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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疯狂的椰子(1 / 1)

柴火添了又添,姚织夏盯着偶尔溅出火星的篝火久了,眼睛有些发酸,便转移了目光,看看周围有什么动静,唯独就是不好意思去看薛凛。

“这潜水服穿久了真是难受死了,还是救生衣好,宽松又挡风。”薛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潜水服的上半身系在腰间,把救生衣当作上衣套在身上。

“哎!那个谁!明天白天,我们得扩大一下搜索范围,看看这岛上的至高处在哪里,有的岛在最高处会有信号基站,说不定有机会让搜救队发现我们,还得搜集一下岛上的生活物资,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水源和住的地方,明天再喝不上水咱俩应该就差不多了。”

薛凛发现这个跟他一样倒霉的女人总是呆呆的,话也不多,动作也总是小心翼翼的,脸上没半点机灵样,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海难中活下来的。

不过她的幸运之处,就是遇到了有户外探险经验的自己,但是曾经的社团经验之所以让他兴奋和刺激,是因为那时的他装备齐全,不会像现在这样穿救生衣取暖。

一想到温暖的酒店公寓和多到穿不过来的精致华服,薛凛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鸡贼的老天爷这是在打击报复他这十年对他爸的肆意妄为吗?哎,最近倒霉的事怎么都组团来了!之前是被泼了一身的酒,现在倒好,直接流放宁古塔了。

“好。”姚织夏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听薛凛的计划,毕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打算,索性乖乖听他的安排。

晚会开完,两个人又无话说,只好各自给自己找了点活干,姚织夏搜集了些大片的树叶,将它们编织在一起,做成垫子,好在晚些时候睡觉时垫在他们身下,而薛凛则在沙滩上找了几块片状的石头,将它们在巨石上来回打磨,欲做成锋利的石刀,下午生火时用来给木板钻孔的就是他临时磨的一块利石。

正当他们各自忙活着的时候,海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听到的那一瞬都齐刷刷地站起来往海边狂奔,那是轮船的汽笛声!

“哎!在这呢!妈的,这大黑天的,鬼能看得见!”

薛凛立即跑去篝火那取了一只火把,又迅速跑回海边,举着篝火在沙滩上来回跑。

姚织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向薛凛,把他潜水服上挂着的手电筒打开,向汽笛声传来的方向开开关关,可是天已经黑得如墨一样,他们从头到尾跟本就没有看到轮船的半个影子,只听到持续轰鸣的汽笛声在渐渐远去。

“妈的!搜救队怎么还不来!不会直接判我已经挂了吧!”薛凛自言自语,手中的火把挣扎着燃完了最后一点,熄灭了。

姚织夏没说话,只是觉得薛凛的话八成就是事实,谁会认为两个在海啸中掉进海里的人能活着漂流到岛上呢?就是活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何况是搜救队呢?

薛凛泄愤一般把熄灭的火把狠狠地扔进海里,转身往篝火那里走,姚织夏也沉默低迷地跟在后面。

低着头的她却突然撞到了一堵墙,她立马抬起头,却看到突然停下脚步的薛凛,正一脸严肃地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是白痴吗?这手电筒的透光率怎么可能让海上的轮船看到!能不能动动脑子!不对,我该问的是,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薛凛说着便一把抢过姚织夏手中的手电筒,打开开关,可此时的手电筒已经没电了。

薛凛见状更加气急败坏,他把手电筒悬在姚织夏眼前,恶狠狠地质问道:“你知道这没了电的手电筒是什么吗?”

薛凛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姚织夏,一抬手,便将手电筒抛向姚织夏身后的海里。

“是石头,甚至连石头都不如,石头都能磨成刀!”

“对不起,我刚才……”姚织夏不敢看薛凛的眼睛,低着头慌忙道歉。

“你用不着说对不起!你现在最该好好想想的就是怎么渡过生命最后的痛苦!我们之前真的太乐观了!哪有什么搜救队!哪有什么生的希望!都是幻想!是痴心妄想!你知道我们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吗?要么崩溃自杀,要么饿死!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荒岛求生!只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薛凛其实一直觉得他们没戏了,从他醒来后一直到现在,除了刚刚的汽笛声,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船只或者直升机的踪迹,估计他们已经远远不在搜救的范围内了。

“薛先生!我们不能放弃!不是明天就去找信号基站和物资吗?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姚织夏知道,刚才的汽笛声让一直逼着自己沉住气的薛凛爆发了,如果在这时,她也泄气,那两个人最后说不定真的要集体自杀了。

“没到最后一刻?我的最后一刻早就已经到了!你真的不该救我!我就应该死在水里,至少是在昏迷中死去,不用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连口水都喝不上!”

