浮在空中,但它却并不能飞得很快,因为大气实在太浓密了,对高速运动的球会产生极大的阻碍,因此飞球实际上更注重技巧,而非力量和速度。

努达阿尔曼就是飞球的忠实粉丝,只是他现在年龄大了,已经玩不动了,只能看看年轻人玩玩,回忆一下当年自己的风采。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已经远离他好久了,努达阿尔曼不禁想起,自己上一次玩飞球,大概还是十多个周期前,自己还在上大学吧,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从一个愣头青毕业进入政府工作,然后加入“宇宙党”,逐渐获得大家的信任和爱戴,爬到党魁的位置上,再在他们的鼎力支持下当上首相,还以自己过人的谋略为共和国谋取了三个曾属于柯尔人的殖民地和跨越数万光年的领宇。可惜没有几个人真正懂得他的思想,他被议会,这些曾经选举他为首相的人们弹劾罢免了,新上任的斯特雷就是个蠢货,除了满足私欲和把国家搞砸以外什么都不会,现在可好,拜尔人的领宇又回到了他上台前的情形,他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也许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斯特雷的处境,已经跟他被弹劾前的状态差不多了。

0.04个周期前,战败的消息从前线传回,国内舆论一片哗然,原先在各大媒体上鼓吹斯特雷战略的人几乎瞬间就全部销声匿迹,由于国防部之前早已公布过自己的战略,并且向媒体透露这次作战的战略指挥完全出自斯特雷首相,因此国防部和前线舰队指挥官并没有受到太多冲击,反而斯特雷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对象,要求其下台并对战败负责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其实原本这对“宇宙党”来说是个好消息,舆论完全站在斯特雷所在“唯地党”的对立面上,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顺势把斯特雷赶下台,然后让自己人当权。只可惜自从努达阿尔曼下台后,“宇宙党”就一直处于半分裂状态,新党首努马斯特无论声望还是能力都远不及努达阿尔曼,更何况他还是把努达阿尔曼赶下台的元凶之一,党内支持他的人大概只有一半,另一半依然十分崇敬他们的老党首努达阿尔曼,觉得努马斯特这事情干的很不地道。

努达阿尔曼其实心中很清楚这一点,然而只有党内不到一半人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隐忍等待时机,现在已经来了——斯特雷的民望已经因为战败而跌到谷底,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努达阿尔曼当年战略的正确性,对他无辜被赶下台感到同情,尤其在“宇宙党”内部,许多人原本支持努马斯特而看不惯努达阿尔曼绥靖的,现在也纷纷改换门庭,开始支持努达阿尔曼,再加上原本忠于努达阿尔曼的势力不断暗中推波助澜,一股汹涌的暗流已经在涌动,矛头直指努马斯特,努达阿尔曼看准时机,一下子就把努马斯特轰出去,自己重新当上了“宇宙党”的领袖。

不过,光当上“宇宙党”的领袖是不够的,努达阿尔曼真正的目标自然是重回首相的位置,因此,他还得等待机会,一个可以致斯特雷于死地的机会。

飞球比赛还在继续,努达阿尔曼正看得入神,忽然一个人走来,在他位置旁经过,碰了他一下,塞给他一张便条,努达阿尔曼看了一下那人,但他去得很快,又背对着努达阿尔曼,看不清楚,无奈之下,努达阿尔曼只得打开便条来看,上面写道:“尊敬的‘宇宙党’党首努达阿尔曼先生,我们知道您非常希望重新登上共和国首相的位置,我们也十分乐意帮助您,如果您有意愿,请秘密到下列地址与我们的人会面。”便条后面并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地址。

飞球比赛结束后,努达阿尔曼决心去这里看看,他让所有陪同的人都回去,自己独自来到了便条上提供的地址,这是城内一座矮小的建筑,一座小旅馆,非常不起眼,一进入,他就感觉气氛不对,似乎有人一直在注视他,跟踪他。

努达阿尔曼找到了地址上写的房间,只见那房间并没有关门,努达阿尔曼进到里面,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旅馆套房,而且空无一人。

正当努达阿尔曼以为自己找错地方,准备出去时,三个人从门口进来,堵住了他的路,只见他们都用类似太空服一样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面部,努达阿尔曼一脸错愕,那为首者道:“您是‘宇宙党’的领袖努达阿尔曼先生吧,您好,也许我们这幅行头吓到您了,但我们是真心想要帮您的。”

努达阿尔曼还没从错愕中走出来,声音略带颤抖,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呢?”

