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庄周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可是十几群中学联考总成绩第一，我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让你在学校这么悠闲可是我的过失。”
张凡顿了顿，并没有立刻接话，庄周也不急，他轻轻抿着茶水，默默看着眼前的男生。
“那个……”
约莫过了几分钟，张凡组织好语言，这才继续说道：“大叔，我想请假。”
“请假？”庄周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请假你去找班主任啊，没必要跟我说吧，而且这应该和英语竞赛没关系吧。”
“大叔，我想请很多天的假。”张凡正色道，“我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平时没时间我就不想来学校了，请假的代价就是英语竞赛我一定拿个奖项回来。”
庄周闻言沉默不语，他知道张凡是个极为特殊的孩子，开学那天张凡心肺复苏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还有之后发生的学校食堂中毒事件，种种的事情都表现出张凡的不简单，而且他还是联考总成绩的第一，甚至于还斩落了马岩这个毒瘤，促使他在学校改革的进程更深了一步。
“小凡，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庄周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在学校学习，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一个非得请假不可的理由。”
虽说庄周是教育改革的前行者，他也并不是墨守成规的老学究，但是涉及到孩子的未来，他还是十足的小心，并不敢轻易的松口。
“我……”张凡缓声道，“大叔，您知道我喜欢医学，我希望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这个方面，而且学校的生活好像并不适合我。”
“嗯？”庄周眉头一皱，“哪里不适合你？”
张凡将上次马岩事件，和今天课堂上和陈玉娟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大叔，你觉得呢？”张凡说完正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并不知道请假能否成功，但总得尝试一下。
听完张凡的话，庄周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唉，咱们的教育方式确实有问题，但是也慢慢在改。你写的那篇华夏式教育的文章我看过，一针见血指出了华夏教育的弊端，也难得你能有这种想法。唉，现在的人太过于急功近利。”
张凡默默听着庄周的话，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种钦佩和感激，他自己的思想是超前了十几年才形成，但是庄周却真正是时代的先行者，能遇上这样一位老师，也算得上是张凡的小幸运。
“小凡，你想请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庄周说道，“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凡连忙追问道。
“第一，英语竞赛一定要拿奖回来。”庄周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你期中考试的成绩仍旧要排第一，怎么样？”
“好。”张凡轻笑，“大叔，我们就一言为定！”
庄周仔细看了眼前的男生，想要从他眼里找到一丝迟疑，但是失败了。
“小凡，你就这么有信心吗？”庄周犹豫了说道，“英语竞赛你有把握吗？”
张凡心中微微一笑，他可是留洋多年的海归博士，不过他也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
“大叔，我保证至少前十名。”张凡说道。
“前十？”庄周摇了摇头，“这难度不大吧？”
“我……”张凡一时语塞，庄周的胃口这么大？据他所知，实验中学至今还没人能进全国决赛吧。
“那至少全国前五吧。”张凡想了想说道，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前五还行。”庄周点点头，不过回过神他感觉有些不对，“你说什么前几？”
张凡奇怪地看着庄周，“前五啊！大叔，你不会还不满足吧？”
“不是，我问的是什么前五？”庄周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全国前五啊。”
“……”
张凡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庄周感觉有些在梦里。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全国决赛，那可是整个华夏所有优秀的中学生一起竞赛，不同地域肯定会导致在英语的教学方面有巨大的差异。湖中省的教育虽强，但是英语方面却没有大城市的优势，相反师资力量薄弱，学生英语启蒙的时间晚。
实验中学创办至今，从未有学生在全国性质竞赛中闯入进决赛，最好的成绩还是英语竞赛中的全省第十一，也就是说只要进入全国决赛就会创造历史。
庄周原本的打算就是拿个全省前五就行，只是没想到张凡说的是“全国”前五！那这在他的任职期间可算得上是很大的功绩了。
“大叔？你怎么了？”张凡有些狐疑地看着愣住的庄周，他一时间也没发现其中的问题。
“啊……没……没什么。”庄周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眼前这个甚至还有些瘦弱的小男孩。
“那个，小凡……”庄周稍稍平复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有把握拿到全国前五吗？”
张凡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啪！
看到张凡的肯定，庄周两双手合十，脸上带着一丝强忍的兴奋，“小凡，你的请假我同意了！”
虽然张凡想不通为什么事情突然变得如此顺利，但是事情既然解决，他也十分高兴。
“大叔，您放心，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会在学校。”张凡说道，得了便宜得学会卖乖，至于以后在不在学校那可就不一定了。
庄周拍了拍张凡的肩膀，道：“小凡，你班主任那边我会沟通，只是你每次离开学校前得和老师报备，否则你要是一直不在学校，安全也是个大问题。”
“好的。”
叮叮叮！
事情完美解决，上课铃声也响起了。
“大叔，我去上课了。”张凡站起身告辞，“麻烦大叔早点儿和宋老师沟通一下。”
庄周也站起身，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这么着急着逃离学校啊，这两个条件你要没达到，我可得打你板子呢！”
张凡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快去上课吧，我马上就跟你班主任沟通。”
“谢谢大叔。”
张凡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儿，回头道：“大叔，那个药方子好用不？”
“嗯？什么药方子？”庄周不解的看着门口的张凡。
“就是这个啊。”张凡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庄周会意，老脸不禁一红。
“小凡，你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
“啊？！拜拜校长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