薛凛正喊着,身侧不远处突然发出“砰”的一声,两个正处在情绪风暴中的人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

一个椰子,坠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转过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全都默契地闭上了嘴,还是,暂且先活着吧。

姚织夏坐在用树枝编好的垫子上,拿着薛凛削好的石刀用力劈椰子外壳,将椰子外壳劈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纹。

她一边开椰子一边不放心地抬头看看正站在椰子树干上的薛凛,他先用石刀大力劈了几下椰子根部的位置,再用手去拧,一个个沉甸甸的椰子就从树上乖乖地滚落在地。

“没想到你还会开椰子。”薛凛把椰子都聚集在一起,盘腿坐在姚织夏的旁边。

“我毕竟跟着刘老板干了几个星期的出海游,开椰子是赵师傅最先教我的技能。”姚织夏说着就将手里那个刚开了孔的椰子递给薛凛。

薛凛没想到姚织夏会把第一个椰子给他,他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神色如常,便接过椰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姚织夏听到“谢谢”这两个字,不由得笑了,看来他不仅原谅了她,也和自己和解了。

薛凛仰头喝了一大口椰子汁,当清凉的汁水浸过口腔和喉咙时,薛凛感觉这比过去他喝过的任何高档酒都可口,以前总觉得椰子汁有股奇怪的馊味,现在只觉得它像圣水一样甘甜。

姚织夏这边也大口大口地喝着开好的另一个椰子,她边喝边思考,人在紧要关头真的要沉着冷静,水源就在头顶,他俩愣是熬了一天才想到,真是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不过这蠢事还能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就不敢想了。

待姚织夏回过神,发现一旁的薛凛正抱着椰子急迫地看着她,见她也看向自己便立即开口道:“那个,你,你会把这个壳撬开吗?我有点饿,想吃里面的肉。”

“奥,好,给我吧。”姚织夏接过薛凛递来的椰子,三下五除二就用石刀将椰子分为几块。

薛凛拿起一块就开始用手使劲儿掰椰子内壁上的椰肉,正张大嘴往嘴里送,就发现姚织夏正微笑地看着他。

薛凛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清了下嗓,从地上拿起另一块递给姚织夏,而后略显做作地补充了一句:“应该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姚织夏回想起曾经用刀叉优雅地切着牛排的薛凛,反倒觉得眼前这个狼吞虎咽、形象全无的他,莫名的有些可爱,也离她更近了。

“薛先生,你不能再吃了!椰肉不能多吃,会伤肠胃!”眼看着已经吃了三个椰子的薛凛还要拿刀砸椰子,姚织夏坐不住了,按着椰子劝薛凛。

“我饿死了,整整两天一点东西没吃,你就让我再吃点,你看,你不用麻烦,我自己就能凿开。”

薛凛用胳膊驾着要阻拦的姚织夏,趁机把椰子抽到自己身体的另一侧,一抬手就把椰子四分五裂。姚织夏见他都饿成这样了,心里一软,还是让他先吃饱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半个小时后,姚织夏又窘了,她背对着篝火,蜷着身坐在沙滩上,望着漆黑的大海,估摸着应该是快半夜了。

身后的树林里,薛凛正在渡过他人生到目前为止最想死的时刻,他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不断发抖的身体,一边不停地骂出他所知悉的各种国骂,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顺着刀削般的下颌骨滴到叶子上。

他拉肚子了,疯狂的那种,停不下来的那种。

“姚,姚织夏!哎呦!咝……你,你能把你那围裙借我一下吗?”

姚织夏突然听到从林子里传来的薛凛的虚弱叫声,她赶紧脱下身上的黑色围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昏暗的林子里走。

“别动!别再往前走了!你就把围裙放在地上,然后马上转身去海滩那边等我!”

薛凛紧张的声音从前面漆黑的草丛里传来,姚织夏立马把围裙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扔过去,她随即转过身,说了句“我现在就出去!”便跑出了树林。

在沙滩上等待的姚织夏没有一刻不在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她有点后悔自己没能坚定立场阻止他,但愿他没有恶化到有其他更严重的情况才好。

“姚织夏!”