“每个人,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算盘,有自己的利益,利益趋同,志同道合的人就会倾向于合作,反之,则会对抗,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其实您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只要明白,我们的利益与您的利益息息相关,现任首相斯特雷严重损害了我们,而您在位时却不会如此,因此我们很希望您能重掌大权,以恢复我们往日的状态。”

努达阿尔曼知道,自己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去猜,这帮人,要么是一些商人,因为与马维恩人开战而断了财路,要么就是“天能会”的人,因为受不了斯特雷的高压而搞这些动作。

努达阿尔曼道:“好吧,我不问你们是谁了,我们就谈点具体的吧,你们打算怎么帮我,事成之后,又打算要什么样的回报呢?”

那为首者淡淡的笑了笑:“先生果然明白事理!我们可以帮您煽动舆论,策反官员,如果你需要,我们甚至可以暗杀掉一些关键人物。至于回报,我们要的并不过分,只要您能保证恢复您以前在位时的政策而长期不变就行了。”

努达阿尔曼叹口气,说道:“好吧,这个看起来并不难,留个联系方式,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那人阴笑了一下道:“这倒不必,先生放心好了,我们会有人与您保持联系的。”

努达阿尔曼闻言,不禁打个寒颤,他只得这意味着什么——他的信息对方几乎了如指掌,而且甚至可以直接定位他本人。

在这段在野的生活中,努达阿尔曼虽说每日看看飞球,读读新闻,一副山中隐士的生活状态,但实际上心中极为不甘,脑中时常在想自己失败的原因以及斯特雷能够上台的原因。而这次与这个陌生组织的谈话更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燃了努达阿尔曼心中复仇的炸药。

不久之后,几个人再次聚集到了这个小旅馆,这次换了一个房间,变成了一个较大的套间,类似总统套房,不过,这次努达阿尔曼见到的人不再陌生,全是熟悉的面孔,包括总参谋长贝斯雷、中央集群舰队司令阿尔曼贝斯,还有他早年的班底,“宇宙党”党员之一,现任民事部部长的努达让。

努达阿尔曼见到三人,略微吃惊,问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贝斯雷道:“不久前有人给我们发来信息,说如果想要让你重新上台,就让我们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于是我就来了。”

努达阿尔曼明白了,这是上次那些人背地里搞出来的,他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能量有多大,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是对三人能来十分感激,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处于劣势,愿意帮助他的人,一定都对他十分赞同。努达阿尔曼缓了一阵,方才说道:“你们……很感谢你们,但为什么要帮我呢?”

贝斯雷叹口气:“没什么,我虽然是个无党派人士,但也对斯特雷这个家伙实在看不下去了,国家有这样的领袖,实在是太令人失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选的,难道选举代表们都糊涂了么?!”

阿尔曼贝斯也道:“是啊,我也看不下去了,斯特雷只是个政客,却要强行干预战略甚至战术指挥,简直就是胡闹!把数千艘船的庞大舰队交到他这个军事白痴手里,那不出悲剧才怪呢?!”

“我就不用说了吧,我的老朋友。”努达让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不了解么?你的才能远在斯特雷之上,何况你对国家做过这么大的贡献呢?”

努达阿尔曼道:“唉,你们的好意我领了,可是,斯特雷毕竟还没下台,我们能怎么做呢?想要像上次他整垮我那样发动议会弹劾恐怕不太现实,虽说斯特雷声望大跌,但“唯地党”现在还有十分健全的组织,他们恐怕不会自己把自己的党首赶下野吧,而如果得不到他们其中20%左右的人支持,我们这边即便全部通过也没戏。”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默然无语,贝斯雷和阿尔曼贝斯都是搞军事的大老粗,对政治不甚敏感,努达让一个人势单力薄,也只得在一边苦笑。

努达阿尔曼见状,感觉好不尴尬,但是他知道,是时候表达自己真正的意思了,他叹口气,说道:“唉,算了,今天恐怕也很难想出十分完善的方法来吧,以后慢慢来吧,还会有机会的。不过,今天我想跟几位谈谈我最近的一些感悟,说说心里话,你们不介意吧?”