姚织夏一听到薛凛喊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头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别回头!你现在闭上眼睛!无论我发出什么声音,你都不许睁开眼!记住了吗!绝对不可以睁开眼!”薛凛见她要回头,立马喝止住她。

“嗯,好,我绝不睁开眼!”姚织夏立马低下头,闭紧双眼。

见姚织夏乖乖不动的背影,薛凛把刚才脱下来的潜水服扔在篝火旁,双手揪着围裙,尽最大可能地把它撑开,遮住身体的前面和侧面,而后大步地往海里狂奔。

一入水,薛凛就忍不住“额”了一声,刺骨的海水让他神经都要麻痹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胡乱地将自己洗干净,而后按着围裙狼狈地上岸,跑到篝火旁,把围裙扯下来,用已被冻得不听使唤的双手,艰难地把潜水服套在身上。

“你,你可以睁开眼了。”

姚织夏睁眼后,稍微等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只见薛凛正抱着自己,蜷着身子在篝火前颤抖。

她赶忙跑到薛凛身边,把地上的围裙拧干,当作毛巾擦薛凛的头,薛凛虽然发根是短的,但是头顶却留了一片长发,姚织夏好不容易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却发现薛凛尚未拉好的拉锁下面还湿着的胸膛。

顾不得其他,她立马把已经虚脱的薛凛双臂掰开,将拉锁拉到腰部,把潜水服扒下来,在薛凛的遮遮掩掩下,把他裸着的上身前前后后擦个遍,再帮他穿好衣服,至于下面的,只能任由它湿着了。

见薛凛伸出双手放在篝火旁烤,姚织夏蹲下身,又擦了擦薛凛湿漉漉的双脚,碰触间发现他的双脚冰凉冰凉的,便伸出双手捂着他的脚背。

薛凛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收回了脚,低头看着她。

姚织夏倒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她直接坐在地上,把自己脚上那双已经晾干的帆布鞋脱下来,按下鞋后跟,套在薛凛的脚上。

“凑合一下,取取暖。”

姚织夏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薛凛,而是将围裙撑在篝火前晾烤。

薛凛没有说话,他看看脚下那双有些褪色发白的帆布鞋,和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和脚后跟,又看看此时正盯着篝火的姚织夏那瘦削的侧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周末向来是柳飘飘工作最繁忙的时候,尤其是超市这个月在做会员回馈月的活动,每天早晚都要各开一次会,柳飘飘还要不断地在超市里巡场,检查货品是否充足。

晚上下班前,柳飘飘正拿着本子低头记录明早需要补足的货品,忽然一个高音调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哎!你们这款沐浴液没有法国进口版的只有国内版的吗?”

柳飘飘被吓了一跳,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而后恭敬地说:“客人,不好意思,目前我们上架的只有国内版的,进口版还在洽谈中,这款国内版的口碑和质量也很有保证,您可以考虑尝试一下。”

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女顾客不屑地瞥了一眼柳飘飘,便转身准备离开。

“柳飘飘!”

女顾客的身后走来了一位挎着红色鳄鱼皮包的女士,她边向准备离开的女顾客那边走,边伸着食指指向柳飘飘。

要离开的女顾客听她这么一喊,便停下脚步,仔细地端详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柳飘飘。

“这不是柳飘飘吗?怎么,毕业几年,都不认识我们了?”后来的那位女士状似熟络地拍了下柳飘飘的胳膊,笑得灿烂。

“你是柳飘飘?”女顾客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柳飘飘迟疑地点点头,脑子里却在飞速地回忆,希望自己能快点认出眼前的这两个女子。

“当年我们高中毕业后,属你考的大学最好,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将来会是我们当中最有钱的。”A女轻松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就是啊,我俩就不如你了,随便混了个三流大学的文凭,早早地就嫁人了,哪像你,还在自力更生。”B女语带讽刺地附和道。

“嗯,还是你们幸福啊,都成家了。”柳飘飘清楚这两人的用意,索性随着她们的话头说,只想赶快结束寒暄。

“我们过得也就一般般吧,她嫁了个富二代,家里做运输的,我就比较差了,嫁了个离异的,当时为了跟他在一起,没少受他前妻的折磨。”A女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手上那闪眼睛的大钻戒。

“你怎么样啊?在超市做售货员吗?这工作可辛苦啊!”B女立马接茬,丝毫不给柳飘飘打断的机会。

“奥,我在这个超市做市场营销部的总经理助理,现在我们超市做活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要抓紧买啦,有很多东西都有折扣。”柳飘飘有点失去耐心,这不是耽误她工作,耽误她下班回家吗!

“哎呀!有没有折扣无所谓,我俩也没看上啥要买的,这都挺晚了,你还不下班么?”

“我这就下班了。”柳飘飘见对方问她,立马接茬说自己要下班了,希望她俩能放过自己。

“你这就下班啦?那太好啦!我俩正要走呢,那你陪我俩去车库取车吧!老同学好不容易碰到,还不送送我俩!”B女说着就走到柳飘飘身边,挎着柳飘飘的胳膊就要拽她走。

柳飘飘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两个“老同学”竟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反应,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苦笑着送她俩去地下车库。

与其说是柳飘飘送她俩去车库,不如说是她们两个领着柳飘飘去找车位,柳飘飘跟在她们身后,盯着她们两个那踩在地上掷地有声的高跟鞋,又瞥了瞥自己脚下的黑色平底鞋,不禁加快了脚步。

“柳飘飘,今儿个周末,下班以后有约会吗?”A女从皮包里掏车钥匙,转头问。

“我?没有。”柳飘飘坦然地答。

“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吗?”B女语气夸张地反问。

柳飘飘正要回答,却被A女的话打断:“哎呀!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要是有男朋友,现在不就来接她了嘛!”A女说完就用钥匙对着身前的黑色路虎开了锁。

“哎!柳飘飘,你可得加油啦!A姐结婚后车都换了三四辆了,你这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呢!我们女人啊,年纪越大,就越没市场,你有时间也去美美容,买点衣服,好好投资投资自己,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看我这儿,做得非常好吧!”

B女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高耸的胸,抬起下巴向柳飘飘胸前的方向点了点。

“我,我不用吧,我男朋友不介意的。”

柳飘飘被眼前这两个人轮番轰炸,实在忍受不了她们明里暗里的嘲讽,于是扯了个谎,想摆脱她们恶意的奚落。

“什么!你有男朋友?!”A女和B女不可置信地同时大喊。

“我,我,我当然有了,这不是很正常吗?”柳飘飘心虚地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那你男朋友也太不关心你了吧?下班都不来接你,不会是有别的约会了吧?”B女别有用心地问。

“没,没有,他来了,只是我还没下班,他就先去商场逛逛,这个,这辆车就是他的。”

柳飘飘此时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不仅要承受这两人无意义的浪费时间,还要为了自己的面子不停地说谎,她说这话时连对面两人的脸都不敢看,只伸出一只手指匆匆地指了下附近的一辆车。

A女一听柳飘飘这话,立刻把目光扫向柳飘飘指着的那辆车,那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三角形的车标里嵌着两个相叠的“M”。

“哼,也不是什么豪车。”A女心里暗自窃喜。

B女则直接走到那辆车旁边,直勾勾地打量起来,甚至要伸出手来摸摸车漆。

柳飘飘见状,立马拔腿挡在车身前,想拦住B女,可B女哪是省油的灯,她翻了个白眼道:“柳飘飘,你男朋友车的牌子,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摸一下怎么了?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我,我,我男朋友他特别珍惜他的车,我都从来不乱摸的。”柳飘飘突然很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谎,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

“这是借了多少钱买的车啊?当个宝贝似的!”A女站在一边说风凉话,B女听完轻蔑一笑,作势要把柳飘飘推开。

就在两人争执之际,柳飘飘身后的那辆车的车灯突然亮了,发动机也启了火,一声低沉的喇叭声在柳飘飘身后响起。

柳飘飘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敢转身,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皱着眉头,咬着嘴唇。

“完了!完了!车里面居然有人!柳飘飘你是有多倒霉!在停车场里随便指一辆车里面居然会有人!”柳飘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呦!柳飘飘!你男朋友在车里等你呢!你不让他下来认识认识我们吗?”A女见柳飘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是有好戏看。

柳飘飘低着头,眼睛不自觉地迅速眨动着,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还没下班吗?等你好久了都,再不走,一会儿就没办法准时到预订的餐厅了!”

一个醇厚的声音从柳飘飘的身后传来,她惊得抬起头,迟疑地向后转过去,见驾驶座的车窗已经被摇了下来,便瞪大了眼睛往里看。

“愣着干什么?还跟我闹脾气呢?”

这话说完,驾驶座的门就被打开了,柳飘飘一脸懵地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他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还没来得及看仔细,那人就已经走到柳飘飘的面前,及其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

“哎呦!柳飘飘,这是你男朋友啊!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

B女在看到那人的样貌时,心里就起了熊熊妒火,柳飘飘条件那么差的女人,居然能被这种上等货色看上,真是瞎了眼了。

“是啊,敢问您贵姓?”A女直接越过呆若木鸡的柳飘飘,向她身旁的男人投以妩媚的笑容。

“飘飘,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两位,今天是我和飘飘的交往纪念日,我们还有很多安排,今天就先不叙旧了,改日你们再聚。”

男人说罢就拽着柳飘飘的手,把她领到车的另一边,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而后看也没看另外两个女人,径直回驾驶位,起车驶离,留下站在原地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怒不可遏。