三人均表示无意见,努达阿尔曼道:“自从我被弹劾下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我们国家的共和制度,到底是不是一个非常优越的制度。”

三人闻言一惊,毕竟共和制已经延续了几千个周期了,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也没有碰到什么大的毛病,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往这个方向想,仿佛共和制就是理所当然,全宇宙最合理的政治制度,现在努达阿尔曼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自然有些诧异。努达让道:“这……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首先,我们的国家首相是由议会选举出来的,按理说也就代表了多数人的意见,然而,多数人的意见就一定正确么?尤其是当多数人出现分歧,好比一件事有五个解决方案,结果每个方案支持的人数都差不多,只有一个比其他几个多一点点,于是根据共和制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就要采取这种解决方案啊。”

“没错,这有什么不妥么?”努达让不解道。

“当然,你要知道,首先大部分人是不赞同使用这个方案的,只是那些人的选票都分散开来了,没有形成统一意见;其次,这些人做出的选择难道就是正确的么?这毕竟不是大多数的意见啊,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大多数意见,你也无法保证其正确性,有时候真理就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你也无可奈何。何况真实情况很可能比这还遭,当每一个方案逐一进行表决时,总是少数支持,大部分反对,于是到头来什么方案也无法通过,议会每天的活动就是吵架而已。”

“但群众的智慧总是无穷的啊,大多数人的意见一般就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何况我们不是也通过了很多政策么?”努达让道。

“你们要知道,现在的所谓民主共和制早就脱离了其最初的设想,绝大部分议员所代表的并不是他们所在地区的人民,而是一个党派或更大的组织,这样力量集中了起来,才使得许多事情能开展下去。至于大多数人的意见是不是符合他们的利益,这就很难讲了,大多数人往往是目光短浅、缺乏宏观思考,而且很容易受到鼓动和从众影响的,许多民众并不愿意去仔细思考这些方面的事,只是简单的想想怎样符合自己的短期利益或是听从别人的意见就投票了,议员也一样,大多数时候根本就不是为国家着想,只考虑自己那个小团体的利益。而真正的宏图伟略,不见得能被他们理解,也就很难去实施了。”

贝斯雷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努达阿尔曼的意思了,说道:“这倒也是,自从马维恩人出现,我们见识到了帝制,看到他们行事的效率,感觉帝制也不像那些历史书上说的那么邪恶。”

努达让撇撇嘴,说道:“这个嘛……共和制和帝制其实各有优劣,你们想想,共和制虽然效率低,政策平庸,但也中规中矩,不容易出问题,现在马维恩的皇帝算是比较好的了,万一遇到像斯特雷这样的人,又无能又自以为是,让他掌握绝对的权力,岂不是莫大的灾难?但共和国就很难出现这种情况了,首相即便昏庸,也不过就是任期一个周期,到下次选举人们就会醒悟过来,选别人上台。”

“但是大战略家也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啊。”努达阿尔曼反驳道:“以前我们没有遇到马维恩人,只是呆在天幕后面孤芳自赏,接受共和制的平庸政策和低效自然无所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斯特雷这个蠢货已经把我们推到了马维恩人的对立面上,之前一场大战已经让我们平白折损不少,一旦开战,他这样的政府又如何能够破敌制胜?!所以,我们必须强行夺取其权利,否则万一再次开启战端,事态必然无法收拾了。”

三人闻言,又是一惊,阿尔曼贝斯道:“夺取权利?如何做到?难道兵变么?”

努达阿尔曼轻轻一拍桌子,决然道:“没错,就是兵变!有两位军事家助阵,我想不会太困难吧,只要把各守备舰队收服,我们就可以不战而胜,直接把斯特雷赶下台了。”

努达让惊道:“可这……这可是非法的啊……万一失败,我们可就万劫不复了……即便成功,这名不正言不顺,到头来还不是只得一个篡权的骂名,又如何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努达阿尔曼闻言,默然无语,却见贝斯雷道:“事到如今,还能有别的办法么?国家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扳倒斯特雷,再烂的事情也做得了,我愿意支持努达阿尔曼先生!”

阿尔曼贝斯也决然道:“没错!我也愿意支持努达阿尔曼先生!”

努达让见两人态度如此坚决,思索一阵,叹口气道:“罢了,我们也算是共赴国难了……豁出去了!”

四人密谈完毕,逐一离开旅店,然而这场并不起眼的会谈,却成为整个共和国历史的转折点,一场剧烈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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