直到车身驶上地面,坐在车里的两个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唰唰唰”地敲打在车窗上,让车内显得更加安静而诡异。

“你……”两人异口同声。

柳飘飘吓得立刻又闭上了嘴,眼睛丝毫不敢向左看,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车的红色尾灯。

“你们女人真是有意思啊!”男人踩下刹车,在红灯的空当幽幽地说出这句指向不明的话。

“啊?嗯,刚才,真是,太对不起了。”柳飘飘自是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可算找着机会把刚才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

“哼,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坐车里看了半天戏。”男人忍不住笑了笑。

听见男人轻松的笑声,柳飘飘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些,“但是,还是很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绿灯亮起,男人一边提速,一边说:“嗨,这种笑话看多了,就不觉得好笑了,最起码,你自己是不觉得好笑。”

柳飘飘听到这话,心里涌上一丝难过:“你说得对,我觉得自己很悲哀。”

“悲哀你自己没男朋友?还是说,没有一个可以用来炫耀的男朋友?”男人挑眉,根据以往对女人的认识猜测着。

柳飘飘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悲哀的是我的懦弱,害我被自己给绑架了。”

男人对身旁这个不起眼的女孩说出的话感到有些吃惊,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思考到这一层,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后视镜。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流也渐渐密集了起来,男人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家住哪?外面雨这么大,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你送到最近的地铁站。”

“真是太谢谢您了,不过,还是把我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就好,您刚才帮我解了围,说明您是个好人,只是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柳飘飘恭敬地回答道。

“嗯,好,你……”男人的话被车里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快速伸手按了一下通话键。

“喂,您好。”

“是龚先生吗?”电话那头的人喘着粗气。

“是,您哪位?”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男人踩下刹车,拉下手刹,叹了口气。

“龚先生,是我,刘德才,我是之前您给朋友联系星途岛出海游的那个老板啊!”

柳飘飘一听那人的名字,立马竖起耳朵听。

“奥,记得,你给我朋友服务的怎么样啊?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龚炎刚才一上车,就想着给薛凛打个电话慰问一下约会情况的,可打了半天没人接,却正巧看到了柳飘飘那边上演的闹剧。

“哎呀龚先生啊!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我实在是没辙了啊!今天中午我们在海上,薛先生和林小姐下海潜水来着,本来艳阳高照的,可谁知,突然就变了天,下了暴风雨了,我们船都快被掀翻了,林小姐被救上来了,可薛先生潜的深,潜导下去找了,可是……”

“薛凛怎么样了?你们把他救上来了吗?”龚炎一听刘老板欲言又止的语气,猜到了八成。

“龚先生啊,实在是对不起您,我们真的找不到他了,当时太危险了,任何人下去找人都不一定能活着上来,我的一个服务员也掉到水里失踪了,你说我这,我这,两条人命,可怎么办啊……”

刘老板说着说着,那种恐惧和无能为力又再度侵袭了他的大脑,忍不住失声大哭了起来。

“刘老板!织夏姐呢!织夏姐怎么样了!”柳飘飘一听到“服务员”三个字,吓得大喊了起来。

“啊?织夏?你是飘飘吗?”刘老板有一瞬间的错乱。

“我是柳飘飘!刘老板,你说的那个失踪的服务员,是织夏姐吗?”柳飘飘焦急地边喊边用手大力地拍着车门,身子不自觉地伸向龚炎那侧,生怕刘老板听不到自己的问话。

“哎呦!飘飘啊!刘叔对不起你啊!小姚掉水里的时候,我真的尽全力要救她了,可是刘叔没用啊,那个浪真的太大了,救生圈的绳子都被绷断了。”刘老板一想到自己只差一点就能救回一条命,便恨得牙直痒痒。

“海上搜救队开始搜索了吗?进展怎么样?”龚炎严厉地问。

“从中午到现在,海上都一直在下大暴雨,而且随时有再次发生海啸的可能性,海上搜救队已经下达指令,所有船只不得出港,他们自己也没办法出海找人,如果明天天气稍微好转,估计才能开始搜救。”

“等天气好了再救,还哪他么找得到人!”龚炎用力拍了下方向盘。

“织夏姐……呜……”一旁的柳飘飘已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会通知他家人,明早我会去海上警卫队那儿,你势必给我出现,把细节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不惜一切代价也得给我把他找回来。”

龚炎强压着怒火命令道,说完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车外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柳飘飘满眼都是窗外刺眼的红点,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双手捂在颤抖的嘴上。

龚炎则把头靠在椅背上,双手无力地从方向盘上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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